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边，夕阳将湖水染成一片火红。黄绿色的湖面上，可以看到小舟点点。马萨耶夫和唐小楠并肩散着步。他望着湖面，有些感慨地说："我很久没有讲过汉语了。你让我想起了以往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日子。那富饶的土地和淳朴的人们。还有美丽的姑娘们......"
他转过脸来注视着唐小楠：
"今天，我听郑同副大队长介绍了你的情况。你是个很出色的战士，甚至是战争的天才！"
唐小楠说："那些游击队员们才是出色的战士。残酷的战争能磨练出许多优秀的战士。"
马萨耶夫说："但你不一样。和他们相比，你是在用头脑打仗。谁会想到用手枪射击飞机悬挂的炸弹呢？"
唐小楠说："敌人太强大了。逼着我们不得不开动脑筋。"
马萨耶夫说："但是，作为你，完全可以生活在和平的环境里。中国国内虽然正在进行频繁的政治运动，但毕竟是和平环境。
不像这里，每天都在战斗，随时随地的面临死亡。"
唐小楠说："我的同伴们是相信世界革命的理论。而我是其他原因。在国内我是革命的对象。在这里我是英雄。"
"我在河内就听说了你用TT式手枪击落美军直升机的壮举。"马萨耶夫问："但你为什么会成为革命的对象？"
唐小楠沉思不语。他接着问："是不同的政治见解吗？"
"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但主要是年轻的无知！"
"是性吗？"马萨耶夫说："请原谅我的刨根问底。但你以后会明白的！"
唐小楠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出走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政治上，是我对社会缺乏认同。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搞文化大革命，那么多的老元帅，将军，老干部一下子成了敌人。
包括同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了修正主义。因此我游离于运动之外。非政治方面的原因，是我喜欢女人，喜欢钱。女人让我的激情有了倾泻的对象。
目前为止，除了性以外，我还没有体会到有什么其他的快乐。还有钱，钱让我拥有自由和独立。使我不必依赖家庭的施舍就可以过的很好！"
他叹了口气："但是，因为这个，我要坐牢，甚至有被判处死刑的可能。在严格的社会管理和无产阶级专政制度下，我没有立足之地，而越南收留了我。而且，可以成就我成为战斗英雄的梦想。所以，我来了。"
"这么说，你对你们国家的政治并不欣赏？"
"我不懂政治，但是我的个人命运受到它的影响，我可以说是爱恨兼而有之吧！"
"你信仰共产主义吗？"马萨耶夫问。
唐小楠说："我信奉原汁原味的共产主义。但是我不相信公有制就是让老百姓连饭也吃不上、就是打倒自己的同志、就是搞个人崇拜的封建主义。"
他转向马萨耶夫："我不相信你们是苏修，实际上，在马列主义的旗帜下，苏联是世界上第二大强大的国家。"
马萨耶夫点点头："很好！"
唐小楠等着他说下去，但马萨耶夫却转过话题："你很喜欢女人？"
唐小楠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
"你好像对那个美国女人更感兴趣？"
唐小楠说："可能是那女人的倔强、还有她强壮的身体，激发起我征服她的欲望。"
"这是人类骨子里的欲望，征服欲。不光是你！"马萨耶夫说："我不是心理学家，但是懂一点心理学。你这种欲望，是有作为人共同的特点：不断地征服新的目标，从来不为已经得到的而满足。这是宝贵的潜质，你知道维克多·雨果吗？"
"那个法国文学家？《巴黎圣母院》的作者？"
"是的。"马萨耶夫说："他一生都在追逐女人，为此不惜负债累累。而每当他征服了一个女人，就会有一部伟大的作品问世。如果说他是作家就太委屈他了，他是法国甚至世界历史上的文学大师--死后，法国为他举行了国丧，葬于巴黎市中心的先贤祠。"
唐小楠入神地听着，心驰神往。
马萨耶夫说："人一生的价值，体现在他一生能获取多少东西，包括财富、名声、女人；在于他的能力最大化的表现出来，在多大程度上影响这个世界。说到女人，拿破仑就曾经说到：要征服世界，先征服女人。而男人生来就是征服世界的。"
他说："你要懂得，我不是代表我自己和你做这次谈话的。这是第一次！"
看着唐小楠疑惑的目光，他说：
"关于下一次的谈话内容，我想，要等到你的'诱饵'计划完成以后，才能确定。"
他伸出手："让我们预祝：你的计划获得圆满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