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京城的小街道里有几分诡异地安静。只有巡逻的人行走,看起来像一个幽灵在穿梭。巡逻的人一走,后方空挡的街道,突然蹿出一个人。霎时,隐藏在街道两旁的人都顿住了手。
“我说各位啊!”穿着朴素衣服的掌柜劝说:“都安分点吧!现在禁军到处巡逻,你们这模样不会打算和禁军打交道吧?”
“行了行了!你算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我们!”
“对啊!你不想活了吗?”
“行走江湖,逞什么英雄!”
“……”
掌柜轻轻咳了咳,却让他们大部分都住上了嘴:“我的确还真不算什么东西?我不过倒是各位还期望着太能算东西的人来……毕竟……”
掌柜故意拉长声音,卖关子地说:“弊教的风、迟二护法可不像敝人这般有耐心……”
风、迟二护法?
风秩垣?迟麟胤?
幻明宫大名鼎鼎的左右护法!
幻明宫!
一刹那,似乎被惊吓到,所有的嘈声音全部停住,刹那地安静露出了夜色的几分诡异。
听到掌柜的一翻说辞,好一会没了动静,半晌有人有几分口吃地问:“那个……那个……敢问阁下是……”
掌柜双手作揖:“敝人复姓段干,名单单一字蒙……诶,也不过是无名小辈罢了,远远比不上风、迟二护法。”掌柜说得看起来十分谦虚,他的表情连同他的说辞的语气却一点也不谦虚。
“段干……蒙?”有人念着他的名字,好似在想此人在幻玄宫的身份。突然有人长大了嘴,惊讶无比地看着前面的人。
有人面面相觑,忽然明白。
段干蒙——幻明宫新上任的左使。
比不上左右护法,说得太对了——地位仅仅只在左右护法之下。
一时间更静了,连风声刮过都是寂静的。
“那个……那个……诸位别如此看我,虽然我的幻明宫令牌……可能找不到……不过,或许我可以向左护法说明一下再要一块来给诸位检验,何况此令乃左护法下的。”段干蒙认认真真地搜着着衣服,最后十分“惋惜”地说。
众人觉得这个段干蒙真是太可恶了,他潜意思就是说:这个命令是风秩垣下的,别问我,我什么的不知道……而且风秩垣就在这京城,有什么不服和疑惑可以自己找他?
段干蒙一副很无辜很好说话的模样。
有谁真的会有什么不服和疑惑吗?就算有,谁敢真的找风秩垣吗?
段干蒙看着各位的隐隐看得见神情,一直憋着笑,用风秩垣的名义真的干啥都好干,现在想维持这江湖的人在京城的秩序也不难了。
段干蒙招了招手:“好了好了!诸位想要切磋武艺,还是莫要在京城为好,民不与官斗,说到底,我们都是民……京城里的官员实在太多,也难免被他们揪住……诸位也想想,万一他们一同上谏……这我们流血只怕不少……”
“喂……”有人似乎不服气轻轻一声,语气极其轻佻。
段干蒙手指一动,一道光闪过去,连招式都看不清,只是感觉到一股气流冲动。
在那个人周围的人都是愣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只听见“咕咚”一声,人头像一个球一般滚落地。而那个人身体还站着,等到那个人头滚动了一圈后,身体才软塌塌倒到了地上。那个人周围的人都受到惊吓,见到此等行事狠辣地作风,也不由有了几分胆战。
段干蒙看到众人都惊住的模样,忽然笑了笑,让紧张的气氛松了几分:“诶呦!放心放心!护法大人既然这样说过了……就证明京城里各位吃喝玩乐都能好好的……但要是动静弄大了——”段干蒙停住,散发着可怕的杀气,“那就不好说了!”
众人明白,段干蒙这是打算威胁了。
“诸位都好好玩玩……这几日的开支就包下了,也同时感谢诸位的配合。”
半晌,人群都渐渐散去,原本要打起来的两方势力就这么轻易地化解了。
段干蒙伸伸懒腰,看着黑暗的一个方向,脸色略显沉重,纵身一条,翻身,进入一个房间,作辑:“段干蒙参见左护法大人。”
在阁楼的窗台边,风秩垣一袭的长发如同瀑布般下垂,顺滑如丝绸,黑如暗夜。
“刚刚……不错呀!”
