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元年,漠都城,赵英帅府。
赵英部已经彻底击溃了鞑勒金鹏部主力,金鹏部统领牧珠皇子被一箭射中了肩膀,狼狈地逃回了鞑勒高原。虽然此战让粮食与冬衣更加紧缺了,但毕竟是一场大胜,众将个个春风得意,觉得关外之地已无敌手。
班师回到漠都,却听到从关内来的运粮队被神凰部给劫了,所有将领都怒火中烧,喊着嚷着要找尘珠算账。
麾下众将全都围在赵英面前,看这副架势,如果自己不同意打神凰部,他们是不肯离开了。
赵英此刻却犹豫起来:接连的征战消耗了大量的粮食与物资,漠都今年冬天可能会饿死冻死不少穷人。如果再行征伐,漠都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粮食问题先前就很严重,一直靠打胜仗强压着。虽然也能缴获不少粮食衣物,却远赶不上消耗。胜仗一直打,饿死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诸位,请听我说,我们粮食不足,要不先忍下这口气。。。”粮官在一旁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懦夫!你这是投降”
“不想干就滚出赵将军府”
“我们赵英队只会打胜仗,从没有怂蛋软货!”
粮官的声音很快被愤怒的将领们淹没了。
赵英苦笑,这种形势下,自己怎么可能再提粮食不足的事呀?只能硬着头皮打这一仗,谁让自己是百战百胜的赵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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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都城外六十里,神凰部大军已经摆好了决战的架势,鞑勒军中绝大部分士兵由奴隶组成,贵族们只充当高级军官。
与其他鞑勒军不同的是,神凰部的奴隶们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编号二五四一,恭喜你呀,第一批爬上了凉州的城墙,等战后你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哪里哪里,我才要庆贺你呢,编号三六五二八,你第一个冲进了粮仓,一刀杀了那个肥头大耳的粮官,战后能赏到两匹马呢”
一个瘦弱的小奴隶面带哭腔:“可是小弟我没赚到军功,怕是回去以后还要继续挨监工们的鞭子。”
“没关系,小娃娃,尘珠大人从未失败过,这赵英可是一头肥羊,有的是军工可以捞呢”周围的奴隶纷纷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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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凰与尘珠同乘一匹马,坐在后排为他编着辫子。尘珠的头发少见得有些油腻,应该是操劳过度,少有时间打理。
“尘珠哥哥,赵英虽出身贫民,却百战百胜,怕没有那么容易,你要加油哦”
尘珠不想打断小凰为他编头发的动作,只得僵着脑袋一动不动,面朝前方哈哈大笑:“我也从没败过,看来,这场仗之后,我和赵英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打破纪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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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都,城主府。
凭着将军夫人的名义,小芳的全名叶铭芳终于被人们熟知。虽然赵英回漠都后,一刻不停地处理军机要物,与自己连一次夫妻间的温存都没有。
小芳觉得心情很烦躁。她其实乐得赵将军不碰自己,反正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会让自己很困扰的。
烦躁的是,最近无论是关外的富豪贵族们,还是西域诸国的王子公主们,态度都暧昧了起来,不再像先前那样讨好奉承自己了。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他们在等,在等这一仗的结果,等着投靠尘珠与赵英间的胜利者。
“一群没骨气的墙头草”小芳觉得自己总算看透了这些权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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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都校场,许多战士都面有菜色,穿着破旧的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军官们却各各呼喊着“必胜”的口号,仿佛吃饱之后,有着用不完的活力。
赵英站在高台上,底下是一排排效忠自己的战士。他们可以忍受饥饿,可以忍受寒冷,可以忍受贫穷,唯独不能忍受不战而退。因为他们跟随着战无不胜的赵将军,自己将是他们的英雄王。
赵英身上披着精巧的全身甲,是从牧珠皇子身边缴获的。配在自己魁梧高大的身上,看上去就像个下凡的战神。
“勇士们!”赵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浑厚而低沉。
“鞑勒蛮子烧了我们的村庄,杀了我们的父母,抢走了我们的女人,把你们的孩子当作猪狗不如的奴隶。现在,又抢了我们过冬的粮食,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战!战!战!”
“背对敌人而死,只能沦为孤魂野鬼。死在正面冲锋路上的勇士,广武天王的英灵殿将向我们敞开。”
底下的战士们沸腾了,赵将军点燃了他们的斗志。从前,作为朝廷弃民的自己只能苟且偷生在阴暗角落里;明天,自己将作为一个男子汉,作为一名热血的战士,跟随赵将军获得又一次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