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上空,玄虚的大道气运萦绕在烛九阴与太一的身侧,如丝滑绸缎,轻薄柔软。
太一竟短暂失神,伸手去探,大道气运从指缝滑过,似是虚妄之物,不负实体,转瞬间便融进虚空之中。
“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玄坤兴冲冲的跑向前,站在太一身前,望着她那张魂牵梦绕的绝世姿容,他笑了,很天真,很开心,很满足。
太一眨眨眼,下意识的伸出手,眼神骤冷,钳住玄坤的肩膀,柔若之躯却有昊阳般伟岸的巨力,玄坤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轻而易举的甩了出去。
一道杀意袭来,烛九阴竟闪现在玄坤此前所在之处,一爪掏向玄坤的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太一掷出玄坤,翻手祭出一掌拍在烛九阴的爪。
“嗡……嘭!”
虚空竟无力承载二人交掌之威,嗡嗡作颤,不过三息的功夫,虚空轰然炸裂,一片片时间剪影随着破碎虚空席卷苍穹,以压倒之势欺向太一。
太一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将手腕翻转一圈,腕间金镯传来清脆的碰撞声,轻飘飘的拍出一掌,昊阳之力顺着掌纹喷出,将碎裂虚空融成银汁。
时、空二力混作一团,被昊阳之力熔炼为一块布满金纹的银色石块,重重的砸向地表,银芒闪过,所过之处虚空碎裂,如同一块块破碎的镜片。
昊阳之力威势不减,化作巨浪扑向烛九阴,热火焚天。
烛九阴屈指一弹,一滴红色液体扑入巨浪,在炙烤下化作一条模糊的时间长河,炙热火浪随着长河倒流,还原成至纯本源,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虚空再次恢复平静,每个人的都屏住呼吸,夸父与摩柯两族之人惊骇的望着半空,满眼的不可置信,还有难以言表的激动。
“阁下究竟是何人,我自问并未招惹过阁下,为何对我下杀手!”
玄坤驻足半空,望着烛九阴眼前那块红布,想要看透他隐藏在红布暗处的双眼,没想到却被一层禁锢之意所阻隔。
“本座想杀谁,要杀谁,不需要与人解释!”
烛九阴昂首,似在俯瞰玄坤,尽显王者风范。
这番举动自然令玄坤很不爽,他拳头攥的嘎嘣作响,准备上前理论,却听大渊中却传来山呼海啸之声。
“吾等拜见祖王大人!”
“祖王大人千秋万世!”
“祖王大人千秋万世!”
百万之众齐声大喝,轰鸣之声引得山岳震颤。
玄坤低头俯瞰,却见大渊内百万之众纷纷虔诚跪地,对烛九阴大礼参拜,玄坤忍不住眉头微蹙,口中喃喃道:
“祖王?你是祖巫之王?”
“没错,本座正是十二祖巫之首,祖巫之王,钟山神烛九阴!”
烛九阴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瞰玄坤,傲然的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不曾听问!一一姑娘,我们去那边说话可好?”
玄坤冷笑一声,他对天地之事并不怎么热衷,只是知道有祖巫妖帝这等存在,至于姓甚名谁,又有怎样的神通,他并不清楚,也并不想知道。
更何况烛九阴这副傲骨令他很不爽,纵然修为“高些”,也不至于令他顶礼膜拜,三言两语便飞向太一身前,拉着她的手往远处飞遁。
玄坤手心的温度传入太一的手腕,身为妖帝何曾被人如此轻浮,霎时间羞红满面,虽然并不排斥这种感觉,但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温怒之意。
烛九阴见玄坤全然未将他放在眼中,还敢当着他的面和太一亲亲我我,怒发冲冠,祭出一掌拍向玄坤的后脑。
玄坤后背汗毛倒竖,太一意识不到不妙,急忙再祭出一掌,却见玄坤转过身,挡在她的身前,额间道种化作一缕寒焰遁出体外,虚空混元围着道种汇聚成一朵灰色冰莲,散发至寒之意。
冰莲徐徐运转,玄坤后腰的黑莲魔纹中瞬间游出十道神魔之力,顷刻间游入冰莲之中,化作十颗莲心,冰莲魔光缭绕。
真魔一界之力加持之下,冰莲中瞬间传出恐怖灭世之威,饶是修为如烛九阴都觉得后背发寒。
冰川之寒顷刻间席卷整座大渊,烛九阴指尖的时间之意亦是凝固冻结。
太一惊讶的看向玄坤,她怎么也没想到,想她堂堂一方妖帝,竟会被玄坤这个小小准圣护在身后,心中竟生出一丝窃喜,她更没想到这个小小准圣竟深藏不露,还有这等恐怖神通。
烛九阴及时收手,望着那朵徐徐绽放的冰莲,隐隐有些忌惮,时之力围着身周游走,将寒意抵在身外,诧异的说道:
“寒之道?你是……你是真魔之主,无极玄坤?!”
