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唐抱着姜应怜一路狂奔到校医室都不带喘气的,她把人搁凳子上一放,依稀觉得走来的那个校医有些眼熟,但具体记不得在哪见过。
她埋在头坐凳子上一言不发,索性也不去想了。
姜应怜泪汪汪地盯着她叔,似乎在酝酿情绪。
高豫行闷笑,他弯下腰,修长手指绕过她的腿弯,慢慢帮她卷起裤管,露出一段洁白的小腿,脚腕那边肿了一块。
“啧啧啧!这丫头挺倒霉啊!前几个月掉沟里把腿划伤了刚好没几天,这不又扭了?”孟子曰特地凑过来看一眼颇有点幸灾乐祸,他拿手戳了一下那脚腕鼓起的地方,只听“嘶”的一声,随后一句爆吼。
“孟子曰你作死啦!”
吼完,姜应怜比谁都委屈地往高豫行怀里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告状,嘴里叨叨着,清水鼻涕拖长了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时不时滴一下,也就高豫行不嫌弃她脏,拿着纸巾给小丫头擦鼻子。
孟子曰见此可嫌弃了,他转开头,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甩甩头,刚刚失聪的感觉才好了一点,他自来熟地坐在安忆唐旁边,“同学,刚刚看你把这丫头一路抱过来,怎么样累不累。这丫头胖成一坨了,重的跟猪似的,难为你了!”
说完,他的手不客气地搭在人的肩上捏捏,然而,下一秒他直接被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
安忆唐拍拍手,居高临下地跨过孟子曰的“尸体”,跟姜应怜说了一声便离开了,临出门时,她又突然返回头在孟子曰身上踩了过去。
“哎啊呀”
孟子曰惨叫了两声,回过神,扶着腰慢慢爬起来,呻吟道,“你这同学真粗鲁,折腾得我腰都断了!”
姜应怜把孟子曰从头到脚看一遍,恶寒地摇摇头,不禁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有点冷!
姜应怜这会脚扭的挺严重的,没一会儿时间就痛得嗷嗷叫,在床上打滚儿。
高豫行抓着她的脚摸着骨头试图帮她把骨头扳正,小丫头虚得狠,碰一下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不要钱地往下掉,他也没辙。涂了点药酒也没有啥用,急得他额间直冒汗。
本来忍一忍就过去的事,偏生丫头不让碰,难啊!
孟子曰特别能泼冷水地说,“把她摁着啊,早痛早超生,别说你活了快三十年治不住一个娃娃,小爷我看不起你!”
孟子曰说完,一脸怕怕地缩在窗户边,他怕高豫行等下直接上手打他,选了一个最安全又能快速逃开的地方。
高豫行笑。
孟子曰顿时像个受惊的兔子往后跳了一步,颤颤巍巍道,“我跟你讲,你别吓我,我不经吓得,吓坏我我万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你不要怪我!”
高豫行闻言笑得更灿烂,他招招手,声音带了一丝感性的颤音,“过来!”
孟子曰往前迈了一步,理着衣领,正了神情,严肃道,“干嘛?”
“过来!”
“你现在想起来收买小爷已经没有用了,小爷不吃你那套。”
孟子曰一边傲娇着一边步子控制不住往前走,高豫行嘴角的笑容愈发妖艳,仿佛一只巨大无比即将等待引诱着猎物一步步迈入自己布置的陷阱的剧毒食人花。
然后,孟子曰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拖入小黑屋进行深入的教育。
午休时间。
累了半天的花夭夭一到宿舍就把帽子随手扔在脚边,在衣柜里用防尘袋套好的一套套的衣服里随手拿了一套,往浴室里走,语气高傲道,“我先洗澡。”
孙莹嘴皮动了一下,赵敏立马从后面拽住她,摇了摇头。
一会,一个粉色的手机震动起来。
三人抬头,她们宿舍有手机的只有两个人,安忆唐不在,那只剩——
花夭夭围着浴巾,刚洗完澡的颜色微醺俏艳,她开了一点门,留了一点缝隙,伸出手喊道,“赵敏,手机。”
赵敏扔掉擦汗的湿巾,把手机拿过去。
这天还真热!
孙莹见不得花夭夭那副拽上天的模样,撇嘴低估道,“切~什么人,一句谢谢也不说!”
“算了,大小姐嘛!”赵敏收拾了换洗的内衣,坐在床上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个人坐在床上等着花夭夭一个钟多,不禁都有些焦躁。说实话,午间吃饭休息时间也不过两个半钟。她一个人就已经磨蹭了大半时间,剩下的要她们三个怎么分?
这大热天的,大伙一起军训的,谁运动了这么一早上不热,就她一个人不顾大家在里面磨蹭了那么久,以为这是自己家啊!
孙莹最先受不了,她刚站起来,宿舍的门开了。
安忆唐扭动了钥匙,疑惑地挑眉,“你们洗澡了没!”她上午可是一滴汗没有出,算是几个人最干爽的一个。
孙莹冷笑,“大小姐在里面打电话呢!我们几个哪进的去!”
安忆唐没说话,她过去敲浴室的玻璃门,“同学你好了没有,我想上厕所。”
花夭夭拉开门锁,手里还接着电话,她出来瞥了安忆唐一眼,嘴里道,“好烦啊,这宿舍环境太差了,我洗澡都不能好好泡泡。”
电话那头人似乎早就习惯了,呵呵笑着安慰她,“怎么考虑好没有,要不要搬出来住,镜皖世源的屋子都给你装好了。”
花夭夭有一瞬间的心动,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但有件事真的要外公帮忙。我们最近不是要军训嘛,外公你帮我请个假呗。早上跑了半天累死了。十天练下来我不得晒成黑炭了,丑死了!”
“谢谢外公我挂了,我要敷个面膜!”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总归肯定是达成了她的目的,不然花夭夭也不至于这么开心。
她一边哼着歌走去自己床边坐下,拉开抽屉,把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掏出来往脸上拍,她倒得很随意,用起来也颇浪费,看得戚小语一阵傻眼。
她转过头对着戚小语道,“你看我干嘛!”
戚小语又看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害羞地垂下那个小脑袋又摇了摇头,蚊子大小地哼出一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