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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混沌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整。

新蓝天中学。

蓝白相间的校服洋溢着青春的色彩。

“诸谦,你等等我。”

“杜晓俊,如果还是借钱的事,就免谈吧。”

“就这最后一次,算哥们求你了。你也是知道的,淼淼想要在高考前,让我给她买部苹果手机。凭我的实力水平,哪里买的起啊。作为兄弟,你就再帮帮我好不好?就这最后一次。”

“你说吧,你还差多少?”

“3000!”

“不借。”

“诶诶诶,就这最后一次,而且我保证,大学开学前肯定还你,我求求你了。”

“只有2000。”

“…也行吧,不够的1000我再找李慧借了试试。”

……

诸谦,新蓝天中学的一位普通高三学生。

家境,一般。

成绩,班级中游。

性格,内敛。

爱好,赚钱。

在一百天的高考冲刺中,他依旧保持着放学后在便利店打工的时间,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生存基金。

学校里,他也只有杜晓俊一个朋友。

而就在前不久,杜晓俊竟然交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刚好是同年级即将一同参加高考的钱淼淼。

“诸谦,现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一百天的时间了,怎么不和我爸他聊聊,没准能允许你在这段时间里休假呢。”

说出这句话的是同他一块打工的同事,唐彩蝶。

唐彩蝶,一位相貌平平,身材高挑的社会人员。二十四岁,单身,毕业后就一直担任便利店收银员的工作。

诸谦一边卸货,一边笑着回答道,“不用啦,彩蝶姐。我对自己的学习状况还是比较清楚的,基本也就那样了,再怎么学,也无济于事。”

“而且,我刚刚借了2000出去。休假的话,连饭都吃不饱喽。”

说着,诸谦还叹了口气。

唐彩蝶投来疑惑的目光,“又借钱?不会又是那个杜晓俊吧?”

诸谦没有否认。

“那他之前的500块还给你没有啊?”唐彩蝶像是查账本似的问道。

诸谦的目光避开了她的视线,“还了。”

……

当诸谦回到自己的租房时,天上已经挂上了星灯。

夜风拂过诸谦的脸庞,院子里的那棵年龄比他还要大的歪脖子树,有郁郁青青的树叶悠悠落下。

“回来啦。嗯,回来了,吃了没有啊,吃了,吃了什么啊,小鸡炖蘑菇啊……”

诸谦一进院门就听到从隔壁屋子里传来的年过八十老人的呢喃。

“曲爷爷,是我,我回来了。”诸谦用尽量大的声音回答道。

曲爷爷患上了老年痴呆,平日里经常会自言自语。

“哦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吃了没有啊,吃了啊……”

诸谦点着蜡烛,烛光下,跳动的是黑色铅笔,跃动的是平整的字迹。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的月亮忽而消失了,眨眼的瞬间,又恢复了。

正在做题的诸谦也在这个眨眼的瞬间里,趴在了试卷上。

咚!咚!咚!

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转而,心脏陡然停止跳动。

忽而,心脏再次如雷贯耳。

在这个奇怪的现象发生的同时,一道光柱从天而降。

顷刻间,光柱便将诸谦的大脑彻底覆盖住了。

第二天凌晨,诸谦在一个机灵中清醒过来,嘴角挂着哈喇子。

蜡烛!

诸谦痛心地看着桌边已然燃尽的蜡烛。

没办法,今天只好再多买几根了。

因为电费的昂贵,所以诸谦停掉了供电需求,每天晚上坚持学习半根蜡烛的习惯,一直都在保持着,而昨天晚上则打破了记录。

一同昨天晚上三张试卷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早上好啊。”

当诸谦路过便利店时,迎来唐彩蝶的招呼。

“早上好,彩蝶姐。”

唐彩蝶趁店里正在看报的中年男子无暇他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藏在怀中的鸡蛋塞进诸谦的校服口袋里。

唐彩蝶顺势作出噤声的手势。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诸谦点点头,然后朝着学校的大门大步流星。

校园里,蓝白校服接踵而至。

校园外,黑白豪车来来往往。

“呦,这不是诸谦嘛,昨晚的作业写没写啊,赶紧借我抄抄。”

这道声音是从诸谦身后传来的。

根本就不用回头去看,诸谦就直接开口,“李众生,你就不能自己写吗,还有一百天就高考了啊。”

李众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如何,高考只是你们普通人的转折点,而我,从一出生,就是制高点。”

“我没写。”

“不借就不借呗,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和我可不一样,你考不上大学,一辈子就只能在便利店打工。”

“与你无关吧。”

诸谦的情绪有点落入低谷。

他是乐观的,同时也是悲观的。

乐观的时候,神马都是浮云。

悲观的时候,生死置之度外。

李众生还想继续嘲讽,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李众生,你的作业呢?”

尖锐声音的主人正是他们的英语老师,沈佳慧,沈老师。

“没写。”

李众生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

“没写?把你家长叫来。”

“凭什么?再说了,你怎么不问诸谦他……”

沈老师似乎不想听他多言,直接拨通了手机,“喂,我是您家孩子李众生的英语老师沈老师,能否麻烦您来学校一趟,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诶,好,好,好,那我在三楼办公室等您。”

籍此机会,诸谦也已经踏进班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后,不慌不忙地拿出空白的英语试卷。

一通熟练的操作,三下五除二,ABCDE……

一张空白的试卷就填写完成了。

诸谦还将试卷在还站在外面的李众生的视线里晃了晃。

李众生气得牙痒痒。

一天的课程大多都是以讲解试卷,做试卷为主。

从枯燥中,寻找时间流过的痕迹。

这种感觉,就像是与时间赛跑,生怕它太慢,又怕它太快。

而诸谦在这一天中,脑袋慢慢地开始痛了起来。

从刚开始的可以承受,到便利店下班后的难以承受。

最终好不容易才坚持到家,看到桌面的蜡烛印记后,才发现今天的蜡烛也忘记买了。

只好睡觉了。

可是,他的眼睛才刚刚闭上,就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

这种感觉是朦胧的,就好比身处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之中。

那里有光亮。

追寻着光亮,诸谦拨开混沌,终于看到一张只有巴掌大的金色纸页。

这是什么?

当他的手,下意识地接触到那张金色纸页的瞬间,顿时有大量信息自脑海中涌现。

就好像,这信息原本就属于他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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