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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茶

楚寒在房间内静坐了大概两个时辰,当他睁开双眼之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他重新拿出了一套青色长袍给自己套上,便出门径直走了出去。

居家酒楼的二楼乃是一处大空堂,楚寒来到二楼的时候,正巧碰上有说书先生正在那高声讲书,四周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有老人,有小孩,也有一些武者,店小二招呼了一圈人,看见了楚寒便跑了过来带着楚寒找到一张小桌子坐了下来。楚寒出手阔绰,店小二也是特别的热情,马上就端上一盆热乎乎的牛肉和一盏清茶。楚寒不喝酒,店小二第一天便知道了。

楚寒微笑着点头道谢,从怀中兜出碎银子便递给了店小二,店小二兴奋的接下来,连说有事叫我,便过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他听了一会,便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也不怎么吃牛肉,只是一直缓缓喝着清茶。

“看公子一个人喝茶挺有雅兴,不如让在下作陪可好?”突然,一道不轻不重的话语传来,楚寒转过头来看过去,来人头带斗笠,一袭白衣,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楚寒也不介意,只是点点头道:“请坐。”

来人大大方方的坐下,让店小二加了一壶清茶。只见此人给楚寒和自己倒了两杯茶,端起茶盅,道:“还未请教公子名姓?”

楚寒也端起茶盅一饮而尽道:“我叫楚寒。”

斗笠下的人又给两人各自倒上,这次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喝茶。似乎两人还都有默契,并没有任何的尴尬。

突然,楼外大街上响起马匹追逐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往窗外看去,只是楚寒是面色淡然,只是纯粹的去看看何事,斗笠人却是轻声笑了出来,用很轻的声音道:“等了半天了,这也太慢了点。”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朝着楚寒抱了个拳说道:“楚公子,在下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楚寒开口接道:“可需要我帮忙?”

斗笠人摇摇头,用随意的语气说道:“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一边说一边就从窗外一跃而下,楚寒就听见道上马匹来来回回,有人大骂有人大吼快追的声音。

“有缘再见。”楚寒的反应似乎是慢个半拍,人已不见,他才缓缓的说道。

楼底下蹬蹬瞪的声音传来,数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冲了上来,附近的众人一看他们的模样便纷纷做鸟兽状散开,几个壮汉逢人就问,是不是之前这里有一个头带斗笠的人来过,有没有人和他一起?

那个时候二楼的人众多,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楚寒两人,壮汉追问之下,便了然往楚寒这边围了过来。

楚寒却似乎是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喝着茶,顺带开始吃起了那盘牛肉,他吃着吃着,才发现四周围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他讶异的开口问道:“你们找我?”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用生冷的语气问道:“你和刚才那个带斗笠的飞贼是一伙的?”

“飞贼?我今天是怎么了,犯了贼的太岁么。”楚寒喃喃自语道,也没有去理会面前那几个几乎要把他生吃掉的人。

“我大哥问你呢,你找死!”其中一个壮汉看楚寒这幅样子,无法再容忍,出手就要拿起茶壶砸向楚寒,顺带掀翻桌子。不远处的店小二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很想和楚寒说让他赶紧走,这班人可不好惹。

楚寒慢悠悠的伸出手,就在那壮汉要拿到茶壶的瞬间,楚寒捏住了壮汉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只听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壮汉颤抖着手腕跪倒在地上翻滚,痛哭万分。

四周的看客一片鸦雀无声,那领头的壮汉却是冷静了下来,他开口问道:“你学过武道?”

楚寒点点头回答道:“略懂。”

壮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是我们看走了眼,不过在这青峰镇,动了沈员外郎东西的人,即便你会武道,明天也要让你双手给捧着拿出来。”

他身后的汉子听这话着急的问道:“大哥,他敢这样子对老三,我们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啊。”

壮汉冷哼一声道:“会武道的人,我们一起上也没用。但是沈员外郎可是武举楼的武秀才,迟早要这小子好看。”

楚寒听到这里,倒是主动的开口问道:“武举楼?我也正想去看看,在哪里?”

似乎提到武举楼让壮汉有了底气,他用阴沉的声音说道:“武举楼就在此往北数百米处,金字招牌便高悬其上,你敢去自然就能看到。”

楚寒点点头,道:“不送。”

壮汉看他这幅云淡风轻的神色,好像不似作伪,心中也有点忐忑,顿时不敢再生事端,便抬着那被捏到剧痛的人匆匆离去。

楚寒又坐了一会,察觉到四周的人都有点惧怕的看着自己,感到一丝莫名的无趣,将最后一口茶喝尽,便回房休息去了。

马府。

马家大少奶奶的外屋内,马老三正端坐在下首,恭谨的等着自己的大嫂回来。他早已打听大嫂已经回来,并没有和大哥一起,他便赶紧趁这个时间过来,早早就开始等待。

不一会,雍容华贵的大少奶奶才在几位丫鬟的陪同下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出来,马老三顿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大嫂。

大少奶奶点点头,坐了下来,才说道:“老三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何事?”

