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想得正入迷,“恩……”,突然顾玄烨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陛下,你说什么”,白琉璃连忙将衣服放下,跑到床头将耳朵贴近顾玄烨的嘴。
“水……水……”原来顾玄烨是口渴了,白琉璃到外面接了一点水。
回到洞中,她将顾玄烨扶起来,将水送到他嘴边,顾玄烨烧得不轻,水完全送不进去,全部流进他的脖子里,白琉璃只好守在他的床头,不停的用水润湿他的嘴唇。
看着眼前昏迷的顾玄烨,白琉璃伸出手,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顾玄烨的眼睛,眼神痴迷地望着顾玄烨。
没有水了,白琉璃起身准备去外面再接点水。
“心叶……”,顾玄烨迷迷糊糊喊着白心叶的名字。
白琉璃听见了,她的心脏不自觉的抽痛了一下,她回过头看着昏迷的顾玄烨,“都这时候了,你还是只想着白心叶”。
白琉璃压下心中的不适,到洞外去接水了。
又给顾玄烨喂了一次水后,白琉璃来到火堆旁边处理自己的伤口,她的伤口越来越严重,精神也越来越差,但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守着洞口怕夜晚有野兽偷袭。
突然她听见远处出来声音,她赶紧将用沙熄灭,拿这顾玄烨的剑就这月光走到洞口观察情况。
来人穿着御林军的衣服,但是白琉璃不确定这是不是赵王的人。她只好按兵不动,先看清楚情况,再出去也不迟。
白琉璃在洞门口做了离开的伪装,然后带着顾玄烨藏在山洞的地窖里面。
地窖是白琉璃在打扫山洞的时候发现的,应该是猎户为了防止夜晚野兽偷袭搭建的,一般人发现不了,白琉璃也是以前跟着顾玄烨打猎,顾玄烨给她讲的老猎户的逃生手段。
白琉璃听见地上有人慢慢靠近山洞。
“将军,前面有山洞”,一个士兵大喊,通知为首将军。
他们走进山洞里,到处搜寻,一个小兵发现白琉璃刚刚掩埋的火堆,向将军禀报,“将军,火还有温度,看来刚走没有多远”。
将军蹲下查看火堆的余温,发现还有温度,立刻向手下发布命令,“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追,捉拿顾玄烨者,赵王赏三万两黄金”。
听见那名将军说出赏金,士兵们放光,希望自己能抓住顾玄烨加官进爵。
原来他们是赵王的人,白琉璃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去,不然被他们抓住,她和顾玄烨肯定会没命。
他们走后,白琉璃怕他们返回,立刻背着顾玄烨沿河道上游逃去。
白琉璃一步也不敢停下,她怕停下就被赵王的爪牙抓住。
不知走了多远,白琉璃发现顾玄烨的气息越来越弱。
“陛下,坚持住王将军马上就找到我们了”,白琉璃让顾玄烨坚持住,自己马上就带他逃出去。
“陛下,皇后娘娘在等你回去”
“陛下是有福之人,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
白琉璃不知道这是在安慰顾玄烨,还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她不停的说,让顾玄烨坚持住,不要失去意识。
但是赵王的手下很快发现他们没有离开山洞,返回山洞后发现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追,他们应该没有走远”,将军发现白琉璃在他们眼皮子低下逃走了,不由地恼怒了。
将军很快就发现了白琉璃逃跑的方向,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将军哪里有人”,士兵看见背着顾玄烨往河道上逃跑的白琉璃。
将军命令手下,“快追”。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白琉璃知道顾玄廷的人追上来了,白琉璃背着顾玄烨死命地向前跑。