少轩俯身在地,偷偷瞄了一眼那顶恐怖的冰莲,生出后怕。
若是玄坤早早祭出此物,恐怕他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如今再回想以心机手段玩弄玄坤种种,心如死灰,再也不敢看玄坤一眼。
玄坤冷笑一声,将眼中的忌惮深深的藏在心底,一丝不苟的运转道种所化冰莲,一刻也不敢松懈,但仍旧装作气定神闲,对烛九阴说道:
“哦?没想到我这点虚名连祖巫王都听过,真是荣幸之至呢!”
“哈哈,区区准圣,一介竖子,你有什么可桀骜的,若不是背后靠着无极宫,你以为你是何人?她又怎会喜欢你!”
烛九阴一声大笑,对玄坤冷嘲热讽。
“烛九阴,你嘴巴放干净些!”
“你喜欢我?!”
太一与玄坤异口不同声,玄坤差点惊掉了下巴,还有些莫名的喜感。
玄坤大喜过往,笑得纯真,太一面露羞涩,不敢直视玄坤的双眼,玄坤嘿嘿一笑,轻咬嘴唇,再次转过身,正对烛九阴,贱兮兮的说道:
“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又忌惮于我不敢出手的样子,没错我就是无极玄坤,也是魔界之主,阁下神功盖世,我自不是对手,大可将我斩杀!”
玄坤说话间,竟挥袖将道种收回,融进额间,再次化作那枚灰莲灵纹,隐匿在肌肤之下,有恃无恐的看向烛九阴。
“你当我不敢么!”
烛九阴阴森的说道,一身杀意在身后化作一条万丈火红烛龙,百万巫众瑟瑟发抖。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并非是一句玩笑之言!
“敢!烛龙大人自是敢的,不过全然不必,我若是没猜错,你对一一姑娘也早已情根深中,不巧一一姑娘正好钟情与我,阁下才会想除我而后快!是与不是?”
玄坤夸夸而谈,烛九阴还未说话,他便被太一掐住肩头,五根纤细玉指微微发力,差点捏碎玄坤的琵琶骨。
太一伏在玄坤耳侧,一双红唇泛着火芒,声音却冷的阴森:
“你若是再敢胡诌,本……本姑娘阉了你!”
“别别别,姑娘千万别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玄坤再无此前的拘谨,如同开了窍的木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太一眼中火苗蹿涌,指尖刺入玄坤的皮肉,一道炙热的气息如同沿江火河,顺着伤口窜入他的五脏六腑。
玄坤肩头吃痛,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求道:
“姑娘莫怪,小子错了,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哼!”
太一冷哼一声,松开手,一掌将玄坤震开,悠哉的侧躺在一朵火云上,白了玄坤一眼,凝重的看向烛九阴。
他二人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烛九阴心中大恨,身后烛龙一声怒吼,地之浊气瞬间涌上苍穹,欲将天捅个窟窿。
玄坤揉了揉肩膀,回想起几十万年前被太一火炼的场景,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随意调侃,见烛九阴动怒,急忙说道:
“既然感情之事,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只会徒添一一姑娘对你的恨意,与其这样,不如我与兄台立个君子协议,与君平等竞争,如何!”
“你当本……本姑娘是你手中的物件么!”
太一勃然大怒,翻手便是一掌,看似惊人,实则空有威势,却不含力量,轻飘飘的将玄坤拍飞了出去。
玄坤翻转好几圈才稳住身形,讪讪的看向怒火中烧的太一,隐隐有些口干,心中大急:
“坏了坏了,这一个还没稳住,又惹毛了另一个,我今天难道真要栽在这么?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好!本座与小兄弟定下君子协议!我族百万之众可以为证!”
烛九阴大袖一挥,朗声喝道,万丈烛龙窜入烛九阴的体内,王者威势瞬间笼罩整座大渊。
“吾等谨遵法旨!”
百万巫众哪敢说出一个不字。
秦欢儿望着玄坤的背影,越发看不透这个准圣,究竟有多大的魄力敢与祖巫王称兄道弟,敢与祖巫王抢女人,还敢逼着祖巫王立下什么君子协议,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你们两个当我是什么存在!竟敢如此轻贱于我!既然如此,你们两个都去死吧!”
太一对玄坤恨的牙根痒痒,身为一方妖帝竟被他当做一笔交易的筹码,纵然对他百般喜欢,也无法容忍。
妖帝的威压不容辱,太一翻手祭出东皇钟,身后昊阳应势涨大一圈,阳光炙热数倍有余。
地界霎时间化作一个焚炉,炙热的气息令生机难存,烛九阴暗道不好,东皇的实力是何等玄妙他自是清楚,急忙伸手去摘眼前那块红布。
烛九阴刚刚握住布条。
突然之间,太一竟将东皇钟收起,炙热的气息消逝,昊阳也恢复原来大小。
烛九阴诧异的看向玄坤,却见他手中拿着一枚精美吊坠,在太一眼前摇来摇去,而太一眼中竟也闪过深深的忌惮。
烛九阴从未见过东皇太一忌惮过何物,不禁隔着红布对玄坤手中的吊坠多看了两眼,正要上前,身下却传来长青撕心裂肺的恳求声:
“祖王大人神通盖世,求祖王大人救吾妹一命!桃林长青愿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