马老三顿时开启了话篓子:“大嫂,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做的混账事有点多,不仅老爷子见我就骂,甚至大哥连带着都对小弟有了看法,说我不务正业。”

“幸亏有大嫂管家,时不时的放小弟一马,我这不是知道大嫂心疼我,刚巧得了一些好东西,就拿来给大嫂过过眼,大嫂若是有看得上的,就不枉弟弟我费心一场。”

大少奶奶听完后,想了想他做的混账事情,本也想开口说上几句,不过想到毕竟自己只是嫂子,他爹他哥都管了,就收起了原本想说的话,开口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你别看你哥骂你,很多事情都是你哥特意嘱咐我做的。”

马老三连忙点头,同时把东西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大少奶奶原本还在继续说这话,但是看到了东西,顿时眼睛一亮。这老三还真是拿了好东西。

那个短器可以送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那完整的皮还可以做成皮袄送给丈夫,自己最看重的则是那个玉石,仿佛是对上了眼,一下就将自己的吸进去了。

马老三一看自己嫂子的神情,便心中有数了,虽然有点心疼那玉石本来是要送给自己那美娇娘的,算了以后再送其他的便是,打点好了大嫂,以后账房那边,自己能得的便宜岂不是更多。

当下他便马上拿起玉石道:“大嫂你看,我第一眼看到这东西,就觉得这非得配你才行,我们家里也就只有大嫂你最般配。”

大少奶奶一听这话,都罕见的开笑了,顿时也不再矜持,收下了所有的东西,连夸马老三懂事,以后有事找大嫂。

马老三也是心里开了花,他见事情搞定,没坐一会也便告辞离去。

相比于马家这时的平静,青峰镇另外一大姓氏,沈家那可是出了大事了。

就在今天,沈家进了贼,而且别的什么都不偷,就是偷走了沈家挂在那大堂之上数十年的传家画。堂堂大姓,竟然让人光明正大的将传家画给盗走了,说出去丢人都要丢到地狱种族那边去了。

沈家的几大主人此刻都满脸怒容的坐在大堂之上,沈家老爷子已年过不惑,此刻却是气的浑身颤抖,拿起拐杖就不停的往地上敲打,口中不停的咒骂着偷盗者。

几个儿子坐在下首,不停地在交头接耳,一会显得镇定,一会又显得慌张,但是他们都时不时的看向门口,似乎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员外郎回来了,员外郎回来了。”门口小厮突然不停的呼喊着,几个儿子顿时站起身来,都站到门口迎接这员外郎。

沈员外郎乃是沈家老爷子的第二子,名为沈海,早年就显露出学武的天分,到了如今更是武举楼的武秀才,在武道一途上也是登堂入室的存在,乃是可以计入青峰镇的武道录之中。

沈海到来后,先见过几位兄弟,接着来拜见了沈老爷子,沈老爷子老泪纵横的说道:“我儿啊,这画可是当初的一位贵人送给你的太爷爷的,可不能在我手里丢了啊。”

沈海扶起老父亲,面带焦虑的说道:“爹你先歇息吧,剩下的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把画找回来。”

沈海乃是沈家的顶梁柱,见他回来了,沈老爷子顿时也不再坚持,被下人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他的精神头原本不足,若是再熬着,恐怕就要成为众人的累赘了。

沈海见老父亲走了,才放下心来,他在大堂之上来回的踱步,看了看梁顶之上,又走到门栏处站立半响,面色越来越沉,一颗心也是越来越沉,却是沉默不语。

“这个人拿画干什么”,沈海用众人听不到的话语嘀咕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是无法细想。

“员外郎,员外郎,黑狗子他们回来了,他们说知道人在哪里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沈海的思虑,他立马让人把黑狗子他们叫上来。黑狗子便是那在居家酒楼之中的老大,他们便是沈家的家奴。

见到沈海,黑狗子马上就说道:“员外郎,是一个会武道的人干的,还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两个人一起犯下的事情。”

“会武道的人?你怎么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和我说出来。”沈海沉声说道。

黑狗子便将他到了居家酒楼上见到楚寒开始,将所有的经过包括细节都以一个不放过的说给了沈海听。

沈海听完后,紧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你,你是说他用手指便捏住了你弟弟的手腕,然后你弟弟就疼的在地上发滚?”

黑狗子点头。

沈海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是暗劲啊,此人必然是武道之人,甚至不会弱于自己,更别说还有一位直接入室拿走画的人。

可是最近没有听说有哪位武道人士会来到青峰镇,青峰镇乃是中土最偏远之处,即便是人庭都很少关心到这里,怎么会突然来这两位神秘的人物。

想到这里,沈海突然打起精神,莫不是最近有事发生?他紧接着又朝黑狗子问道:“你是说,这个年轻人明天会到武举楼?”

黑狗子点头回道:“不错,他还特意的问了武举楼的所在,我观他的气度,不似作伪之人。”

沈海缓缓呼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到武举楼等他吧。

马府

马大少爷到了很晚的时候才会到了自己的屋子中,他刚回来喝了一口茶水,便看到自己的娘子在那里摆弄着什么,不过也没有在意,却是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件物品。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看,问道:“这两件物品不错,娘子从哪里弄来的?”

大少奶奶回道:“老三白天的时候送过来的,你别说,这老三平时浑浑噩噩,做事不靠谱,却是知道我们两个疼他,还知道来给我送东西。”

听到老三的名字,马老大却是冷哼了一声,不过在妻子面前就没有说什么,以后得好好管教,尽弄这些个有的没的。

大少奶奶见他没回话,转过身来,笑道:“你啊也别一天到晚的皱着眉头,老三这个人我看你们不能硬来,得因势利导。”

大少奶奶说着老三的好话,却没注意到自己官人的神色已变,马老大几步上前,盯着自己娘子的手,突然拿过了那玉石仔细的看起来。

大少奶奶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半天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马老大开口问道:“这是老三拿来的?”

大少奶奶点点头,马老大就急匆匆的冲了出去,连便服都没有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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