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跟罗华起了冲突。”善谋司内,良远问道。
“一些小事,无碍的。”莫绝道。
“那就好,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便是了。”良远说道。
“师叔叫我前来就是此事?”莫绝自武器铺出来,本预回司呈府。却被一名善谋司下属拦下,说司呈找他,便回了善谋司。
“不是,今日陛下在殿中安排明日事宜,让众官员推举后辈之人参加当晚的宴请,也是算增加阅历。承上启下。大多官员都推举自家的公子,家中无男丁的,便去推荐相熟官员的子弟。而让我意外的是,兵部刘万荣,除了推荐他家的公子之外,还主动推荐了你。陛下当即便答应了。”良远道。
“哦?宴请,为何众官如此重视?”莫绝无所谓的道。
“除了可以面圣,便是那助兴的比拼了。两国谈判,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东道国必须设宴,而宴席之中,文韬武略都会以助兴为名,两国互相比拼。也算是另一场博弈。而比拼的对象,便是年轻一辈。虽然输赢并不影响大局,但是哪个国家也不想输在将来啊。”良远解释道。
“那就是说,如果个人赢了,也同样会得到陛下的赏识,今后加官进爵,便只是时间问题了。”莫绝还是毫无兴趣的说道。
“正是此理。”良远赞许的点点头。
“那跟我又有何干?”莫绝疑惑的问道。
“我也是因为这点,才没有举荐你,毕竟善谋司不似其他官职,而今后你接管善谋司,也不用拉帮结派,阿谀奉承。但是既然有人提起,陛下又同意,就当是去见识一下也好。”良远道。
“陛下都下旨了,怎么还能不去呢。”莫绝道。
“不过有了今天这事,你还是注意些罗华吧。说不定他会邀你比试。”良远提醒道。
“纵有不敌,也好过怯战。来便是了。”莫绝豪气干云的说道。
良远欣慰的笑了笑。扔给莫绝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
“师叔,这是什么?”莫绝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今天得到的那柄黑剑,不是什么磨石都驾驭的了的,也巧在那个店家和罗华却是不识货的人,否则你也得不着这么大的便宜。”良远道。
“师叔都知道了?那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莫绝问道。
“这个你自己体会吧,不过如果在识货人的眼中,此剑也要万金。哦,对了,你欠城防兵的钱,我也派人替你还了。”说着,不再理会莫绝,转身而去。
“善谋司的眼睛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莫绝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宴请不准携带武器进入,所以莫绝也没有在意黑剑。只是仍在一旁,便不去管它。
当日的使臣面圣,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是主张必定是正式谈判之时的事情,所以还算和谐。到了晚宴之时。
莫绝随良远一同入宫,陆陆续续的,各个官员都到场落座。
莫绝就坐在良远身后,也不多言,眼看着靖国使团众人落座之后,皇帝才出现在龙椅之上。
“靖国使团,夜凉众卿,今日设宴,意在交流。众位大可开怀畅饮。不必拘束。”皇帝说完,酒菜便陆续呈上。
双方互相敬酒,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客道话。酒过三巡,有人便提议比试,靖国使团虽然人少,但也特意带了些文采出众的青年。
“夜凉国皇帝陛下,我想与贵国才俊比试武艺。不知何人可迎战。”良久之后,罗华终于登场,简单直接,虽没有一身戎装,却显得格外冷厉。
环顾当场,各大臣的子嗣多数都不自觉的低下头,生怕点到自己一般。
“我来。”一声大喝,一名将军模样的人身后,一名青年挺身而起,显然是充满了自信。
“这是右将军的长子,自小习武,现在也有九阶的实力了。”良远侧身向莫绝介绍道。
“靖国罗华。”罗华自报家门。
“夜凉国哈伦。”右将之子回道。
“请。”双方拱手,一触而动。
双方没有兵器,比的便是拳脚。哈伦的拳头势大力沉,招式大开大合,确实威武十足。反观罗华,起初只是防守,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罗华的应对简洁有效,而且显得游刃有余。只是几招下来,罗华便没了兴致,单手化拳为掌,弹开哈伦的一拳,顺势而上,貌似轻飘飘的印在哈伦的胸口。哈伦顿时停手,拳头离罗华的脑袋,只有一寸的距离,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当明眼人都看出输赢的时候,哈伦嘴角溢血,跌退两步,右将军及时赶到,扶住了他,否则哈伦只能躺倒在地。
“好。”靖国一方的武将大声喝彩,反观夜凉这边,却有些垂头丧气。
“还有哪位想讨教在下。”罗华继续冷冷的说道。
宁静,夜凉国一方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人主动站出。
“难道夜凉无人了不成。”罗华将目光锁定在莫绝身上。前日回到行馆,便找人打探莫绝,最后听说莫绝也会参加这场夜宴,才出场主动挑衅。
“哪位卿家的公子再上场切磋一番啊。可不要让靖国小看了我夜凉。”皇帝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善。往日里众大臣总是吹嘘自己的孩子如何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却都是低头侧目,没人敢应战。
