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内,冉姨娘扭着水蛇般的腰鼓,鼓弄着大摇大摆的姿势,匆匆忙忙地赶向在前院候着的上官忠面前。
她看着板着脸色的上官忠,声音故作妖娆:“老爷,你说清儿那丫头也忒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在外面夜不归宿,,外面的人可都对我们议论纷纷呐,老爷。”
冉姨娘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本就黑着脸的上官忠,现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牙齿咬得“格格”一响。
他瞪了一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冉姨娘,冷着声音“他们是怎么议论的……”
“他们……他们……说清儿去了那花街柳市的地方,不知羞耻,还说老爷你育女无方,教出这般……”
上官忠还未等到冉姨娘口中的话说完,就忽然地将茶杯往地上一砸,怒不可遏,生气地往桌上猛然一锤。
“闭嘴!!!”
冉姨娘被吓得肩膀一震,睁大带着受了委屈般的眼睛,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老爷,小姐找到了。”侍卫半蹲在上官忠面前,禀报道。
上官忠怒火中烧,语气也带这些不客气“带她进来!”
“是!”
冉姨娘听到上官清隐回来了,心底得意洋洋,她想要看看上官清隐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她默默地走到一旁,拿着丝帕擦着没有一滴泪水的眼睛。
“爹,女儿回来了。”进入前厅后,上官清隐察觉到一丝不愉快的氛围,她瞧着上官忠难看的脸色,冉姨娘暗暗得意的表情,嘴角一抿,心中了然。
上官忠此时定然是在发火,她作为女儿家的一晚上夜不归宿,外面又是流言蜚语满天飞,好面子又重尚书府颜面的上官忠,这次必定是不会轻饶她的。
从府外到府内隔有一段距离,走过来且需要一炷香的距离。前些日子,上官忠购买了一些家具回府,就放在前院里的前厅的两排,整整齐齐的。
上官清隐在走到顺数第三个桌椅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
“爹和姨娘这是在作甚,是在等女儿回府吗?”上官清隐知道他们在前厅等候着许久,是为了什么。但是她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淡然处之。
“等你?你昨晚去哪了?!”
冉姨娘这时候也跟着添油加醋地说:“是呀!清儿,你昨晚去哪了,你不是去荣王府祝贺生辰吗?怎么会提前离开王府,去那烟花之地约情郎呢。”
冉姨娘话语之上是在询问,实际上确是不由分明的给她按了罪名。在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之前,就说这样的话,不过就是想上官忠加重处罚她的刑罚。
“逆女,还不快给我跪下!作为尚书府的嫡女,你不严守府内的规矩,厚无颜耻地去那肮胀的地方,你到底想干吗!”尚书府的颜面可不能被给他的这名嫡女给丢光了。
连珠哭着跪在了地上:“老爷,小姐没有做过对不起尚书府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荣王府的荣王妃设计陷害,小姐所幸被人救了出来,没有去过那青楼,也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尚书府的事情啊!”
冉姨娘不分青红照白地上前呼了连珠一巴掌,“死丫头!你这么对老爷大喊大叫的,是想坏了府里的规矩吗?”
“我……我……我……”连珠捂着被打伤的脸,无力反驳。
“姨娘,你这是作甚!”上官清隐扶起跪在地上连珠,看着连珠红肿的脸颊,心里意味不明。
上官忠静坐着,任由着冉姨娘胡作非为,冉姨娘是他在办事情的途中,在清然镇上遇到的,她是清然镇上出了名的买豆腐西施,略有心计,当初上官忠将她纳入府内,是想要她管理府内的事。
自从上官清隐的母亲去世后,尚书府后院的事情就没有主母管着,后院的姨娘自然也就开始越发的放肆,没人管着。而上官忠的母亲上官清隐的祖母又常年在寺院里,府内的事情又需要有人管着。
自他在清然镇上见识到冉姨娘处事风格方面颇有一番稳妥,就决定了纳她入府内,但是她的身份是当不得主母,便暗中交于一些权利给她,管束府内的姨娘。
让她在府中办着主母能办的事,这冉姨娘倒也是个能干之人,虽说为人是扮不上台面,但处理后院之事也是颇有一些手段,或许这是可以交由冉姨娘处理。
上官忠压下心中的怒火,暂且试着让冉姨娘处理。
上官忠内心斟酌了一番,齐眉半邹“清儿,你的丫鬟所说的是否属实?可信?”
上官忠对于连珠的话半信半疑,对于荣王爷爱慕自家嫡女的事情,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也不排除荣王妃因爱生恨而施加陷害的可能。
“爹,女儿不知晓荣王妃是否有陷害女儿,但女儿并没有去过青楼,你尽可派人前去青楼询问那老鸨。”上官清隐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荣王妃,但是连珠既然说出来了,那么这也就在上官忠的心里埋下了一颗针。
冉姨娘绞着手中的丝帕,眼珠上下溜转,似有所策“那清儿你如何解释你昨晚去了何处,为何夜不归宿。”冉姨娘刻意咬重“夜不归宿”二词。
上官清隐扫射着冉姨娘,看来,这冉姨娘是要死揪着她不放到底了。
“冉姨娘,清儿昨夜是被一名侠女所救,这位侠女行侠仗义,将被下蒙汗药的我救了回来,还给了我一身丫鬟装饰。”她不能说是墨辞言他们救了自己,不然这冉姨娘又得大作文章一番。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就碰到侠女呢?清儿,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冉姨娘好不容易揪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上官清隐。
随后,她又向上官忠挑拨道:“老爷,估计清儿是不想让你处罚于她,所以才会随意找了个借口胡诌的吧!不过,你也不要责怪她,她年纪尚小,难免不懂事,老爷,你可别生气。”
“冉姨娘可真是说错了,就像你所说,我若是约情郎,何不趁机与其私奔,何必回来欺骗你们,若我真是有损尚书府的规矩,做了不当的行为,又怎么会理直气壮的在跟你谈话呢?!”上官清隐冷笑,冉姨娘想要就着她不放,那还得看她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冉姨娘尖锐的声音,汇然一叫,“清儿!你居然,居然还想和那情郎私奔,你这样对得起老爷吗?”冉姨娘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上官清隐。
上官忠听了上官清隐的一番话,心里的怒意又缓缓攀升。
上官清隐突然觉得着冉姨娘就像只吸血的水蛭,难缠的要死,听话不听全,惯会断章取义。
“冉姨娘,你怎么断章取义呢!小姐只是打个比喻,你这么着急着给小姐定下罪名是为何意?”连珠在一旁,忍不住怼回冉姨娘。
冉姨娘心里“咯噔”一下,忙向上官忠解释“老爷,我不是故意针对清儿的,我只是觉得清儿说的话漏洞百出才指出了说的。”
“冉姨娘这一点,还真是字字珠玑,倒是想陷我于不义呢!”上官清隐反讽说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争锋相对,不分上下。上官忠看的头昏脑胀,也不管是非对错,反正,到时候他自会派人前去询问便可知晓。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冉芯,你就去后院管着后院的事情,别再管着这件事了。”看来,冉姨娘并非像他想的那样,适合处理这件事。
冉姨娘平时就怕上官忠吼人,这会儿他一吼,她再不情愿,也得离开。
“清儿,你说的事我自会派人查清,但是今日你必须给我在府院中跪上一晚,不得推辞。”
上官清隐的事,不管真相是如何,她的名声也已经毁了,日后若是想将她嫁给有权有势之人,怕是难上加难了。
或许,这个嫡女必要的时候,还是得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