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供商店的柜台前，柳波卡和唐小楠在购物，柳波卡指导着他：
"衣服的样式要简单一些，但是质地和做工必须是一流的，如果不是同一个牌子的，那风格一定要统一。"
女装柜台前，柳波卡注视着毛呢裙装，唐小楠走过来问："喜欢哪一件？"
柳波卡拉他走："好东西多着呢，我可买不起！"
唐小楠要她停下："我来付钱。"他说："这几天，我都在想送你什么礼物。和你在一起这几天，我真的很高兴，如果你接受礼物的话，我会跟高兴！"
姑娘犹豫着："这几天让你花了不少钱了，如果再接受你的礼物，我......"
唐小楠说："钱你不用操心，我真的希望你能接受礼物。"
他对售货员说："请把那几件裙子拿过来看看......"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出来，小贩们迎了上来。柳波卡眼睛一瞪："走开，这些东西是我们自己用的。不走我叫民警来了。"
小贩们悻悻而散，柳波卡吐吐舌头："看我多凶吧！"
特供商店附设的餐厅里，他们对坐吃饭，唐小楠兴致勃勃，柳波卡却显得有些忧郁。
唐小楠给柳波卡的杯子里斟酒："在北京的'老莫'就是现在的北京展览馆餐厅，也有西餐供应。可只有高级干部的子女才能进去。听说口味相当纯正，连刀叉都是银质的。向我们这样的平民子弟根本就不敢有这种奢望。别说进不去，就是进去了，也没那么多钱。"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高兴了吧？--坐在真正的莫斯科餐厅里，和一个漂亮的莫斯科姑娘一起用餐。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正在发生的事实！这能不叫我高兴吗？"
柳波卡为他的情绪所感染了："我们平时也不大到这种地方来吃饭的。能来当然也高兴啊！"
唐小楠感慨地说："这一切真像在梦里一样，好像就是昨天，我还在越南的丛林里啃着压缩饼干，冒着连天的弹雨在打仗......"
"你去过越南？印度支那？"柳波卡惊讶。
"在那儿两年。"唐小楠说："还打死了很多的美国人和南越伪军呢。不是吹牛，我曾经把手榴弹扔到美军第四机步师师长身上。--他是个中将。而在三秒钟之前，他的参谋长刚死在我的枪口下。"
"那，你是战斗英雄了！？"柳波卡惊喜："看不出来啊，你那么年轻。"
"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不过在越南，这种事很多的，要是英雄，那也太多了！"
"美国有很多飞机大炮，可是它的士兵怕死！"
唐小楠说："也不完全是。他们装备好，用不着和我们拼命。几乎每次都能打胜仗。可是消耗很大，要死很多人。--他们死不起人，所以注定要失败！"
餐后，两人沿着林荫道散着步，一边闲聊着在越南的见闻。经过一个普通的住宅区时，柳波卡停住脚步："我到家了。去喝杯茶？"
唐小楠看看那住宅区，像是国内某些厂矿的家属院一样，一排排的红砖楼房，样子一摸一样。
几天以来，他们一直在一起，但是还没有去过她的家。
唐小楠说："我这个人，见了生人拘束。你总不会是一个人住吧？"
"我父亲在古比雪夫工作，一年回家15天休假。哥哥嫂子在基普。家里只有我和妈妈！"柳波卡说："她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会欢迎你的！"
唐小楠下决心的样子："那好吧！"
傍晚，柳波卡家里的起居室里洋溢着温馨的气氛，闪闪发亮的黄铜茶炊嗞嗞地响着，混合着茶和鲜花的香味。柳波卡的母亲给他们烘制了蛋糕，摆上了茶点，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里，给年轻人留出了空间。
柳波卡看着椅子上堆放的大包小包，除了唐小楠的衣物之外，大多数是唐小楠给她们买的食品和糖果。
她说："你对我太好了，送我这么多的礼物。"
唐小楠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认识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很高兴。钱并不重要，我想，以后我会挣很多钱的。"
柳波卡问："你的假期结束，你会去哪里？离开莫斯科吗？"
"去索契，在那里受训！"
柳波卡板着手指："你的假期还有三天！"
唐小楠 点点头："是啊，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假期了吧。和美丽的姑娘在莫斯科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希望回来以后还能见到你！"
"会的！"柳波卡说。
他们的手，在桌子下面握到了一起。
唐小楠呼吸急促起来。柳波卡放开手，站起来走到窗前。
唐小楠随她来到窗前，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柳波卡转身，他们拥抱在一起，亲吻起来。
"时间不早了！"唐小楠说。
"今天，就留下吧！"
他们忘情地亲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