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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色

夜色深了,城市里闪烁着绚丽的霓虹灯,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白天的燥热悄然褪去,人们开始了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夜晚闪烁的灯光仿佛为整个城市注入了活力。

陆小桃坐在李星野机车的后座上,机车飞驰过一条条喧嚣的街道,她的耳边是嘈杂的汽车鸣笛声和机车发动机的嗡嗡声,眼前的一切景象都一闪而过。她的双手紧紧攥着他衣服的下摆,害怕得快要不敢呼吸,担心自己会从车上飞出去。

身前的他正专注地开车,他的肩宽宽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发丝飞扬着,看起来很享受开机车的过程,没有丝毫畏惧。他没有戴头盔,因为只有一个头盔,现在正戴在陆小桃的头上。

李星野好像感受到了陆小桃的恐惧,他放慢了车速,微微侧过头来对她说:“害怕的话就抱紧我啊!不然小心被甩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故意恐吓。

陆小桃虽然有些害羞,但毕竟人命关天,她立马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背上。他的身材真的好好,抱起来有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服传递给陆小桃,让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不久后,车停了下来,陆小桃发现他带她到了一座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桥上。

李星野帮她摘下头盔,动作慢慢的,很小心翼翼。

陆小桃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河两岸灯火通明的建筑,还有映着灯火的波光粼粼的水面,壮观而美丽。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陆小桃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李星野看着她笑出声来,眼里像揉进了光一样闪烁着:“你又没有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我只好带你来我想来的地方了。”

陆小桃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沉浸在欣喜又激动的心情中,根本忘记了告诉他家的地址,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笨的要死,尴尬得无地自容。

“你真是又好笑又可爱啊……”李星野轻轻拍了下她的头,眉眼柔柔的都是笑意,一双桃花眼显得好迷人。

“走,一起吹晚风吧。”他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带她走到桥的护栏边。

夏夜的晚风不温不凉,轻柔得像在亲吻,陆小桃的白色裙子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飘着,她欣赏着河岸的景色,感到放松又惬意。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她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李星野,问。他正在看着忽闪忽暗的河面发呆,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听到她说话,李星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带你来这里。”

一起吹过晚风的人,一定会记得很久很久。

陆小桃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一起吹着夏夜的晚风,即使不说话,也是一件很浪漫美好的事情。她想着,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起来。

“对了,”他说,“下雨的那天放学,你为什么要跑过来给我撑伞?”

陆小桃微怔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个,只好佯装轻松地说:“理由很简单啊,看你没撑伞挺可怜的,就想和你一起打伞。”

他看着她,一双眸子愈发深邃起来,“你不是那样的人,像你这种连酒吧都不敢进,动不动就脸红的女生,怎么会勇敢到主动给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撑伞。”

陆小桃慌乱地回避着他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看穿,但又觉得莫名其妙,他竟然心思这样缜密,能轻易地捕捉到她微妙的心理。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他和哥哥很像,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情不自禁地冲了过去……

“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看起来很简单纯净,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很有故事。”李星野看着远处说,眼里盛满了迷离的光亮。

陆小桃抿着唇不说话,她还是不想提起关于哥哥的事,谁愿意将自己最疼的地方细细地揭露给别人看呢,那样她的痛苦将会是加倍的。

她沉默了许久,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走了很长的路,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李星野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他的侧脸十分英俊好看,下颌线利落分明,喉结清晰可见,陆小桃发现他带了耳钉,显得桀骜不驯,看起来就像小说里多情又凉薄的叛逆少年,但是一双眼睛里,又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成熟与深沉。

她又为他心动了,她好想多了解他一些。

“对了……”陆小桃犹豫了一番,还是打算问一下,“你和江妍妍,是在一起了吗?”

李星野低头笑了笑,有些戏谑地说;“你这样问,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陆小桃皱皱眉,听不懂他的意思。

“哪有什么在不在一起啊,都只是玩玩而已。”他语气慵懒随意,好像在说着很无关紧要的事情。

“哦……”陆小桃缓慢地点了点头,还是有些难以消化他刚才所说的话。

李星野看着她似懂非懂的样子,笑着说,“问这个干嘛,你很在意吗?”