身旁的一切都消失了,白琉璃只感觉她的背上一片湿润,她的世界里只有“嘀嗒、嘀嗒”的声音,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她分不清这是她的血,还是顾玄烨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白琉璃觉得她要和顾玄烨死在这里了。
“顾轩烨,如果你死了,我就要一个人逃走,把你的尸体丢给野兽吃,不,我要拿你的尸体到赵王哪里领赏,有了两万两黄金,我就去清风楼找十个小倌,反正你也不喜我,也从不肯碰我,我也想感受男欢女爱是前面滋味……”白琉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她有好多话想和顾玄烨说,她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白琉璃用哽咽的声音说:“顾玄烨你不要死”。
“顾玄烨,我喜欢你,你知道当初嫁给你,我多开心吗?但是你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姐姐”,白琉璃的泪水不停的掉下来。
她一边跑一边痛哭流涕道:“顾玄烨是我陪流放江南,是我陪伴你走上皇位的,是我替你挡了无数的毒酒、刺杀,可是最后你却从未看见我”。
白琉璃突然语气变得淡然,“顾玄烨,我放过你了,你也放过我吧”。
“我真的好羡慕白心叶,但是我不再想看见你们恩爱的场景”。
“顾玄烨这次若我们能逃出生天,你就放我出宫吧,皇宫真的太大、太冷了,那不是我的家”。
“彭”,白琉璃再也坚持不住了,她重重地倒在地上。
白琉璃在晕倒前,看见有一个神秘人打着火把朝他们走来。
“陛下?”
白琉璃想看撑起眼睛看来人是谁?但有心无力,她不由自主地晕过了。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她闻见来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好像还听见一片打斗声,是来的神秘人和赵王的人打起来了。
“这是哪里?”白琉璃在陌生的房间中醒来,她想从床上起来。
“彭……”,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跌落到床上。
有人推门而入,白琉璃警惕地看着来人。
“你怎么起来了?”温和悦耳的声音响起,。
白琉璃听出声音是柳神医的,白琉璃放松了警惕,“柳神医,这是哪里?”
“这是我在京城的府邸”,柳神医递给白琉璃一碗药,“这是在下为娘娘煎的药,娘娘你趁热喝下吧”。
白琉璃接过药喝下,“柳神医是你救了我和陛下吗?陛下现在在何处?”
看来那晚把着火把来的神秘人,就是柳神医,怪不得有一股草药味。
柳神医递给白琉璃蜜饯,“药苦,娘娘吃点蜜饯甜甜嘴”。
白琉璃早已经习惯了药味,但想着柳神医既然给了她,她还伸出手接过来,“多谢”。
“陛下在隔壁,还没有醒过来”,柳神医将顾玄烨的情况告诉白琉璃。
“还没有想过来?”白琉璃挣扎着想起来去看顾玄烨。
柳神医制止白琉璃,“娘娘放心,陛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罢了,过两日陛下自会醒来”。
柳神医见白琉璃想要起床,立马劝她,“娘娘胸口中剑,这几日还是在床上歇息吧”。
“柳神医,你不要骗我,我亲眼所见陛下中毒了,你怎会说陛下无事”,顾玄烨明明中毒了,怎么会没有性命之忧?白琉璃觉得柳神医是在安慰自己。
“娘娘不必担心,当年我为陛下疗伤之时,所用药材都十分凶险,陛下终日泡在这些药材中,早已百毒不侵”,看见白琉璃如此担忧顾玄烨,柳神医只得告诉她真相。
听见顾玄烨无事,白琉璃就放心多了,“柳神医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荒郊野岭的柳神医怎么会去哪里?又正好就救下她和顾玄烨?
