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天地玄黄四大密探闲聊抱怨着,其中无心最甚:“是啊!要不是为她,王爷也不至于虚弱成那样,还要怕她去冒险而硬撑,真是……”
“没用的人!”话音一出,三人纷纷看向脸色不对劲的无悔,她冷笑,“无情,无影,无心,我们四人也算是武艺超群,为什么要为他一个蠢货卖命?”
无情第一个喝叱出声,“无悔,你说什么呢!”
“无悔姊姊,你没事吧?”见她面色格外森冷肃穆,无心试探地问道。
“从昨天你被人点晕过后,就一直怪怪的,究竟是为什么?”无影关心地道,“我们四人从小长到大,胜似手足,有什么事大可明说,不必话里藏刺!”
“王爷……”无悔目光含着恨意,“你们不觉他越来越妇人之仁?他往日之所以能够克敌制胜,是因为他遇事从容自若,波澜不惊,但现在他出现一个弱点——展红绫!为她,他甚至不惜冒险进坞郡山,事到如今,他以为他的命还是一个人的吗?跟宸王的斗争,牵扯到那么多大臣世家,他为一个女人不顾大局,就是没用!”
说得,倒也有理……
无情三人纷纷皱眉,“倒是该找时间劝劝王爷,莫为女色所迷。”
“哼,你去劝劝看?”溢出一丝不屑的冷哼,无悔道,“他现在已经被鬼迷了心窍,假以时日必定输得一败涂地,我们干脆弃暗投明……”
“住嘴!”无情冷喝一声,“就算昨日王爷呵斥你几句,但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呵,弃暗投明,在你心里什么是暗什么是明?你忘记从小到大谁对你最好?无悔,看是你被鬼迷了心窍吧!”无影也觉察她的不对劲,不客气地训斥。
“但他当我们是工具!”无悔怒喝道。
四人僵持一阵,无悔咬唇,转身即走,“也是你们自己执迷不悟,日后莫怪我……他说待我如己出,却又杀死我最在乎的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无影就要上前教训,却被无情拦住,“她情绪不太正常!无心,调查影卫的监视情况,究竟昨日无悔受过什么刺激导致这样?”
调查之后,无心却是带回一句,“昨日轮值的影卫全部被杀!”
“事情不对劲……”仿佛一层黑纱蒙上诡谲,无情道,“无悔口口声声说要弃暗投明,一定是被谁人蛊惑,我们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别告诉王爷。”
不然的话,无悔会是死罪……
无影皱眉道,“那么又是谁蛊惑的她?难道是宸王?”
“很难说,轩辕祈曦此人生性冷僻,不容易相信人,他断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收拢无悔……”无情神色逐渐凝重,“按现下局势来看,是他!”
现如今,最喜欢四处收揽人才的——天下第一庄!
残杀宫,轩辕祈曦跪在紫衣面前,受着二十脊杖。
“为那个女人笑一笑,就轻易把我给你的人丢在宁王府,不顾他死活……”残杀面色森冷肃穆,冷声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
“孩儿知罪。”他始终抿唇淡然。
残杀怒色道,“你不是我的孩儿!祈曦要是还活着绝没你那么蠢,没用的东西,我之前是怎么跟你好说歹说,教你成大事者须断爱绝情的?”
“娘说,天下算什么,祈辰又算什么,只要我能夺到皇位一切便都是我的!”流着泪水,轩辕祈曦哭出声道,“但孩儿只要她,只想要她……”
“没出息的东西!”残杀目露杀意,把拳头攥得咯咯响。
想不出,自己从小那么训练他,明明铸造出他孤僻冷漠的性格,为什么会出现意外?
为一个女人,为一个背叛他嫁给别人的女人,他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敢违拗她的命令!他以往处事的冷静,他的冷血无情,一瞬间都被瓦解……
一个女人,坏掉她苦心培养十几年的棋子!
强抑制住情绪,残杀道,“罢,这次暂且放过你,二十脊杖,谨以为戒。”
“娘亲答应,不会再去为难她?”拧着眉,轩辕祈曦最怕的就是母妃去对付展红绫,他是斗不过母妃的,所以只能一次次妥协……
残杀点头,眸底闪过一抹冷光,“八大门派已经准备开武林大会,残杀宫也在邀请之内,你准备准备,以探望锦衣候的名义去凌州等我吧!”
“是,但孩儿请母妃不要……”
“住嘴!”残杀冷喝,“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立马派人杀掉她!”
轩辕祈曦卑微地颔首,后背一阵火灼火灼的痛楚,二十脊杖,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性命堪忧,他居然真的忍下来了,为她……
“什么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丝异样的空气,残杀冷喝出声。
“是四大神铺之一,无影。”望着那道逃去的背影,轩辕祈曦面色冷然道,“轩辕祈辰居然敢反找上门来?看来他是真的没病重……”
“他定是来试探虚实,你迅速动身去凌州,不要迟疑!”残杀道。
傍晚时分,轩辕祈辰不安地去看展红绫。
行到门口,却被流年锦瑟拦住,“王爷恕罪,王妃说她要沐浴净身,谁敢进去,就……”
“就怎么样?”低沉地咳嗽几声,轩辕祈辰脸色苍白如纸,是再也撑不住的病态:“她岂会拿刀杀了本王不成?还不让开点,快……”
他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想吼,却无奈身体实在虚弱。
“王妃扬言说,不管放谁进去她都要强暴奴婢二人……”流年颤抖地跪下,央求道,“王爷求你体谅体谅奴婢吧,得罪王妃,以后的日子比死都可怕啊!”
“强暴?”好笑地勾唇,轩辕祈辰惨白的脸色因展红绫变化几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什么都说得出的女人呢,展红绫……”
叫一声,房内却似乎没有半点反应。
大觉不妙,连忙命方岩破门而入。
木桶氤氲着缕缕香气,湘帘之后,却是空无一人沐浴。
轩辕祈辰皱起眉,“展红绫,为什么一定要去呢?你究竟是真的在乎本王,又或只是在逞强?”
他是并不希望她去的,他知道,自己的病根本无法根治好,曾经有多少个神医把脉诊断过?她小小一个女子又怎能与命运作对……
目光落定,他金线一挥取过桌上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