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勾起嘴角,顿住脚步,转头便换了一副进退两难的哀怨神色。
秦父皱皱眉,暗怪秦母不懂事。孩子们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吗?这样让大家下不来台,不是抽他老脸吗?冷下神色开口道:“下去。”
秦羽墨有些愤愤,秦父看似在说那女人,实则是在责怪自己的母亲。刚想出声,却被唐艾的眼神止住。
揉揉眼睛,看向秦父哽咽道:“伯伯,别动怒…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个惹事精…”
秦父忙解释道:“小艾,你这说的什么话!”
唐艾眼睛红彤彤,低头扣着手指:“如果不是为了替我出气,伯母也不需要降低身份去说一个下人。我…本是来看伯父伯母是否身体康泰,现在看到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我…还是走吧,你们保重!”
祝萌目瞪口呆,唐艾真是风一般的女子:什么类型都可以啊?
殷晶不含糊,直愣愣的就站了起来。
任之初皱皱眉,这女人是真的会拍马屁,每次都比自己快一步!
秦父看见小女孩柔弱委屈的模样心都化了,抬手招呼那女人过来:“快跟小艾赔个不是,这次是你不对!”
女人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一副小媳妇模样,扶风弱柳般的走了过来,只是每走一步,仿佛下一刻就要昏了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妈?”
秦父脸色十分难看,这母子平时挺懂事的,可这一来人,怎么尽给自己添乱呢?
“羽溪,别这么没大没小…你也别当着外人叫爸爸…我们毕竟…呜呜呜…”
“妈…可他就是我爸爸啊!我们已经相认,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秦母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转身要走,却被唐艾拦下。将她扶到上首坐下,自己则走到秦父身边,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伯父,您…坐。
是我没有眼力见,得罪了这位…如果是下人就算了,可这…怎么也算是长辈吧,不管如何…我这就去道歉…”
“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任之初拦住唐艾,“何况,他们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出现?替你提鞋我都嫌脏。”
“对对对!”祝萌不嫌事大的附和:“任少奶奶,嚣张点!”
任之初赞许的看了眼祝萌,又面无表情看向秦父:“秦伯父,我虽说是个晚辈,你的私事我也实在没兴趣。
但你管教无方,任凭这女人在这里兴风作浪,不仅不尊重自己的太太,还让小艾受委屈。
像伯父这种主次不分,家事都处理不好,甚至人品都要接受到质疑的人,我很难再信任下去。
我们的合作…”
秦父现在大部分的生意都是由任家扶持,哪敢对任之初说不。再说,今天这事,唐艾并未有意挑刺,也确实是这女人三翻四次找到她面前。虽于心不忍,但还是开口道:“任大少,消消气!今天都是误会!阿枝,还不过来跟唐小姐赔不是!”
羽溪在未来到秦家以前,因着亲爸是当地黑帮头头的左右手,所以行事嚣张跋扈,蛮横惯了。
没想到来到这便宜爹家,又要读书写字,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实在憋屈。
今儿这事,换了自己亲爸,早都打得这几个小子满地找牙,至于女人嘛…当然是让她尝尝男人的“厉害”!怎么可能要自己道歉!
“秦老头,你是个男人吗?
别人都骑在你儿子头上撒尿了,你还要我道歉?”
女人暗叫不好,孩子太小就是沉不住气。起身一把抱住儿子,哭叫道:“老爷,他不懂事,您别见怪!
唐小姐,我知道你是为羽墨公子抱不平,所以处处针对我,我向你磕头认罪还不成吗?
我们孤儿寡母没权没势,任凭你磋磨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儿子,好歹也是秦公子,求您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唐艾捂住胸口,眼泪婆娑。头部一阵晕眩,差点厥了过去。
任之初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住,心疼道:“小艾!别生气,我现在就带你走!”
唐艾气若游丝:“伯父…我真的没有,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秦母终于忍不住哭了,来到唐艾身边:“小艾,我们一起走!我懂平白无故被人污蔑的感受,我们不受这气了!”
“老婆…”秦父拦住秦母:“你这是做什么?”
秦羽墨也围了过来:“小艾,没事吧!都怪我,不是我推荐你们来这度假,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还说这林间山清水秀,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真是可笑!
我们走吧…”
祝萌…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你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呃,现在自己好像也该发表点感言,但内心却有股声音唱到: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殷晶…实在太困了,睡一下。
女人恨恨的站起身,没想到小姑娘家家这么能演!不来点狠的,今天很有可能就要被扫地出门了!这可不成!没办法对那位交代…等着自己母子的就是死路一条。
在儿子身前耳语一番,深吸一口气,哭着便跑向了唐艾。
祝萌想想,现在不卖乖,回去就会被算账,还是睡神好福气!什么事不用管,动动拳头就完事!不情不愿的起身,嘴里还在嘀咕着自己该怎么作才和谐,后背一阵疼痛,就被扑倒在地。
女人完全懵了,如今下个跪都这么难了吗?
唐艾扶着任之初,满脸惊慌的走向祝萌:“萌萌!
这位阿姨,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我可以道歉的!但你…但你不能动手打人啊!”
秦父是真怒了,吼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拖下去,锁在房里好好反省!”
唐艾看向祝萌,对她悄悄眨眨眼。
祝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父有些疲惫,淡淡吩咐秦母:“孩子们交给你了,我先去休息一下。”
秦母带几人来到湖心亭,唐艾眼睛都直了:“好美啊!”
虽说是冬季,湖里已没有什么植物,但如镜面的湖水里,倒影着对面巍峨起伏的山川,别有一番意境。
毫无建筑阻挡的蓝天,抬头就能望见波澜不惊的白云,偶尔一群飞鸟经过,高亢的唱着自由的歌。
任之初抚着唐艾的发,笑着打趣道:“看来,我又要买房了…”
唐艾嗔怪的看了一眼,转而收敛神色看向秦母:“伯母,快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秦羽墨也看向母亲,神色哀伤。
秦母叹口气,面带感伤:“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面对你们,更是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