“在下去山里采药,恰好看见有人在追杀陛下和娘娘,就出手救下了你们”,柳云清神情自然,对答如流。
白琉璃看柳神医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况且若是柳神医想要加害陛下,在江南又怎么会医治陛下,“是琉璃多心了,神医莫怪”。
柳神医将药碗收起来,“娘娘怀疑也是应该的,毕竟是在是太巧了,若是无事,在下就去替陛下换药了”。
“请柳神医一定要照顾好陛下”,柳神医是天下最好的大夫,有他的照顾,顾玄烨一定会很快痊愈的。
柳神医神情复杂的看着白琉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医治陛下,请娘娘放心”,说完柳神医就出去了。
在柳神医走后,白琉璃就又睡了过去,等醒来天已经黑了。
“姑娘你醒了”。一个穿着黄衣,容貌清秀的姑娘见白琉璃醒了,立马走过来扶她起来。
“你是?”这个姑娘应该是柳神医家的婢女吧。
“奴婢叫小梅,是柳神医的婢女”,小梅将床帘拉开。
“小梅,柳神医呢”
小梅将白琉璃扶起来,“公子在替那位公子煎药,让奴婢来给你换药。”
小梅将白琉璃的衣服褪去,将纱布撕开,发现白琉璃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肉已经溃烂而且颜色发黑,看着很是吓人,但小梅并不害怕,她手脚麻利地为白琉璃换了药,再重新包扎起来。
白琉璃看着小梅的手脚熟练,她想:“看来柳云清身份必定不简单,身边侍女都有如此胆色”。
“姑娘,我为你熬了些粥,你现在要吃吗?”小梅将换下来的纱布收拾好问白琉璃。
躺了那么就还真有点饿了,“那烦你了,小梅”。
“那姑娘等等,我这就去端来”,小梅将换下的带血的纱布拿了出去。
这些天顾玄烨和白琉璃一直在柳神医府中养伤,顾玄烨已经醒过来了,白琉璃也可以下床了。
白琉璃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说的话,不知道顾玄烨听没听见,她心里十分忐忑,怕顾玄烨知道她的心意后,连让她呆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但顾玄烨醒来后,待她像平常一样冷淡,想来当时他晕过去了,没有听见她的话吧,白琉璃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也就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神医出门采药回来,告诉顾玄烨,赵王以陛下失踪为由,想要把持朝政,幸好白将军拿出一道圣旨,阻止了他。
白琉璃看着躺在床上的顾玄烨,顾玄烨开口解释道:“孤出宫前为防止出事,给了白将军一道圣旨,若孤有何不测,由白将军代为监国”。
顾南弦是白狼而非龙子,根本无法继承皇位。若是顾玄烨出事,第一个有危险的就是白心叶,但若是监国的是白心叶父亲,白心叶就不会出事了,顾玄烨为了白心叶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陛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虽然白璟峰可以挡住赵王一时,但就怕赵王率兵杀进宫中,到时候就算是白璟峰拿着圣旨也不能威胁到顾玄廷。
休养了这么多天,顾玄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孤现在还不能回宫,只怕赵王的人已经控制住京城,若贸然出去,孤必死无疑,为今之计是先联系上白将军,再做打算”。
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联系白璟峰,让白璟峰想办法,“那陛下先好好休息,养好伤在说”。
从顾玄烨的房间出来后,白琉璃看见站在回廊处,正要离开的柳云清,白琉璃出声叫住柳云清,“柳神医,等一下”。
柳云清闻声停在原地等着白琉璃,白琉璃快步追上柳云清。
柳神医恭敬地向白琉璃行礼,“娘娘叫住在下可是有什么事”
“柳神医不必多礼”
“本宫有一事想请教柳神医,我们边走边说吧”
柳云清侧过身子给白琉璃让路,“请”。
白琉璃走在前面,柳云清跟在她身后。
“柳神医,本宫可是中毒了”,白琉璃平静地问出这几日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娘娘都知道了”,柳云清没有想到眼前这女子知道自己中毒了,还能这么平静,柳云清疑惑地看着白琉璃。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白琉璃知道柳云清瞒着自己,大概是他也不能解此毒。
白琉又追问柳云清:“本宫还能活多久?”
柳云清见瞒不住白琉璃,只能据实已告,“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一年……一年也挺好”,白琉璃觉得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只是辜负了她的娘亲对她的期望,她娘亲身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好好活下去,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