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可行性是可以争取的，做一件事的收益本身最好大于它的机会成本，这样的决策才是明智的。”
苏霖白皙修长的手指翻阅着罗瑾曦准备好的资料，额前几缕漆黑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好看的端凤眼，罗瑾曦坐在他身侧，只能瞧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撑起近乎完美的轮廓。
“我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了，他们可以组建自己的团队运营，过桥资金也是我全权负责，没道理还推辞吧。”
“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将大部分利益归于合作伙伴，所以，他们也是这样思考对方的行为方式，你给的条件太有利于他们，反而让他们觉得有问题，这意向书得改，得加上一些限制，MBO（管理者收购）的常规操作，改变一些权力结构总归是有益的。”
苏霖直击重点，听得罗瑾曦一愣一愣的，自顾自的点头，难得乖巧的在备忘录上字字句句的规整记录下来。苏霖瞧着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出来。
“你不用记，方案可以放一放我等下帮你改”
“真的，这么好啊，干脆苏老师你给我把女朋友的名头转正吧，这样的话我压榨你劳动力的时候心里就不那么歉疚了，正好给你提前熟悉下退圈生活好吧。”
“那你现在歉疚多一点还是理所当然多一点？”
“呃，好歹是坚果同学名义上的爹妈，苏老师这么见外多不好。”
瞧着罗瑾曦嘴甜卖乖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往日嚣张，苏霖觉着甚是受用，面上生出些笑意，微微侧过脸，用自己那双漆黑透亮的眼定定的看着她：
“你想要怎么样我都可以帮你，但有两个前提。”
“别说两个了，四个八个都不是问题。”
这两天跟苏霖交流下来，罗瑾曦已然被他这个深藏不露的资本操纵手段折服，主要是这样聪明还符合她审美的军师怕是打着灯笼再难找到了。
“第一，你的全盘计划得告诉我，我才知道该给你提供哪些选择。”
是提供选择不是左右决定，苏霖这话说的直白通透，一早就点明了自己的立场，这让罗瑾曦很是讶异。
“可你刚刚还教我，利益分割越是有利就越有猫腻。”
“对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这条适用一荣俱荣的道理。而且你也说对了，我是该为退圈的生活做点准备了。”
苏霖伸手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前，还冲她温柔的笑着，那种暧昧缱绻的感觉生生溢满两人中间，撩得她只觉先前的火锅确实辣得有些上头。
“成，这个我答应，反正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还有一条是什么？”
罗瑾曦觉得苏霖说的在理，整件事苏霖都牵涉其中，本就没有摘干净的必要，这浑水大家一起趟比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好太多了，根本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第二条就是，以后人前不许叫我苏老师，既然是官方认证的女朋友，那就得有个女朋友的样子，我可不想没来得及站到顶端就被炒作的新闻踩死。”
“还是苏老师老奸巨猾。”
“嗯？”
“哥，还是苏哥哥深谋远虑，小女子甘拜下风。”
“承蒙罗大小姐抬爱，苏某不甚荣幸。”
罗瑾曦笑起来的时候两颗微微露出一小截虎牙，透着些伶俐的可爱，瞧得苏霖心跳莫名有些提速的感觉。
“你先想想怎么跟我说你那个计划，我泡壶茶，去去刚刚火锅的油气儿。”
“好啊，我整理下资料去你房里找你，记得要加陈皮哦，那个好喝。”
苏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只看见皮皮和小白还坚持奋斗在吃肉一线，顺口问了句其他两人去了哪里，只得到两副酸得不得了的狰狞表情以及皮皮酸溜溜的一句：
“给我们爱豆买礼物去了，我也想去的，可是泽神说人多了会引人注意，让我自己去。”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啊”
苏霖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开了，留下两个又酸又懵的柠檬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陆青泽带着顾羡从酒店的侧门偷摸着溜了出去，两人皆穿着深色服饰，于这雨中溶溶夜色里并不打眼。
陆青泽执意要跟顾羡打一把伞，偏雨水见收被风一吹斜斜的尽数落到了伞内，他侧身护着顾羡，肩背早就淋湿了大半。
“你看，这要是再淋一会子明天可有得你受的。”
顾羡瞧着他衣服上被洇出的深色块，袖子上还淌着水珠，语气中带着些嗔怪，可陆青泽听在耳中却翻涌出些些甜意。
“那你回去给我熬点姜汤就好了啊，姥姥说淋了雨就得喝姜汤。”
他的脸被口罩遮了个严实是，只留一双清透漆黑的眼露出了狡猾的笑意。
“姥姥说的就让姥姥熬，姐姐可没说过。”
顾羡不接他的话茬，转身推门进了店内，留他一个人撑着伞杵在廊檐下。
因为暴雨又是夜里的原因，这里的家平素热闹的玩具店并没有客人，收银处的店员瞧着她先是一顿继而才展开了营业微笑。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看看就好。”
说话间陆青泽也收好伞进了店里，瞧着他那清俊的身形又大刀阔步的架势，店员没得多打量了几眼，陆青泽也不理她，揽了顾羡的肩便往里走去了。
店面不大，能选的东西自然不多，既然是送爱豆礼物，自然要选他喜欢的才能算得上心意。好在自家爱豆心里住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喜欢海绵宝宝这种呆萌可爱的款式，顾羡一眼就相中了那个露出门牙笑得憨憨的软抱。
陆青泽瘪这嘴看她将布偶拿在手里捏捏抱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自己被忽视的不开心。
“就这个吧，你看多可爱。”
“丑死了，一点都不酷”
“那你选个酷一点的玩具，姐姐给你买。”
顾羡头也没回，视线还落在排列整齐的礼品架上，陆青泽却被她这句话戳中了情绪切换键似的，此刻又没头脑的像个傻子般开心了起来。
“这个，还有这个，还有前边那个，都想要”
他指了指架子上摆着的精巧的魔方、一个蜘蛛侠的乐高礼盒还有不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块滑板。
顾羡顺着他的手瞧了那头挂着的滑板，想了想才开口：
“那两个可以，这个不行。”
“你刚答应给我买的。”
“礼品店的板子好看但质量不见得专业，想要的话我找朋友给你订专业的好不好，安全还很重要的。”
“你怕我受伤啊？”
“我怕陆老师受伤了跟我撒娇行不行？”
陆青泽被她哄得开心，笑得别提多灿烂了，心满意足的拿着选好的礼物跟着顾羡去结账。
雨势渐渐小了些，回家的路上陆青泽仍拿身子挡在在顾羡身前，凉风就着雨挂到他衣衫，浸得他身子冰凉，不自觉的往顾羡身边靠过去，这样的亲昵让他忍不住的贪恋，就想脚下的路能走得更远，更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