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逍遥子来也如风去也如风,狄青谨慎的跟在逍遥子后面,什么也不敢问,只留下江面上劫后余生的南宫燕和一脸郁闷的余修。
感受着身上从四肢到筋脉都传来的酸痛,他也没和南宫燕计较,和女人计较,那事情是计较不完的,他娘亲曾教过他这个道理,只是南宫燕理亏,于是她开口轻声说道;
“恩人,待我渡过此难,我来还这个人情给逍遥子”
“那个人是逍遥子?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呀,不是个老头子吗”
余修显然没有听清南宫燕讲话的重点,他只知道方才那个魁梧壮硕的像个白发怪物的老头竟然是逍遥子,有些后悔没拔刀了,若是他的话,或许可以解开束缚全力一战,倒是自己肯定能把他那个天下第十打下去,自己可是天下第一呢。
“恩公,恩公?”
想着想着,余修的思绪有些跑偏了,南宫燕的一声恩公让他身子一阵发麻,他回过神来,摘下斗笠,一脸嫌弃的说道;
“别叫恩公,听着怪恶心,我可受不了这种称呼,你看我,我年龄也就比你大不了一点....”
余修看向南宫燕,两人四目相视,南宫燕脸色微红,有些羞赧的拉了下肩部破开的衣服,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江水淋透了,余修眼神微变,南宫燕衣衫被雨水贴在身上,曼妙身材显露无疑,饱满挺翘的胸部如同要撑开衣服,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
“年龄是大不了一点点,但大,还是你那儿大!”
“流氓!”
南宫燕一声娇喝,脸色陡然绯红,急忙用双臂护住胸部,余修一脸尴尬,赶忙移过视线,他将长剑插在船上,脱下蓑衣,递给南宫燕,然后又将帽子递给她,毕竟南宫燕在人群中会太过瞩目,等南宫燕穿上蓑衣裹住身子,他才转过身来,南宫燕也不说话,快速的划船到了岸边,两人上了岸,看见大船只是稳稳的停在江心,并未追来,余修才打破沉默说道:
“你叫我余修就可以了,不要叫我恩公,对了,你可是南宫家的小姐?”
“嗯?你不知我的身份,那你为何救我”
余修也不绕弯子,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佩,粗略讲述了树林中的遭遇,然后将玉佩丢给南宫燕,表示这块玉佩送她了。
“阁下,可真是,奇人也”
南宫燕听了余修的话,才学渊博的她半天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余修,但是南宫燕对余修同样充满敬意,本是萍水相逢,与一个死人的承诺就算违背也不会有人知,偏偏余修还真的来救了自己,就算敌人是神华的军方,面对逍遥子这样的传说高手,他也是丝毫未退!
看着余修摘下帽子的俊朗年轻面孔,南宫燕注意到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全身湿透,当看到余修双掌上绑着的布条还在渗透着血迹的时候,南宫燕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许多,也放下了戒备之心,不过她还有疑惑,逍遥子说的话让她很在意,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
“你可是来自仙道门?”
余修一愣,不明白为啥南宫燕问这个,逍遥子也是,问了还不给自己回答的机会,就自顾自的在那叽里呱啦的啰啰嗦嗦,打个架都不利索。
“是,也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仙道门,但是我并非来自那”
余修摸了摸背后的包裹,心中有些黯然,师傅曾告诉过自己,他是仙道门的真人,不过余修一直没有在意,也不信,那个邋遢好色的汉子能是大名鼎鼎的仙道门真人?直到师傅快西去的时候,才又重新提出这档事情,师傅希望他带一封信和一个信物去仙道门找掌门真人,还给了余修一枚小巧玲珑的身份令牌,说是凭此便可证明自己的仙道门弟子身份,只是自己从未去过仙道门,也没见过其他师兄姐,对于仙道门弟子身份,其他人又会不会承认呢,不过余修都不在意,他想着将信物送回,便独自去闯荡江湖。
余修收回思绪,目光在街上的早餐店门口寻觅着,刚瞅见一家看着还不错的茶楼,就和南宫燕走了进去,南宫燕心思转动,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斗笠遮盖着她的绝美面容,余修也没有注意到。叫了六笼蒸包,又给南宫燕点了一份南瓜粥,两人去了楼上的靠角落的一个僻静桌子,刚一坐下,南宫燕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也是要去仙道门”
“嗯?”
余修疑惑的看着她,莫不是南宫燕要以身相许报答恩情,跟着他走南闯北,南宫燕见余修眼神不对,急忙继续说道;
“我叔父南宫烈阳在那里,我如今只能暂时去他那儿了”
“哈哈,既然如此何不同行,好不容易救了你,转眼又被别人掳走了,那我不是折腾得很”
“我可没那么弱”
南宫燕可能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愤愤的回了一句,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很多,这时,楼下一阵嘈杂,余修透过楼梯,看到一位打着旗子的老人进了酒楼,老人腰间还有一把破旧的竹邦,在旗子上,潦草随意的写着孙老谈书四个大字,老人环视了一下四周,坐在了一楼正中一位食客的旁边,茶楼里的人们见到是那个熟悉的说书人,纷纷放下筷子鼓掌吆喝起来,有人大声喊道;
“孙老,今天不要听那些野史,听说早上啊,有人见到春江上起了一道青色的长虹,还在江面上发现好些成了碎片的死鱼,你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那是个啥”
“你说的那个景象,让老孙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遇到的一件事情,当时我还算年轻,有些本事,只身一人仗剑走江湖,梦想着行侠仗义,记得是个阴沉的大雾天气里,在一处偏僻的山道里,我碰见了一群马匪在追杀一个年轻女子,当时我就感觉到一股怒火直冲天灵,十几个彪形大汉,各个那都是虎背熊腰,手握大刀的凶狠角色,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
被称为孙老的老人也不着急,进门还未落座就先讲了一段故事的开端,然后他叫了一碗粥一碗清酒,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碗,搁在桌子上,喝了一口酒后,两指在腰间竹邦上轻轻一弹。
“嘣”的一声,声音浑厚响亮,嘈杂的店铺都为之安静片刻,他们知道,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