“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在乎这些……”他又加了一句。

“我才没有呢!”陆小桃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着急地反驳他,但又觉得自己好像反应太过激,有些欲盖弥彰,一时间心里变的很慌乱。

“好啦……我逗你呢。”李星野好笑地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什么似的,轻声说,“你喜欢的人应该是很优秀的,我才不配呢。”

听到他这样说,陆小桃忽然觉得好心疼,“你不要这样说嘛,每个人都是值得被喜欢的。”

“陆小桃,”李星野很严肃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我宁愿少一些人喜欢我,我宁愿玩暧昧,也不希望真的遇到什么爱情。”

“为什么……”

“你长大以后也许会明白,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他说。

陆小桃不解地看着他深邃的眼,怎么也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时,一阵来电铃声传来,是李星野的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接通键,陆小桃隐隐约约听到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应该是江妍妍吧,她想。

“我不回西街了,你们继续玩吧,不用等我。”他对着手机说。

“没有,我一个人,她早就回家了。”

“我只是有些累了,下次再陪你好不好?”

“嗯,挂了。”

他说完,挂断通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陆小桃说:“挺晚了,我该送你回家了,你家住哪啊?”

陆小桃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好,上车吧。”他说,“我应该知道怎么走。”

他把她送到了小区楼下,看着她进单元门,消失在楼梯口里,然后开车离开。

陆小桃回到房间,忽然觉得很疲惫,她趴到床上去打开手机,震惊地发现有好多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都是陈泽发来的。

她和李星野在外面逗留了很长时间,陈泽迟迟等不到她回家的信息,担心她出事,所以发信息又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恰巧开了静音,没有及时接收到。肯定是这样,她想。

她赶紧回了个电话给陈泽。

电话被秒接了,传来陈泽很焦急的声音:“陆小桃,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发生什么了?你到家了没有啊?”

“早就到家啦……就是开了静音,也没看手机,然后又忘了打电话告诉你到家了,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陆小桃躺在床上,声音懒懒的。

“你这个笨蛋!”陈泽好像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挂了!”

话音刚落,他就挂了电话。

这个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陆小桃无奈地放下手机,郁闷地想。

不过她立刻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心心念念的又想起了李星野……

在桥上的时候,他明明离她很近很近,可是她总觉得他还是好远好远。

她烦躁地把脸蒙进了被子里。

半个小时之前,西街酒吧。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嘈杂喧闹的音乐和上瘾的酒精让人们越来越神志不清,也越来越欢乐放纵。叶羽歆、陈泽和几个同学都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借着酒劲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旋转的酒瓶缓缓停下,瓶口直直地指向了陈泽。

同学们哄闹起来,嚷嚷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坐在陈泽旁边的叶羽歆也在拍手叫好,笑得左摇右晃。

陈泽自己也笑起来,他喝的不少,头已经感觉昏昏沉沉的,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要大冒险。”

“行啊!”

“你不能耍赖啊!”

同学们的兴致都很高昂,一个人从卡片里抽了一张,笑嘻嘻地读出了上面的字。

“给喜欢的人打电话……哈哈哈陈泽,你喜欢谁啊?”

“对呀,快说你喜欢谁!”叶羽歆也跟着起哄。

陈泽顿时红了耳根,摆着手说:“这个不算,我才不要回答,我选的是大冒险,又不是真心话。”

“那你也要打电话啊!”一个人说。

“就是,你打了再说,反正我们又不知道是谁。”另一个跟着说。

陈泽犹豫了一会,磨磨蹭蹭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家都安静下来,等待着通话被接通。

可是手机却迟迟没有反应……

陈泽的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笑着说:“你看,她不接,我也没有办法。”

“接着打呀!”

“打到接为止!”

陈泽又拨通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一直都无人接听。

同学们好像也都觉得无趣,只好让他喝了三杯酒了事。

这件事过去之后,游戏继续进行着。

没有人注意到,陈泽的眼神变得黯淡了许多。他的心里好像有了个疙瘩,电话没被接通,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又觉得庆幸就这样错过了。

也没有人注意到,在他打第一个电话时,坐在他旁边的叶羽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攥紧了手中的手机,用力到骨节隐隐发白。

在他一遍一遍地打电话时,叶羽歆瞄着他的手机屏幕,看到了那个号码的备注……

“陆小桃”。

那一刻,她莫名地笑了,有些释然,却又感到委屈和不甘。

同一个夜晚里,不同的故事在发生着,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细腻隐秘的情感,在故事里上演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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