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军训后迎来开学的第一次模拟考,以这次总分来排班学号。
不得不说,一中的效率就是高,早上的卷子,下午就出来了。
经过漫长两个月的暑假,姜应怜几乎将所学的知识全部还给书本,堪堪拿到25。回来的时候就跟一条大苦瓜似的,所有的不高兴全摆脸上。
一中每逢一周两天的假期时,门口的人就格外的杂多,除了接孩子的家长,一字排开摊贩,密密麻麻的三轮车成堆扎跟,翘首以盼地盯着门口一涌而出的人潮。
她不想被问成绩,绕开校医室,随着人流从小门蹿出。商斐几乎是一眼就看见那只鼓着脸的受气包。
“怜怜!”
姜应怜转头,长达数月不见的小情侣见面自然是分外喜悦,她连跑带跳蹦过去,商斐将她高高抱了满怀,温暖又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久不见,少年个头蹿高了,姜应怜跳下来比了比,不高兴地撅嘴,“你什么时候都比我高了。”
商斐不禁好笑,他现在抬手就可以摸到她的发顶,想当年他一度以身高自卑,放学都不敢和她走太近,就怕给嘲笑。
“我是男人,肯定会长高的。”
“切,还是以前好。”姜应怜拍掉头上作乱的手,念念,“以前你小小的,可爱多了!”
商斐故作失败,苦哈哈地求饶,“小祖宗,求你放了我吧。我可是特地翘了课从明珠坐火车来的,累死我了。”
“翘课,为什么翘课,你不怕你爸打断你的腿。”
“为了见心爱的女朋友!”商斐突然转身,曲着腿,鼻尖蹭到她的脸上,少年好看的眼睛里盛满她,带着浓浓的笑意。姜应怜心脏噗噗了两声,下意识退了一步,小脸羞红。
“靠那么近干嘛,热死了!”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她用手扇风脚下步伐突然加快,商斐在后面笑着喊,“晚饭吃什么?”
“随便啦!”
商斐快步追上她,“冰淇淋?吃完我们去看电影!”
“不要!”
“你还害羞啊!”
“才没有,你走开!你再这样我打你了,我真打你了!”
“商斐你烦死了!”
姜应怜追着商斐拿书包甩他,追逐玩闹,心情似乎一瞬间就好了许多。
几乎是商斐脚迈进邺城的第一步高豫行就收到了第一手资料。他看着下面送了的报告脸色越来越冷,指尖烟雾缭绕,火光乍隐乍灭。
天神似俊逸的侧脸隐没在阴暗中,像蛰伏的猛兽,一旦出击就能咬住脖颈一口毙命。突然,他抬头看向窗外,“天黑了!”
但是,他的小丫头还没有回家。
明珠。
同一时刻,商行舟放下手中的电话,眉头紧锁,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连虫子飞过扑打翅膀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不省心,他一会不注意,这小兔崽子又跑去邺城。高豫行的大名自他入道就久闻其名,那就是屹立在繁华镶金地带的一座巨大金山,高耸入云。凭自己儿子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何以撼动。
更何况,他答应了秦岚绝不会让商斐再去打扰姜应怜。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见面亦是不合适。
商行舟听着手里熟悉的女声--对方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果断摁下另一个号码,他打定主意扣下商斐的所有经济,找人照顾他。
“喂,你好家政公司嘛,我想找个保姆。对,会做饭家务的,照顾我儿子……”
商斐拉着她就想往KTV的包厢里拽,那里是个好地方适合干点坏事。奈何姜应怜死活不同意,没有办法只好带她去附近的餐馆,还给她买了两个冰淇淋。
他盯着姜应怜的吃相笑得一脸痴汉。
吃完饭,美名其曰散步消食,带着她走入铺面鹅卵石小路的树林,月色阴暗,树木丛里隐约只能透出几丝光亮,晚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姜应怜不高兴地扯他,“来这种地方干嘛!”
“赏月!”
“毛球啊?乌漆麻黑的。”
突然,她好像听见树林隐约还有点奇怪的声音,黏哒哒,夹杂女生微妙的喘息。
这时,商斐抓住她,飞快地在她嘴上一啄,眼里带着得逞的坏笑。
姜应怜反应不及,旁边一束强烈的灯光照过来,男人举着手电筒喊道,“谁在里面?”
奇怪的声音戛然而止,商斐拉着姜应怜快步跑开。回去的路上,两人粘糊了很久。直到月下,一个修长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散落一地的烟头。
姜应怜落后一步,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商斐看她,“怎么了?”
高豫行这才转身,夏夜的晚风有些凉,吹得他的喉咙有些沙哑。
“回来了!”
“嗯。”
不知道为何,姜应怜感觉那一刻高豫行的眼神很冷,冷得像是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直到他像高高在上的天神施舍又冷漠地开口,“外面冷,先进去吧!”
她才迈着沉重地步伐,进去。
无声的硝烟弥漫,是少年与男人直接的针锋相对。
商斐笑眯眯地打量他,“叔叔好!我经常听怜怜提前您,说您是个很好的长辈,我是她的男朋友商斐!”
有时候,男人的嗅觉也是很敏锐的,他打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这个男人,以及他那一身霸道强悍的气势,所以,他承认自己是故意挑衅他的。
高豫行嗤笑,不去接他的话茬,似无意地开口,“听闻贵父可在明珠地毯搜索了一天一夜,小少爷私自出来没有家长的允许不太好吧!”
商斐拧眉,有些讶异他会认识自己的父亲,也厌烦居然拿商行舟压他。
“我的家事,想必不劳烦高叔叔担心了!”
“是啊,人啊,别掺和别人的家事!怜怜是秦姨托付给我的,我自然得照顾好,免得什么人都来惦记!”高豫行的眼阴沉沉的,淬满了毒。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话,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凝重。
商斐不忿,“你什么意思!”
高豫行路过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连眼神也不曾施舍,“小孩子的游戏罢了,还真当真了!”
“你如果离开你的父亲,你要想想你还有些什么?少年,你连最基本的面包都没有,凭什么向往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