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朱不戒难以置信的看着毫发无伤的林飞。
明明这家伙刚才还是一副弱鸡样,难道是吃了神油派的秘药?
朱不戒迷茫了,这家伙周身萦绕着一层令猪看不透的迷雾,似云海翻腾,变幻不定,隐约间有月华的光芒闪动,如天宫的霓裳羽盖。
“二丫,怎么回事?这不是你那天那个什么混沌......什么甲吗?”林飞低声问道,表面依然维持住一副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
“嘻嘻~,借给你用用,看我怎么吓死这头蠢猪。”林二丫很调皮。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林飞身上悄然释放出来,林飞自己也感觉到了这股压力。
很熟悉,仿佛本就是属于他,却又并不属于他。
十分矛盾的感觉,难以描述。
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二丫,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林飞有些着急,这头猪太强了,虽然暂时唬住了它,再不想办法逃走的话,恐怕夜长梦多。
林飞没有察觉到,在他头顶,一颗璀璨金丹正冉冉升起。
林二丫现出了她的本体形态,化作一颗光有气息,毫无灵力、滥竽充数、徒有其表、名不副实、浪得虚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金丹。
这样的金丹是没有灵魂的,不过用来吓唬这头猪足矣。
啪!
朱不戒应声跪地。
“爷爷!饶命。”
林飞:......
“请说出你的故事。”林飞心里也有些好奇。
那位高小姐自幼养在深闺,怎么就跟这头猪结下孽缘呢?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朱不戒身子一软,委身瘫坐在地,泫然欲泣。
“禀真人,小猪本住在城南的猪圈,家中有爹又有娘,生活乐无边。”
”谁知那猪贩子,他蛮横不留情,勾结屠夫目无天,拆我猪圈夺我娘,将我父子狂殴在市前,小猪我身壮健,残命得留存,可怜老父他魂归天,魂归天。”
“我爷爷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我奶奶拿头去拱他,反被他捉进了酒馆,做成了水煮肉片,最后她尸骨无存遗恨人间。”
“我流落到江边,独自寻找残羹在市前......”
“停停停......,打住,别特么唱了,好好说话。“林飞受不了了。
“幸亏高小姐收留了我,她每天都温柔地投喂我,有时还搂着我睡觉觉.....”朱不戒突然打住了,陷入了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甜蜜回忆中。
“然后呢?
“然后我就长到三百多斤了。”
“高员外嫌我臭,偷偷把我送去屠宰场,途中我挣脱了绳子逃进深山里,误食了灵草,开启灵智,修成了人型,”
“真人,为何要苦苦相逼,我此番绝无害人之心,我只是特地来报答小姐当年养育之恩的啊!”
朱不戒感觉自己还挺委屈。
呵呵,你还有脸了。
要长的像老子这么帅才叫报恩,你这样的,顶多算恩将仇报!
“念你修行不易,暂且留你一条性命,日后若再敢纠缠高小姐,我定会取你项上猪头。”
“小猪不敢了!”朱不戒爬起来,躬身拜谢,失魂落魄的朝山下去了。
走的时候满目凄凉,一步三回头,只怕是对高小姐用情至深。
兽犹如此,人何以堪!
世间的痴男怨女皆逃不过情这一字。
问道觅长生之路,注定是孤独寂寥,又不知有几人熬得过。
......
......
林飞凭着记忆走了一阵,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背着昏迷不醒的高小姐在林子里瞎转悠了老半天,眼看都月上中天了,楞是没找到回去的路。
他又饿又渴又困,山中幽深,渐渐看不清路了。
“实在不行就呆着等天亮吧,老陆和赵玉田他们肯定会来寻我的。”
林飞索性不走了,找了棵大树底下坐着休息。
坐了没一会,一股困意涌上来,眼皮子开始打架,林飞靠着树干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林子里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肯定是老陆他们来寻我了!
