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兢兢见那三人离去,松了一口气,剜了一眼两狗子“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地方?你们好好享受,我走了”
二狗三狗面面相觑,立马跟上去,可这里人多眼杂,一下就跟没影儿了。
梁兢兢踏步将要走出门外,眼睛里闯进来一个熟悉的影子。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苍天有眼,梁兢兢在一转眼就看到了那个身着紫衣的男人,那个她喝了洗澡的男人,那个她要是不报仇她能耿耿于怀一辈子的男人,就是那卖面具摊贩口中的信阳王府的小王爷—宋翀稷。
梁兢兢欲要踏出去的脚步止住,他身边现在竟没有那个在竹林里要挥剑杀她的暴脾气随从。
此时身边倒是有另一人,这人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皮肤比她脸上的皮肤还要黑上两分,看模样也是个练家子,这汉子眉眼带笑的跟着宋翀稷说话,似乎是在邀请他来。
宋翀稷倒没什么笑脸,脸上淡淡,挂着平日里的倨傲。
他似乎不想来,可又得不受邀过去,在那魁梧汉子的笑脸相迎下,于是被拽进了二楼。
见两人相携进了二楼,梁兢兢心想这倒是个大好机会啊。
陆雪衣那的武功秘籍她一时半会儿是得不了手的,可这暗戳戳想要出气的念头她是按耐不住了。
于是她两眼直直的看着二人,生怕一转眼跟丢了,她躲躲闪闪的跟上去,打算等机会单独收拾宋翀稷。
二楼多是姑娘的客房,房门有关有的没有关,房屋里面的人和风光也是一览无余,走廊上也有那些嫖客携了姑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卿卿我我,淫词浪语,惹得佳人花枝乱颤。
梁兢兢一门心思跟着宋翀稷,这些风花雪月之词她也不甚懂,是以她觉得二楼的氛围有些腻得慌可也觉得无甚大碍。
宋翀稷被那汉子领着去了二楼的一半围着的茶座,梁兢兢打眼一瞧,那边可不好藏身,于是隔了大约十步的距离暗暗守着。
她倚着一旁的木栏杆,呆呆的站着有些局促,她扫眼一看这楼里的人,谁不是三五成群,推杯换盏,左拥右抱,梁兢兢搓搓手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可现下她也没什么趁手的东西来掩盖她此时的行径诡异,毕竟人都来寻乐子,她却傻傻的站着。
许是见她模样寒碜,竟也没什么人打搅她在这观望那宋翀稷一行人,至多给她一莫名其妙的眼神,然后走开。
那魁梧汉子和宋翀稷此时已经落座,桌上摆满了各种酒食,很是丰盛,梁兢兢看着咽了咽口水,刚才那龟公怎的没有这样好招待她?不禁心里对那龟公心里有了怨念。
魁梧汉子先是斟满了宋翀稷酒杯的酒,在斟满自己的,他先是举了一杯,冲着宋翀稷说了什么然后就一饮而尽。
宋翀稷掩饰着他那眼里要溢出来的不屑一顾,倨傲的神态,并没有要去饮酒。
那魁梧汉子似乎也不在意,然而还是笑着跟宋翀稷说话,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搭话。
这时一个老鸨谄媚的走过去,先是向宋翀稷行了礼,再去问好那汉子。
汉子此刻没了跟宋翀稷说话的好声气,他冲着向他谄媚的老鸨颐气指使的说着什么。
那老鸨站在一旁,看看宋翀稷又看看汉子,似乎有些为难。
此时那汉子冲着老鸨却发了脾气,摔碎了茶杯。
梁兢兢趁着此时注意力都在那汉子身上,她又挪了几步过去,声音清楚了些。
老鸨身子发抖,马上跪下去,去了笑脸带着哭腔显得可怜不已“杨都尉,奴家真的也是被逼无奈啊,那金玉姑娘我是知道只心系大人您的,可我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哪里敢跟着丞相大人的爱子对着干呐,都尉大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待明日我一定带了金玉上门赔罪……”
那被老鸨称作杨都尉的汉子却是一脚踢翻了那跪地求饶的老鸨,横眉冷眼道“我可是砸了百两黄金在这如意楼,金玉也是我早就订好的人儿,今日你是不管如何都得给我把她请来”
那老鸨连滚带爬的又跪好,连声求饶。
宋翀稷被这眼前的吵闹弄得有些不胜其烦,插言道“杨都尉既有事缠身,我便先行告辞”宋翀稷言罢就抬身要走。
杨都尉见此立马出声留人“小王爷,这酒还没喝呢,先坐坐吧,今日我也是听闻这如意楼新来了几位美人儿,想邀你一同观赏观赏呢”
言罢杨都尉又踢了跪在地上的老鸨一脚低声怒道“还不快去叫几个好的清悺儿过来伺候”
那老鸨见杨都尉发话立马如刑获释的下去准备叫人。
宋翀稷冷这脸“不必,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杨都尉还要再出言相劝几句,这宋翀稷已经不管不顾的抬脚走出几步远了,这杨都尉又跟上去追,只是到门口了宋翀稷都没有要再给杨都尉面子的意思,径直出了门,那杨都尉只能偃旗息鼓的回来。
梁兢兢亦步亦趋的跟着宋翀稷也出了门。
此时已是戌时三刻,天色黑尽,天上没有星星,一路上都有几家灯笼映着,也不算看不清路,今日下了一场不小的雨,路面湿答答的,行人不像往日多。
宋翀稷出了门,越过主街,穿向一条巷子,巷子里没了灯笼,黑黢黢的,也没人,梁兢兢自诩受老天庇佑,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梁兢兢摸了摸怀里随时防身的迷香,她疾步跟上宋翀稷的步伐,佯装成路人一边疾步一边抱怨“哎哟,这大晚上的,这里也不知道备个灯笼,差点没一脚摔死老子…”
眼看几步就追上宋翀稷的步伐,她一个侧仰,猝不及防摔向,不,扑向宋翀稷,并且眼疾手快的撒了手里备好的迷香,正好迎了他一脸。
宋翀稷一把推开梁兢兢,并且手脚疾快的出拳打过来,梁兢兢躲开他的攻击,还好她没有低估这人,看来他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不差。
不过她的迷香恐怕还要一点时间发挥作用,她避闪着宋翀稷的凌厉招式拖延时间,饶是她有几分功夫也被他狠狠打了几下,这不,眼睛又被打了,她估计又被打肿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