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一道倩影一闪而过,吕布知道那就是那个女子,那个美的让人心颤的女子,看着她只觉得世间万般皆无色,唯有君身百媚生。
吕布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谢玄浑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吕布的肩膀,那道倩影消失,吕布心里烦躁,反手就是一脚,“你他娘的干什么?”
谢玄浑早有准备,直接一闪身,哎呀,腰疼啊!看着捂着腰呲牙咧嘴的谢玄浑,吕布愧疚的说道:“公子,对不起,我刚才没看清楚是你。”
谢玄浑咬着牙看着吕布说道:“奉先,你最近胆子大了,连我都敢打了,行俭,大力,明白?”
百里守约点了点头,赵大力一脸坏笑的冲了上去,吕布被两面夹击,直接就抱头蹲在地上,低声说着:“哥几个,给点面子啊!”
赵大力一遍使劲的用脚踹着吕布的屁股,一边说道:“放心,我看了,人家姑娘家早就躲进去了,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刚才装的这么矜持,现在又这么放肆,你是鬼迷心窍了?”
吕布含糊不清的说道:“别瞎说,人家姑娘可不是鬼,不过咱们现在先躲过那帮人的追踪再说吧!反正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
谢玄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城门处说的豪言壮志,转眼间就不作数了?呵,男人。“真香!”
捉弄够了之后也就放过了吕布,貂蝉也换好了衣服,重新带着面纱走了出来,款款而来,走到吕布身边说道:“你,去换衣服吧!别冻着。”
隔着面纱看不到貂蝉的表情,但是吕布心里却感觉到了一阵温暖,说道:“哦,好…”
谢玄浑怪笑一声,三个人就走到了画舫的小台上,只留下吕布和貂蝉二人,吕布看到之后脸更红了,低下头就往画舫里面另一个小房间走去,小房间很狭窄,里面只有一个床和一个小柜子,吕布脱下了短衫,还有泽衣外面的内甲,内甲湿漉漉的,扔在地上,滴答滴答的有水滴落在地上。
吕布脱的很快,只剩下泽衣,然后就听到一声尖叫,他抬头就看到貂蝉站在门外,手上还拿着一套衣服,貂蝉转过头去,把衣服递了过去说道:“这…这是我爹爹的衣服,你凑活着穿一穿,我走了。”
吕布左手捂着自己脸,右手递了过去,几乎是用手指头勾了过来,说道:“你快走吧,我换上衣服。”
然后就听到了貂蝉说道:“你为什么捂着脸啊!”
吕布老实的说道:“因为我还要脸面啊!捂住脸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貂蝉笑着说:“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我走了。”
吕布再看向门边,貂蝉已经离开了,拿着那一身破旧但是整洁的短衫,吕布闻到了一股子香味,陶醉于其中,怅然若失。
……
小台上,谢玄浑看着夜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翁闲聊着。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谈不上高寿,老朽今年五十有六。”
“那老人家一辈子都在这运河上撑船吗?”
“早些年不是,原来跟着吴记的商船跑码头,还算过得去,娶了老婆,生了女儿,一家人还是蛮幸福的。”
“那……”谢玄浑欲言又止,显然不知该怎么说。
“不用这样,人老也就看开了,后来吴记被人给挤兑的干不下去了,我也就没了活干,然后那一段时间不敢让孩他娘知道,就想着去赚点钱,但是哪里有赚钱的门子,于是就迷上了赌,一发不可收拾,家没了,孩他娘也被讨债的逼死了,后来,我就和女儿来到了运河边,本来是我撑船,她帮人洗衣服打杂,但是我年岁大了,腿脚不中用了,被人家嫌弃了,她就自己出钱赁了一座画舫,我撑船,她在这里弹琴唱曲,勉强混口饭吃。”
“那您之前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
“这不是我们爷俩孤苦伶仃的,被那些地痞流氓给盯上了,其中一个叫做焦三的泼皮要娶我女儿为妾,几次三番骚扰我们,还扬言要带人过来…”
谢玄浑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老翁摇了摇头,看着运河上的船只,陷入了沉思,良久说道:“没想过,如今得过且过,我们这些穷人家,唯一的念想就是活下去,等我女儿以后嫁人了,我也就不用操心了,就可以下去陪孩他娘了,我这些年心里一直对她不住,就想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谢玄浑看着老翁试探的问道:“那您女儿的婚事你怎么看?”
老翁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女儿大了,自然随他自己,我不能留住她一辈子,我就是个累赘,未来夫婿不要求多富贵,只要踏实肯干就好了,我女儿跟着他不吃苦就行。”
谢玄浑听出了老翁的言外之意,想来是误会他们了,不过老翁毕竟活成精了的人,中年丧妻,老年凄凉,被社会打磨,说话做事圆滑世故,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老人家,你看那个红脸汉子怎么样?他为人就很踏实,而且肯干,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晚年无忧。”
老翁手中竹篙点水,画舫来到了运河中央,他们旁边就是一座两层楼高的楼船,上面烛火摇曳,老翁看着楼船说:“曾经羡慕他们高蓬华座,现在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只要我女儿看中,我没意见,不过我女儿眼界可是不低啊!”
谢玄浑笑着看着楼船说道:“那是自然,不过人生在世,谁不是求一个平安富贵,您或许看淡了这一切,不过您女儿还小,真的就不对那些东西动心吗?”
老翁坚定的说道:“我的女儿我自然知道,若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她又会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以前就有富商要娶她续弦,不过是因为人家嫌弃我这个老东西,我女儿就二话不说拒绝了,我亏欠她这么多,知道这个事的时候就想着自己早死早托生,不拖累他,不过再一想,我要是死了,哪里还有人陪着她说说话啊!”
谢玄浑看着眼睛通红的老翁,说道:“老人家莫要伤心,说不定哪天就苦尽甘来了。”
老翁用手抹了一把眼泪,那手掌上的老茧,和深邃的伤痕,谢玄浑全都看在眼中,“人老了,就老是伤感,不吐不快,谢谢公子能听我说完这些。”
谢玄浑摆了摆手:“老人家的话对我们这些晚辈,那都是宝贵经验,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