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以。”敛空灵点头道。“但是额外的，比如水，食物，衣服这些，还有训练，你要自己准备。”龙伯镜的话让敛空灵脸色一变：“你不提供？”
“当然，如果我们提供了，那么将来的阵亡补助也算是我们的，你看行不行？”龙伯镜傲慢地说道：“还有就是他万一有了什么成就，比如有幸分到去年 L 组这样的放水组，我们龙家也要一半犒赏金，也就是获胜奖金，你觉得如何？”
“你们能提供什么额外的？”
“食物，水，还有——最重要的——流派技法，他可以跟着职业选手训练三个月。”龙伯镜的脸上露出施舍一样的神色：“很可以了！”
“没有解毒药吗？”
“想都别想，那是职业选手的配置。”
“那我只要……赞助金吧。”敛空灵看起来似乎有点舍不得，但实际上她压根没看上什么龙家的所谓流派，因为龙家在城市里并不出名，龙伯镜不说敛空灵都不知道城市里还有这么一号家族呢，相比之下恶罗海城的法术洪流，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龙伯镜听了敛空灵的话之后眯起了眼睛，摆出一副压迫的姿态来，语气也加重了一丝：“你要知道这样更容易失去你的弟弟。”
“不劳您费心。”敛空灵知道龙伯镜图什么，就是图那点微薄可怜的阵亡补助，对于这些富人来说，这点钱甚至连一双高档的筷子都买不了，但富人的贪婪迫使他，或者说他们，对于任何一点点可能的利润都绝不放过。敛空灵不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因为她害怕龙伯镜贪图了银时得胜归来的那一半获胜奖金，那可比阵亡补助多得多了。
“好吧。”龙伯镜垂下眼帘，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种人他见多了，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卖儿卖女，卖弟弟妹妹，卖老婆老公的，多了去了，他那嘲讽的笑容中透出一点点冷血的残忍，似乎在嘲笑敛空灵违背良知的举动。
“你不来点？”龙伯镜稳坐钓鱼台：“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美味。”他用叉子指了指盘中油腻又飘着醇厚香味的美食。
“不，我其实吃过午饭的。”敛空灵似乎很喜欢这里的提供的微苦的茶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那就这样吧。”龙伯镜忽然站了起来：“下午两点之后两点半之前来我这，我给你办手续，我现在要去继续招人了。”
“好。”敛空灵也站起来。
“你不把这些打包回去吗？”龙伯镜的语气中带着许多的讽刺和怜悯：“毕竟你不可能每天都……”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消化这些。”敛空灵说完，当先推门出去。
“哼！”龙伯镜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暗下来：“贱民一个，高傲什么呀！”他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打着什么主意。
两点整的时候，敛空灵按下了龙家的门铃。
一位漂亮可爱的女仆给敛空灵开了门，引领着她走进灰色为主调的，低调奢华的主厅，这里已经聚集了七个人，他们都在一位骷髅般的老管家那里排着队，签署着一份又一份“卖身协议”，签好了契约的人也不离开，自动走到一边静静待着，似乎还在等谁的施舍。敛空灵默然来到队尾，耐心地等待最后一个膀大腰圆的秃头汉子签完契约，领了一只号牌，一张卡，才走到老管家的面前。
“你来了啊。”老管家意义不明地嘀咕了一句，便将写有 404 的号牌给了敛空灵，并且按照她递上来的纸条，认真填写着各种事项，最后将纸条上的手印小心翼翼地裁下来，贴在登记簿上。
“你的呢？”老管家微微仰头，如同长胡子的骷髅头一样的面容分外可怖，可是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的微弱的火光，几乎能让敛空灵放松了警惕。老者身体里的火焰能量十分低微，而且有些散乱，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高手，否则，这间主厅的各个暗门后面，也不会若隐若现地传出火龙与硫磺的气味了。
那是修炼龙血流炎咒的人的气息，龙血流，天国学院里非常普通的一种炎咒流派，使用者尽量让火焰看起来像龙息，仅此而已。敛空灵可不认为他们能修炼到长出一对龙翅膀的境界。
敛空灵没有回答老者，只是将右手食指伸到了老者的鼻子底下。
老者拿出一盒印泥，一股硫磺混着某种动物的血的味道扑面而来，敛空灵皱皱眉头，这似乎是某种质量很堪忧的，有毒的印泥。
敛空灵用这种糟糕的印泥在登记本上按了手印，老者将卡片给了敛空灵，是不记名的卡片。
这张卡片将成为敛空灵和银时两人未来几个月的生活费用，敛空灵还得想法子存下一些，给银时买点水和食物。战争试炼中自带干粮饮水，听起来似乎是个很随意的规定。
投资巨万的战争试炼，居然连作战口粮和饮水都不能完全满足需要，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好了姑娘，记着开赛那天准时来拨到吧，别耍小心思。”老管家毫无感情地说出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话。
“谢谢。”
敛空灵领了东西，塞进包里，也和那些臭大男人一样安静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实际上她的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完成了，可以马上回家了，可是她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有点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过了几分钟，又有两个人进来签了契约，这时候龙伯镜从楼梯上悠然下来，每一步都极尽上位者的威严，但是敛空灵眼里他还真就缺乏些威严，因为他的啤酒肚真的有点影响敏捷度呢。
他并不是完全的健美先生，虽然四肢上筋肉隆起，看起来好不威猛，可是他的啤酒肚也相当明显，整个人的造型其实有些可笑。
龙伯镜第一眼就看到了敛空灵，冷漠地，甚至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接着也不看这些坐成一排的选手，很随意，很敷衍地说道：
“战争试炼的规矩人人都知道，但并不是人人都能从那里面活下来……能活下来的人除了被幸运之光笼罩，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们懂得真正的战斗之法，所谓真正的战斗之法，其实有个专用的名称，叫做流派。各种各样的人发明了各种各样的流派，而这些流派中共通的几点，叫做战术原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