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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涧奇景

不知过了多久,敕乐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绿藤丛中,抬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绿色,头顶白茫茫的一线天,四周石壁上盘踞着翠绿的藤蔓,这哪里像秋末冬初清寒的景象啊,仿佛走进了春天里,敕乐惊叹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敕乐才开始回过神来,胀痛的脑子开始清明,全身知觉开始恢复,“嘶”敕乐一咧嘴,差点没昏倒,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如此疼痛,其实下落的过程中他是清醒的,只不过在落地的一瞬间摔断了腿,这才昏了过去。

犹记得,在下落过程中,原来山涧顶上看的白雾并不是水汽,更像是一种玄妙的气体,在那一刻,敕乐才真正感受死亡的到来,没有心存侥幸心理,不过下一刻便被这粗壮的藤蔓刮的遍体鳞伤,不知砸断了多少藤蔓才侥幸保住这条命,敕乐为此后怕不已;如果下面不是藤蔓挨了这份罪,亦或者摔在石头上,敕乐肯定得去阎罗殿报到去了,然则世间的奇妙又有谁能算清楚,一句大难不死用来形容此时最贴切不过了。

敕乐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伤势,身子一动,那些缺皮少肉的伤口便活跃起来,强忍着查看了一下,除了一些划伤外,最重的倒是这骨折有点难办。他勉力折了俩段拇指粗的树枝,把它分布在小腿的两侧,然后扯下一些较为坚韧的藤蔓,绕好,紧力一束,“嘶”敕乐咬牙,浑身一颤,但是眼睛里还是起了点水雾,也难怪,少年心性,没有经历过断骨之殇,不知其中痛苦。倒是这一束,又牵扯到肩头的伤势,敕乐一皱眉,瞥见肩头的狼口印,鲜血已经不再流出了,让他心神一安,这才想起,和他一起掉下来的应该还有一头狼,就是慌乱间不知摔到哪里去了,敕乐四处扫了一眼,不见其踪影,想来比他也好不过哪里去。

敕乐拄着一条树枝开始真正打量这个奇异的环境,四周全是绿色出现在这个季节,让敕乐暗暗称奇。敕乐打量四周的同时,也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出去,一想到父亲还有上面的三四头狼,敕乐只能心底暗自祈祷,希望父亲没事。

四处逛了许久,敕乐一无所获,四面都是翠绿的藤蔓,狭长的谷口都布满绿藤,人在上面根本不能行走,旁边不少树木都被藤蔓覆盖,想来不久后,这翠藤将会占领整片地界。看来想要出去,最好走的路反而是上面了,敕乐抬头上望,入目之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般,没法子看清真正的天空。就算能攀藤沿上,以他现在的情况,更本是痴心妄想。

“咦”敕乐轻疑一声,四处寻觅了一会儿,果然,他发现,遍布的绿藤都有一个特点——藤根脚有一股淡淡的绿气,如烟香一般飘绕,有粗有细,而且他还发现,越粗的地方,绿色藤蔓遍布越茂盛,这绿光肯定有源头,这是他长时间观察生活中熏香点燃才做出的推断。他脸上略带兴奋之色,将自己身处险地抛在脑后,仿佛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敕乐望着这散发绿气的黝黑洞口,心中一片犹豫。

不久之前,他跟着这股绿气追寻,顺藤摸瓜追寻至此,其实就算没有发现这绿气,在高空中也很容易发现这黝黑的洞口的,因为这黑洞口三丈范围内竟然没有绿藤,似乎这绿色藤蔓难以接近不得,这倒让敕乐新奇。让敕乐更加好奇的是,黑洞周围排布着如脂如玉的奇怪石头,贝壳般大小,散发着白芒,让人眼中清明。敕乐用手中拐杖敲打石贝起来,好一会儿,发现毫无异样,少年的贪性渐起,敕乐不假思索的上前,蹲下身用手抠起石贝来,无奈竟然抠它不动,这石贝仿佛长在这地上一样。敕乐倔强地挨个试了遍,毫无用功。敕乐这才将目光重新打量这黑洞,三丈大小的洞口如同一个深邃的眼瞳,散发着噬人的幽芒,让人心底发寒。敕乐沉吟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决定进去。

敕乐感觉如果不进去一探究竟,他肯定会后悔,至少在以后的每个夜晚,他都可能会去想里面的场景,少年的好奇心驱使他揭开未知之谜,也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一种别样的人生。

敕乐站在洞口好一会儿,待到眼睛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才发现,里面似乎有个微落的光点,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这让敕乐似乎松了一口气,在洞外的时候,他就发现整个涧底好像没有发现野兽出没的痕迹,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进来一探的原因之一。

敕乐以拐杖探路,以防不备,就这样,敕乐顺利到达第一个发光点处。

“原来也是这种石头”敕乐喃喃道,凝望着这椭圆形的发光源,是和洞口处同样的材质,同样也是撬不动的,敕乐便不感兴趣了。

差不多走了将近百来丈,前方忽的转出一个淡淡的光圈来,敕乐精神一振,长时间行走于寂寥无人的黑山道,难免孤寂害怕,前面突来的变化怎能不让人兴奋。敕乐望了这一圈光斑,原来和之前的都是一样的,不过多了一种血红色的菱形晶石点缀其中,却不知何用。肉眼可见淡淡的绿光就是从其中飘出,很明显,源头就在里面,敕乐深呼一口气,抬脚便迈过。

视线像是进入了发绿的水潭,眼睛沉醉在漫天飞舞的萤火群之间。敕乐眼前就是这样一场画面,他在这弥漫绿光的石室里扫了一眼,瞳孔一收缩,呈入眼帘的是一座八角石台,像极了大宋皇宫门前的石阶,越往上越小,上面是力量和权力的象征,敕乐虽非到过大宋的都郡,但是从历史的史书中不难理解。

敕乐上前,躬下身来细看,发现很多的篆体字镶刻其中,密密麻麻,如同蚁噬腐木般。

敕乐所识篆体字不多,只是认得个别,好像有佛家真言,开头唵嘛呢叭咪样式的字帖。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敕乐唇齿吟颂,这几个字倒是见过。因为母亲黎氏是佛教的忠实信徒,逢年过节都要烧香拜佛。其他的倒不认识,敕乐只能暂不理会。

极目眺望,八尺高台,顶部似乎呈放着一团碧绿触状物,敕乐揉眼,没有看清。

而此时站在顶台上,敕乐注意到,台上凹陷处漂浮着一团散发绿光的藤蔓,有婴孩般大小,蜷缩着,无法窥其全貌。而石室顶部如繁星般点缀着白色石贝,看来是起照明的作用,敕乐心想。

他踱步绕这方台一圈,好奇的蹲下,食指轻触绿藤,软软的,般若琥珀,绿芒如同轻柔的水草般,触手可及,寂静的空间只剩敕乐的呼吸声,他伸手想将其一手抓起。忽然,变故突生,静卧的绿藤光芒大盛,瞬息将敕乐笼罩,敕乐惊呼,本能地想退却,可身体却使唤不动,敕乐眼中绿芒一闪,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了。

敕乐看到了,看到了别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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