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那个没有出现的异国巫妖师,抓去活人进行试验。而另一处,她似乎应该好好的注意一番花决明的举动?或许是被过去的他蒙蔽了如今的视听,苏翎如今在这北幽的皇宫里,见到花决明,总觉得他隐藏了一部分不为人知的信息。
大脑里依旧是乱糟糟的一团,苏翎微微吐出一口气,盘膝而坐,干脆默诵起了清心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当停止下口诀后,苏翎的心依旧十分的混乱,仿佛有什么十分不好的预感,一直都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或许是一种直觉,一种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预知。
而另一处的寒国皇宫内,北堂绯的行宫内,坐着的却是那只妖娆的妖狐舞云岫。
那妖狐勾着唇角,一点点的靠近坐在主位上的北堂绯,缓缓低下头,靠近了他。然而斜靠在贵妃榻上的北堂绯只是一脸冷淡的看着舞云岫,也不说配合,也不表示不配合,只是这么冷淡的看着她。
舞云岫不得不站起身,单手支撑在北堂绯的身侧,微微一笑:“倒是无趣了,丞相大人。”
“微臣岂敢。”北堂绯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然而眼底一片的淡漠和疏离,“不知娘娘今日到访,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丞相何时变得这般不解风情了?倒是让妾身好一阵儿伤心。”舞云岫以流苏金绣的广袖掩面,一副戚戚的模样,却转而变了另一幅面孔,“不过是来向大人打探一些消息。”
“微臣竟不知何时,娘娘这般神通广大的人还会有消息到绯这儿打探,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北堂绯的眼底是一片戾色的阴霾,然而面上却和舞云岫是一人一个笑脸,一副正聊得火热的模样。
“大人何必这般就否决了?都还没有听妾身的问题呀?妾身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祭司大人,去了哪里?”美人吐气如兰,妖异华美的脸就在他身侧,带着几分诱惑人心的媚态。
只是……北堂绯依旧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祭司大人此刻不正在陛下面前吗?”
“你说的是叶西那个傀儡?”舞云岫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瞬间弯着一双漂亮妖媚的眼睛,笑容之间漾出了一圈圈的水光,“不,大人你明白的,妾身说的可不是那个冒牌货,苏翎,那个真正的苏家祭司去了何处?”
“苏翎?绯怎可能知道她去了何处。”北堂绯微微一笑,缓缓远离了几分舞云岫,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妖狐啊?那些小鬼们倒是还能看出来是人是妖,只是狐狸终究是禽兽,最后还是会露出自己的獠牙,因此聪明人,哪怕面前有再多诱人的陷阱,都会明白,一步都不可以踏入,一步错,步步错。
然而面前的舞云岫似乎还是不肯善罢甘休,那张绝美妖娆的脸上,突然带着几分致命的危险之色,她一步步的逼近北堂绯,将他禁锢在某一个角落,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大人,你不承认也没用,妾身在你这儿,闻到了她身上气血的味道。她是妾的猎物,怎么可以事先被你享用了呢?”
