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道长从京都带来了好消息,大夏天子同意了陈平的请求。
陈平交出二皇子赵楷、方常侍以及所有俘虏的官兵。作为回报,大夏国册封陈平为关外侯,领金册铁券。同意放左龙贲卫家属自由出入,同意打开边境,与灵州建立商贸往来。
陈平领旨谢恩之后,用最好的规格招待了使者,保证自己会安分守己地做朝廷忠臣。
使者砸吧着嘴,嫌弃地看着所谓的“盛宴”。这里的菜全用低贱的陶碗木碗盛着,在京都再差也至少得用镶金瓷碗吧?肉不是用火烤就是整块地放锅里炖,连一点雕琢都没有,在京都,最蠢的厨师也知道把肉煮烂才能调出鲜味。京都的五十六种香辛调味料这里一样没有,只知道撒把粗盐就算调味了。
不过使者毕竟代表着京都的脸面,不好直接说嫌弃话,会失了皇室的体面,只能找别的话题。
“陈侯爷,武威关外特产的精铁矿、坚杨木、雕羽、狼皮等都是中原稀缺的珍品。而您这边急需的粮食与生活物资,也将源源不断地提供。除了军用的刀剑铠甲不能给你之外,其余的我大天朝都应有尽有!”
“多谢天子仁德,多谢使者抬爱,来尝尝我这美酒。”
使者喝了一口关外老烧酒,眉头紧皱,冲鼻的酒渣子味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左龙贲卫将士见陈平不用他们出马也能战胜镇南军,俘虏皇子,又成功地接回将士家眷,解除自己的后顾之忧,更加认定陈平是无所不能的神使,从此发誓死心塌地地追随陈大人。
这几日,赵楷与陈平一直聊着国家,聊着世界,聊着未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临走前,还在与陈平讨论门阀制度的优劣。
“世家贵族们能帮朝廷集中财富,集中力量。毕竟之前不靠贵族,皇权都管不到州府。”
“他们生来就高贵,可是凭什么我们平民生来就低贱呢?平民努力一辈子,也比不上贵族长辈们一次小小的提携。”
“社会就是这样,如果每个人都想过上好日子,资源根本不够分。。。”
两人说着说着,走进了陈家的宅子,赵楷要与陈安告别。
在陈家二小姐的病房里,他们见到了为陈朵朵敷冷毛巾的陈安。陈二小姐自从被鞑勒人所伤后,伤势越来越重,神智也开始有些模糊了。
砖头与泥土堆成的床一点也不柔软,陈朵朵化脓的伤口被疙得生疼,刚刚昏睡的她又痛醒了。
一睁开眼,她就看到了赵楷。
“啊,殿下!是不是京都为我们平反了?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了!殿下是来拯救我们的吗?”陈朵朵已经烧迷糊了。
赵楷不忍心看着原本伶俐的她受苦,只得假装点了点头。
陈朵朵忽然拽住赵楷的衣角。
“安姐姐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总想与土包子陈平合作,甚至逐渐把他当亲人一样了。殿下,我快不行了,看在您当年与陈大哥,与萧大哥的交情上,帮我劝劝安姐姐,她与陈平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能与虎狼般的陈平走太近啊!会害了她的。。。”
陈安赶紧借为她擦汗的机会捂住了小丫头的嘴。
陈朵朵发着高烧,不知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胡话。陈平听在耳朵里极其尴尬,转身走了出去。
“陈兄!”赵楷与陈安追了出来。
“啊!我没事,小孩子发烧的胡话,我不会在意的”陈平尽量让自己笑得真诚一些。
安小姐的语气歉疚又嗔怪:“对不起,朵朵烧糊涂了,你不要往心里去。但你总是这么压抑自己,装得和没事人一样,会很难受的。。。”
陈平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想安小姐你不也是一样嘛。嘴上却去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殿下,你此去京都,我就少了一个能聊天的伙伴呢!”
“无妨,我们还能书信来往。陈家的冤情我也知晓,不过当年他们垄断武器生产与盐铁生意,触犯了所有贵族的利益,又高傲不可一世,连皇族也容不得啊。陈平兄弟,你敢冒着天大风险庇佑陈家余脉平安,又恰好同姓,我真差点怀疑你也是他们的血脉了。”
“不瞒殿下说,我还希望自己能出身贵族,体验一次贵族们奢靡的生活呢”
“哈哈哈,陈兄真是快人快语,咱们后会有期!”
“殿下保重,我们永远是朋友!”
赵楷就这么离开了,陈平觉得自己少了个能聊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