“臣想试试。”莫绝悠悠的站起身,向皇帝施礼道。
“哦,莫卿家想试试,当然可以。”皇帝微笑着看着莫绝。他是知道双方功力的差距,但是输人不输阵,莫绝哪怕是输了,名声上夜凉也不算有失。
“你终于肯出来了。”罗华轻声道。
“为了一把剑,你还真执着。”莫绝轻蔑的说道。
“哼,靖国罗华。”轻哼一声,罗华喝道。明显较之前的比试,少了一些沉稳。
“夜凉国莫绝,请指教。”莫绝微微拱手。
“请。”双方同时说道。
这次罗华可已没了大将之风,当先动手。莫绝不敢轻视,集中精力,专心应对。二人战在一处,明显可以看出莫绝是处于下风。但是并没有立刻落败的迹象,那便是因为他的功法。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此时的莫绝,将柔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面对罗华刚猛刁钻的攻击方式,从不硬碰,躲避与卸力完美配合,倒是坚持了下来。
“这不是办法,在这么下去,绝儿必定还是要输的。”良远看的真切,但是也并没有紧张担忧之色。
这个道理莫绝自然感受更深。罗华确实了得,也够狠厉,招招攻击要害,这必然是无数场生死搏斗才能锻炼出来的,常人根本无法做到。
向后一闪,莫绝突然拉开了距离。罗华显然是没有想到莫绝为何脱离战团。
“罗大人果然神勇,在下佩服。自认不敌,甘愿认输。”莫绝面带微笑的说道。
罗华显然是愣住了,从没见过这样比试的人,以往不管对手强弱,都会战到起码是受伤,而今天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招,而且莫绝一直再躲。莫绝突然认输,使得罗华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脸上,想看清莫绝的意图,但是他看到的,确实莫绝犹如胜利般的微笑。顿时气血上涌,一口逆血破口而出。他何曾经历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对手。
“攻心。绝儿真的长大了。”良远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心理十分的畅快。
靖国其他武将赶忙上台扶住罗华,罗华此时的表情,像是要活寡了莫绝一般,而就在他刚要开口。
“罗大人这么怎么了。”作势向要去搀扶罗华。
罗华本就因为逆血上涌,无处卸力,造成了内伤,此时又因为莫绝的话,气的顿时有些失去理智,勉强压住自己的身体,却反而又是一口血喷出。伸手拦住上前的莫绝,说不出话来。
“还不赶快扶罗大人下去休息。陛下,靖国各位大人,这些在座各位都看到了,我夜凉司律大人已经认输,但是罗大人却自伤身体,可不要造成两国之间的误会才好。比武这一场,我们输了。”刘万荣当即起身,示意莫绝回道自己位置,然后说着。
靖国使臣虽然各个面带怒容,但是却无话可说。虽然单论武功,莫绝是决然不能喝罗华相比,拼斗下去,必然一败涂地。但是莫绝却如此奸滑。要是在争辩下去,反而显得不识大体。当即只能苦水自吞,连怒视对方的想法都没有了,更像是泄气了一般。
“好了,比武争斗,损伤在所难免,今日是宴席,亦非武场,朕觉得,便到此为止吧。”皇帝举起酒杯,示意众人化解当场的干戈。
众人都喝下了自己面前的酒,但是双方的心情却孑然不同。
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性质比拼,宴会很快便结束了。
回府的路上。
“今天你可是为夜凉国出了一口气,不过明日开始的谈判,却多加了一把火。”良远虽然如此说,但是却一点看不出不快的意思。
“师叔,这死卫军在靖国地位如何?”莫绝突然问道。
“为什么打听这些?”良远问道。
“注定是一生的敌人。”莫绝隐晦的说道。
“那我就跟你说说。”良远并没有多想,继续说道:“死卫军在靖国的地位,相当于咱们和歃血堂,不过他们是一个比较独权的组织,同样直属于皇室。但是不同于我们的,便是我们是靠名气吸引有识之士加入,而他们,却是用战火增加力量。他们每过几年,便会有一只精锐的队伍,到处屠杀,拐来的儿童,便进行选拔,直到留下最精英的几人,日复一日的训练,直到变成杀戮魔鬼。他们的内部机制十分严密,处罚也是相当的残忍。所以至今为止,人数都不超过千人,但却是一个可以以千人战万人的可怕存在。”
“如此残忍的势力,就没有遭到打击吗?”莫绝紧锁眉头道。
“其他两国却是有过截杀的情况,但都没有如愿,而在靖国国内,他们是受到皇室保护的,各类军团的最高指挥,也是从死卫军中选拔,所以几乎无人愿意招惹这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良远道。
“那些孩童,都是从来而来?”莫绝继续问道,如果城市比较集中,没准可以找到自己的家。
“没有固定的地方,但多是我们夜凉和金国。尤其以边陲小镇村庄为主。”良远道。
“既然多是外人,难道他们就不怕造反吗?”莫绝道。
“造反?首先是不断的洗礼,让人忘记反抗,只有听命行事,其次便是重罚,叛国者死,手足相残者死,扰乱军心者死。几乎条条都是死罪。”良远微微摇头道。
“师叔,罗华此人,我们掌握了多少情报?”莫绝道。
“明日你去司内查吧,我记得还算详细。”良远道。
第二日,莫绝看着罗华的案卷,却有些失望,因为所有的案卷开始都是从罗华进入死卫军。在这之前的案卷都是待查二字。
于此同时,门外却来了一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