突然之间,舞云岫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甩了出去,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只是到底是天生媚骨的九尾妖狐,就连倒地的姿势都是别样的诱惑。
北堂绯的周身环绕着四个双手抱胸,闭着双眼的鬼将,呈现一幅保护欲和攻击性的状态。而他也只是对着舞云岫露出了一个邪肆的笑容:“不知娘娘可听过,就算同样是猎杀者,也是存在着强弱关系的。”
“绯本想以礼相待,奈何娘娘是一逼再逼,绯恐怕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他只是将这话说的轻描淡写,随后挥了挥右手,身侧的鬼将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凶猛而狂暴的猛扑了过去。
舞云岫赶忙唤出一个蓝色的结界,将自己保护在里面。只是奈何那些鬼将的力量太过强大,竟然好几次,那结界都有要碎裂的倾向。
北堂绯踏上前几步,看着蓝色结界内的舞云岫,笑眯眯的说道:“啊~娘娘说绯身上有她气血的味道,倒是说的很对,借了她的力量召唤的鬼将,如今倒是第一次放出来试一试,如此,绯还要感谢娘娘。”
“倒是小看你了。”舞云岫冷哼一声,脸色是被气得十分难看。她随后伸手一挥,收回了结界,空中猛地一跃,飞速的逃离了北堂绯的行宫。
而回到宫内的舞云岫,正卧在床榻内调息养伤,突然大太监尖细的嗓子响起:“皇上驾到——!”随后便见到宁寒一身黄袍,慢慢走进了寝宫之内。
“臣妾参见陛下。”舞云岫在床榻上支起半个身子,长长的青丝盖住一部分脸颊,柔柔媚媚的模样,让人的防备心一瞬间就卸去了一大半。
“免礼。”宁寒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身后的那些个人都遣退了去,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阴鸷,一步跨到了舞云岫的面前。
金色的龙袍因着那一步动作而猎猎作响,而宁寒眼底浮现的一片青影,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当真不是太过美丽。起码,对于舞云岫来说,这个一丁点大的少年,她从未见过寒到如此的目光,竟隐隐的有几分渗人。
“陛下,可是何人惹你不快了?怎脸色今日这般难看?”舞云岫扬起一个温顺的笑容,从床上走下地面。莹润白皙的小脚未穿鞋袜就踩在了毛绒厚实的地毯上,指甲上涂着粉嫩的花汁,闪着一层亮色,煞是可爱的模样。
然而宁寒很是冷漠的拧起眉头,随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拉到怀里:“说,苏翎去了何处?”
“苏家的那个祭司?”舞云岫眯起眼睛,盖住了双眼内闪烁的光芒,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妾身终日都在这深宫之内,如何得知宫墙之外的事情呢?陛下莫要为难妾身。”
“别在这里给朕这般的废话。”宁寒的声音,是冷到彻骨的冰寒,他扣着舞云岫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朕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现在你只要回答我,苏翎在哪里。”
“哦?”舞云岫忽而眨了眨眼睛,下巴被钳制着,不过并不是太影响她表达自己的意思,“陛下知道我的身份?”
忽而,宁寒的怀里一空,再定神一看,舞云岫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离他几步之遥的桌子面前,正坐在凳子上轻轻晃着自己一双莲足:“陛下啊,你这般,妾身可是会很困扰的哟~”
说话间,舞云岫一双黑色的双眼,忽而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邪肆的笑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陛下,你说的可是妾身的这等身份?”
若是常人在此,怕是早就被吓了半死,或者惊恐万状。然而宁寒没有前进也没用后退,眼睛里的倒影是面前的九尾妖狐,他只是冷笑:“看来是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妖狐生性狡诈,怎么朕今日觉得,当真是蠢到了极点?”
然而一瞬间,一阵阴风刮过,随后舞云岫尖利的指甲就扣住了宁寒的脖子,她附在他耳畔轻声笑道:“那陛下认为,妾身怎么才算是聪明呢?”
“起码你现在的模样就愚蠢到了极点。”宁寒看了一眼舞云岫,只是目光之中满是轻蔑之意,他捏住舞云岫的手,将她的手强制性的放下,“百年的时光莫非对于你们畜生来说,太久了一些?你是否忘记了与先皇定下的契约?”
“你都知道?”舞云岫的手一松,模样瞬时间转换了回来,绕着宁寒转了一圈,方才妖化的姿态一点都没有留下。
“说你蠢还当真是蠢。”宁寒微微扬起了倨傲的下巴,一双眼睛内带着几分冷然的笑意,“不过是一句试探性的话,就将真相试出来了。”
“哦?这也未必,若是妾身故意让陛下以为这就是真相呢?”舞云岫一步步靠近宁寒,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那陛下以为,若是拿着那错误的答案,会发生什么呢?”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是想与我玩儿这等花招?”宁寒顺势低下头,看着身前这绝色的妖狐,不由得低沉了嗓音轻声说道。这般的气氛,与二人口中危险的对话,却是一点都不相符。
“不想,一点都不想。”妖狐嘟了嘟嘴唇,带着几分梨花带雨的模样,一瞬间可怜巴巴的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宁寒,“若是伤了陛下,妾身有什么好处?倒是陛下今日,对妾身当真是坏透了~”
只是宁寒的表情依旧犹如冰雕石塑,一点都不为之所动。舞云岫只好撇撇嘴,回到了桌前,坐下后托腮歪着脑袋看着宁寒:“不过之前的祭司都老老实实的为你们宁家续命,这一任的祭司倒是出了一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