林飞一下就清醒过来了,他从树后面探头一看,幽深的林子里模模糊糊走来两道身影。
他正欲起身唤他们,突然听到其中一人开口说话了。
“呆会若是寻着那厮,你我先不要着急动手,待他麻痹大意之时,再趁机结果了他。”
“周师兄你也未免太过小心了,他一个练气才入门的货色,你我二人联手,还怕他跑了不成。”另一个声音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旦走漏了风声,戕害同门会是什么下场,你不清楚么?”
“好了,我听你的便是,刑堂的‘三刀六洞’我可经受不住。”
“说起来,这小子脑子还真不赖,这才没几天功夫,听说就赚了上千两银子。”
“哼!叫他有命赚没命花,我买通了他雇佣的一个工人,藏银子和护花痔灵栓配方的地,估计就在他房里。”
“周师兄,可说好了啊,事成之后银子全部归我,配方归你,我在外边赌坊的窟窿还等着填呢。”
......
......
两人一面朝着林飞躲藏的方向走来,一面小声的说着话,不时还会传来低低的银荡笑声。
林飞听的透心凉,紧紧地蜷缩在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冷汗涔涔的往外冒,整个后背都浇透了。
“嗯?这是哪儿呀?”一直靠在林飞肩膀上的高小姐突然悠悠醒转过来,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催命符,差点把林飞魂都吓掉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地捂住高小姐的嘴巴。
高小姐不明就里,以为林飞要对她施暴,双手使劲想要掰开林飞的手,身体拼命的挣扎,双脚不停的在地上剧烈地搓动。
脚步声和说话声戛然而止,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高小姐唔唔唔的挣扎声在林间回响。
林飞赶紧松开手,对着高小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慢慢地探出去看了一眼,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得赶紧跑进密林深处,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林飞转头准备去拉高小姐起来一块走,却看到一双布满了惊恐的眼睛。
林飞低头一看,一截剑尖穿透了她的胸膛,殷红的鲜血泛着血沫子汩汩的往外冒,高小姐嘴巴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响。
在幽暗的月光下,林飞的手上沾满了高小姐暗红、浓稠的血,沁骨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鸡皮疙瘩爆豆似的顺着皮肤蔓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黄泉路上还有个漂亮姑娘陪你。”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斜刺里一把长剑带着劲风,横劈过来,朝着林飞脖子砍去。
“二丫助我!”
林飞大喊一身,偏过身子,就势一滚,堪堪躲过这要命的一剑。
那俩人听到林飞呼喊,以为他在附近还有帮手,没有继续攻击他,而是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封住林飞的去路,一边警惕地向四处张望。
林飞借着树林里昏暗的光线,看清这两人都是阳事科的同门,一个练气三层,记不得具体姓名,另一个名叫周仓,是练气四层的修为。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没有任何变化,林二丫的护身甲胄并没有出现。
糟糕!这丫头八成是睡着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今天自己这条小命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弟初入山门,与二位师兄素无仇怨,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倘若只是为了银子和护花栓的配方,小弟拱手奉上便是,全当孝敬二位师兄了。”林飞战略性认怂。
“二位师兄且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小弟绝不会泄露一星半点。”林飞见俩人不接话,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那俩人并不理会林飞,只是持剑护在身前,小心戒备。等了一阵,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确定林飞只是虚张声势,并无援手,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你老实交待银子和配方藏在哪,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周仓戏谑地看着林飞说到。
我信你马个鬼,说出来只怕死的更快吧。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子炮制你。“见林飞沉默不语,周仓继续威胁道。
“你杀了我,就不怕刑堂追究?”林飞心知俩人是不打算留他性命了,只想尽量拖延些时间,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走。
“这深山老林,死无对证,别人只会以为是那妖物动的手,又怎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别废话,动手。”另一人不耐烦的打断周仓。
两柄精钢长剑泛着寒光一左一右同时刺向林飞月匈前,林飞背靠大树,避无可避,立时便要血溅当场。
铛!铛!两声脆响,火星四溅,林二丫这个臭丫头终于是睡醒了,混沌甲御术催动,及时救下了他。
全力一剑竟然没能伤到林飞分毫,周仓心下虽然吃惊,手上却不停,右手掌掌心红光闪动,带着炽热的气息拍向林飞面门。
林飞被两柄长剑顶在树干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