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兢兢惊恐的看着他素手持针,针尖透着冰冷的寒意,心下哆嗦“不用不用,让它慢慢的好吧,我又不急”
“要的,稍后我去跟二当家说说,有好的治愈方式,这样才不留下病根”
梁兢兢有些慌“唉哟,我背疼,疼得很,唉晕了,好晕......”说着梁兢兢走到竹榻前缓缓躺了上去,脸朝下,生怕他过来扎她满脸是针。
陆雪衣闻声看她倒去。
这拙劣的演技。
随后他出门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良久她才抬起头找陆雪衣的影子,屋里没有人,她放松的翻了个身,背后的伤口压着她吸了口气“真他娘的疼”
“吱呀~”又是开门的声音,梁兢兢立马背过身,将头埋住,装晕。
有人拍她,她也不理。
“大当家,快醒醒,陆公子让我来给你上药呢”是周氏的声音。
梁兢兢抬起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老三媳妇啊,我以为是陆雪衣,吓死我了”
周氏笑笑,示意她脱掉衣服。
梁兢兢听话的脱掉上衣,只穿了兜衣,露出后背,衣服里的肌肤倒不像她脸色黝黑,背部光滑白皙,这看着才像是女儿家的样子,只是背上多了一道口子,看起来有些可怖,周氏有些怜惜道“大当家,你可疼啊,这口子我看着血窟伶铛的,你要忍忍啊”
梁兢兢点点头,背部传来灼烧一般的疼痛,她忍着嘤嘤出了声,好一会儿,周氏才算收拾好伤口,看她忍的满头大汗,又去帮她擦汗。
背了一上午的书,又打了架,挨了教训,又是治疗伤口的,她似乎有些疲倦,闹嚷嚷的房间此刻安静下来,在这竹榻上睡着了。
南北都开着窗,风吹过,将她黏住的头发吹散开来,陆雪衣看着她,此时安静的像猫,少了睁着眼时的锐气勃发,粗言狂放。
不经意激起了内心的波澜,他移开眼看向窗外。
窗外是连绵不绝的青山,此时阳光没有那么浓烈,风吹过有些凉爽,风呼呼的吹着窗辕上插着枯萎的艾草作响,布谷鸟时不时的叫上两声,有些惬意。
到了傍晚,梁兢兢才悠悠转醒,只是屋里没人,她忍着全身的疼痛出门,见三狗守在门外,她踹了一脚打瞌睡的三狗“陆雪衣他人呢”
这人肩负重任看管她读书,少时不见人影,现在人却不见了。
不见了好,不见了她便可以自在点。
“应该是去给大当家熬药了吧”三狗蒙蒙转醒,记得之前看他在厨房。
梁兢兢点点头,去向厨房,可半路上又被二狗截住“大当家,醒了,快去前厅吃饭吧,刚说去叫你呢”
“陆雪衣在厨房给我熬药?”
二狗点点头“是啊,陆公子可担心大当家的身体了,亲自去给大当家熬了药呢,不过他现在应该不在厨房了,大当家去前厅吧”
梁兢兢又折返去向前厅。
果然一众人,老二,老三两口子,陆雪衣和他的小跟班儿,都坐在前厅,大家见她来,老三李奎连忙让她坐,梁兢兢落座在陆雪衣身旁,不是她想挨着他,是因为人家给她留的位置在那里。
她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今日怎么吃这么好,今天月中了?梁兢兢默默的在心底掰着指头算。
“兢兢,你方才受伤,吃不得重口味的,这是雪衣为你专门做的,你可尝尝看”祝立山笑眯眯的将一大碗青菜萝卜汤端过来。
梁兢兢瞪直了眼睛,看看这碗汤又看看其他的菜,他们这是虐待她啊。
“吃完饭,再喝药,药已经在灶上温好,待会儿二狗就去帮你拿”祝立山再接再厉道。
梁兢兢只觉得晴天霹雳,她想吃肉再喝药好吗,她暗暗咽咽口水说道“老二,我这是小伤,吃点肉啊什么的不碍事,你看我之前摔断腿不也生龙活虎的好了嘛”
“陆公子说了,伤了眼睛非同小可,快吃吧,到了月底你就可以吃肉了”祝立山此时也是看她可怜,安慰她。
梁兢兢抬眼看了陆雪衣一眼,陆雪衣噙着嘴角“若吃了忌口的东西,只怕以后难以好全,一只眼睛看物可不好受”。
梁兢兢转过头,脑子里闪过独眼龙大盗的模样,虽然她不甚爱美,可那模样有损她山匪头子的威风啊,可又没什么办法,她一张嘴怎么争得过三张呢?只能默默的吃起来她的那碗青菜萝卜汤。
乖乖吃了饭,又安静的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尽数喝下,到了晚间睡觉,她嘴里还泛着苦味,她砸吧砸吧嘴,在架子上翻找自己的糖罐。
陆雪衣看她埋头找东西,抬头看来“你找什么”
“糖”梁兢兢经过今天的事情变得有些安静,没肉吃也就算了,最苦的刑法便是看得见吃不着啊,她表示她没什么力气讲多余的话。
“我这有些甘草,可要?”
梁兢兢手上拿着空罐子,很明显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给吃完了,她转过身点点头,显得有些乖巧。
陆雪衣放下手中的书,来到架子前,翻开盒子,递给她。
梁兢兢看向盒子内一个个的小圆片,她拿起一片看了看然后放在嘴里,品了品,怪怪的,她疑惑的看了陆雪衣一眼。
“不是这么吃的,要浸泡在水中”
梁兢兢又吐出来,皱眉道“不早说”。
“是你太心急了”陆雪衣拿着盒子走到外室的茶桌上,放了两片在杯中又缓缓倒入热水。
梁兢兢跟着他坐在桌边上,陆雪衣晕了一下茶水,递过杯子给她。
梁兢兢接过,一饮而尽,果然有丝甘甜,她自己拿过水壶,自己冲泡自己喝。
等解了口中的苦味,她才放下茶杯,此时陆雪衣已经和衣躺在了床上,梁兢兢哀怨的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又转身默默的躺在了自己的地铺上。
心里又想着法子怎么把他送走,若是自己擅自放他走了,寨中的兄弟会不会说“咦,大当家的相公据说昨晚逃跑了,唉哟,我们大当家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咯,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可悲.....当时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唉,还是陈亮那小子有点本事......“。
可要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厌弃他,看着这架势,老二那边不好交代。
此事让她头疼,留他在此她不自在,不留呢,她又没面子,唉,两难全啊,加上背上疼痛,梁兢兢翻来覆去的一整晚没怎么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