他没有转头,段干蒙没有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风秩垣一开口段干蒙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死死地压住他的脊背。
“额……谢护法大人夸奖……”段干蒙有些尴尬道。
“是该夸奖……三言两语就暴露了本护法的位置……你越来越有进步了。”
“也是护法大人本意不打算隐藏罢了,若是护法想隐藏,段干蒙愚笨……真猜不到护法的位置。”
“哦?这就你的理由喽?”
“段干蒙着实愚笨……请护法大人明示。”
两人对话,说得仿佛轻快,每一句都像是要命一般。
风秩垣的嘴角微微一翘,沉默了许久。
“别跟我装傻!”
风秩垣加大声音吼出来,一直袖子一扬,一道光似乎闪过,段干蒙反应到不好,迅速侧身而转。那到光劈向身后的柜子,柜子上劈出了一条裂痕,似乎只要轻轻一碰,那柜子就会粉碎。所幸段干蒙躲得快,不过还是留下了一道不算太浅的伤。
“你干的这些是什么?”
段干蒙停顿了两秒,竟干笑起来:“风护法大人,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毕竟,她也没死。”
风秩垣背对段干蒙,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其实就算是段干蒙正对着他,段干蒙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护法大人……”段干蒙轻声问,眼里似乎有戏谑的神情:“难道……大人,您……真的打算这辈子都不见她?”
似乎一道死神光闪过。
段干蒙纵身一跃,飞出了房内。
风秩垣眨了眨眼,袖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又回原样。
片刻,他淡淡地自言自语:“算你跑得快。”
飞出的段干蒙叹了叹气,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似乎自言自语:“你说哪天我们的风左护法大人能不能把自己的杀气放轻一点……这每次讲两句话药去半条命,我这有几个半条命去呀?”
寂静空荡的街道有一个戴着白色斗篷的人走来。
段干蒙看着来人微笑:“我也想看看,如果是她的话,会不会也像我这样去半条命吗?”
段干蒙跳到她前,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她的面容面,像挑事般地语气:“玉姑娘可来找左护法大人?”
玉姑娘似乎眨眼,只吐两字:“何处?”
“那里!”段干蒙好心地替她指着
“多谢。”只见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让人怀疑是否出现。
“诶呀呀!”段干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两个吵起来会是什么样?好让人期待。”
京城角落一间古老的寺庙,寺庙里的黄灿灿的毛草堆地,巨大的佛像闪着黯淡的金光,新旧交替的蜘蛛网布满,房顶破楼不堪,从房顶下可以看见天空刚刚出现的月亮。
赤烨影推开大门,走到佛像旁,不知摆弄什么地板上出现了一条通道。赤烨影走时朝身后的赤冰影微笑:“走吧,听觉恢复了吧?现在要摸黑。”
赤冰影点点头,跟着赤烨影走。
密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赤冰影直接闭上了眼,仔细聆听每一步。赤烨影警告过,密室里的机关是连环机关,只要轻轻一触碰一个开关,所有机关都会启动,逃得了前面却不一定逃得了后面。
赤冰影侧耳聆听。四周的一切都是空静的。是黑的,无止境。
一滴水,格外清脆的水滴在这其中回荡。四周的排布,各类机关,任何的风吹草动。在这一滴水里,一滴水的回声里,淋漓尽显。
密室里没有光,像在走一条永远不知前方的路,永无尽头一般的感觉。
赤冰影也终于明白他说为什么赌了,这里就和她这些年行走的路是一样的感觉。
赤冰影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恍恍惚惚的感觉。
前面的赤烨影一直帮她带路。
似乎走到尽头,赤烨影打开密室的石门。
因为适应了黑,对光忽然感到不适应,石门打开,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光射来。
在这一刻,赤冰影想起了赤烨影说的曙光。
带来希望的曙光。
一个震撼的念头从心里再次升起——真的是它吗?
赤冰影走进里面。
她看到一把偌大的剑。
和梦中一样,竖立着。
因磁力般地树立。
那把剑散着淡淡幽光,仿佛黑暗中的光芒。
银白的剑柄雕刻繁华的花纹,是最亮眼和最纯正的银白。
剑锋似乎结上一层薄薄的冰。
寒气逼人,一把剑凌驾于雪山的巅峰。
赤冰影愣住。
赤烨影微微地向她笑了笑。
这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的神器。
冰之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