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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十五 缱绻

有些因果是命中注定,无法躲避的。

所以哪怕葬尘已经封印了自身与天地之力的沟通,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境变化。

所以,从来都不是你掌控了天地的力量,而是你被天地控制。

当然,基本上不会有人愿意承认这一点。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自欺欺人,自以为是的蠢货,当然,他们自诩坚强不屈,勇于反抗。

算了,懒得说,这种蠢货的下场十分明了,那就是在痛苦中挣扎,灭亡。

当然了,承认自己弱小,接受命运。结果也是一样。

能接受和不能接受,只是心理上的区别而已。

经过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葬尘与深雪继续逛了一段时间。

略感无趣的葬尘又和深雪回到住处。

这一日,葬尘一如往常,在深雪家院子里晒太阳。

葬尘此刻心境已经完全平复,甚至略有提升。也不再刻意切断对天地的感知和引导。又恢复了往日的冥想修行。

时间流逝,转眼已过春秋。

随着一阵寒风吹过,一场大雪悄然而至。

葬尘游历了许久,倒是没有见过如此四季分明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气候和景象的变化,大部分是地域的区别。

而这地域的区别,往往是因为各类意志的影响。

此地的季节分明,应该就是此地主人的手笔。

今天晴,万里无云。不知哪里来的温暖光线照在身上,十分舒适。

葬尘躺在铺着柔软白毛毯的躺椅上,享受着这悠闲的清晨时光。

此刻,从高处看,天地之间一片莹白,纯粹而美丽。冰寒的气息,也使人感到清新。

葬尘今天身着一身黑色长袍遮盖全身,只露个头,长袍宽松,穿着十分舒适。

一头清新碎发,面容已不是初时那般冷硬,而是变得柔和许多,一身肌肤也变得白皙,乍一看眉清目秀,似还带着几分青稚。

细细观察,又能发现他眸中带着几分深沉智慧,宁静淡泊,似能安抚人心,温润儒雅,锐气尽敛。

深雪一如往常,在厨房中精心准备料理。

今天她穿着一套宽大的白色毛衣,下身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小皮鞋,系着围裙,遮掩了大部分身材,但依然看得出几分风情。

长发随意挽起,面容不施粉黛,已是十分动人。

温婉贤良,尽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中。

黑帝已经失踪了,葬尘也不急去找,是劫是缘,皆有定数。就看它命运如何了。

“尘,吃饭了。”深雪来到葬尘身边,附身轻吻。

“我今天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葬尘躺在椅子上,双眼望着天空,淡淡开口。

“嗯。”深雪并未纠结,转身回屋,独自吃着自己做的料理。

吃完,收拾好。深雪搬了矮桌坐垫到院中,摆了棋枰,泡了茶水。独自下着棋。

纤纤细手起落间,黑白两子任由摆布。

布局渐成,黑白两色相互争夺,攻伐,守御。

小小的棋局演绎着某种深刻的道理。

奇妙的是,明明是一人执子。黑白两色棋子的局势风格却颇为迥异。

黑子气势锐利,诡谲凶狠。

白子却颇为柔和,守御得体,步步为营。

葬尘坐起身,端了杯茶慢慢品着,欣赏着棋局。

这一看,就是数个时辰。

冰天雪地中,热茶早已凉透,甚至结了一层薄冰,深雪小脸也冻得通红,双手也变得冰凉。

此时棋局已至尾声,厮杀异常激烈,争夺每一子,每一口气。

最终,白子以半子的优势险胜。

最后一子落下,深雪意识一阵恍惚,身子一歪,倒在雪地中。

葬尘起身,抱起深雪,就往屋内走去。

屋内有个土灶模样的暖炉,用某种晶石为燃料,晶石散发着火焰般的光芒和温暖。

葬尘在炉边铺了一床被子,将深雪放在被子上,又在暖炉上搭了个架子,煮了一小锅粥。

葬尘盘坐在炉边,将深雪半搂在怀中,一边轻抚深雪柔顺的发丝,一边看晶石散发出的火焰般跳跃的光芒舔舐着锅底。

锅中水米渐渐变热,咕嘟嘟冒起了泡,米粒在锅中翻滚,清水渐渐变成乳白。

米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葬尘拿了个长长的勺子慢慢在锅里搅动着,以免煮糊,直到水变得浓稠,米变得柔软。一锅白粥就这样煮好了。

深雪在葬尘怀中,暖炉旁,体温渐渐恢复,消耗过度的精神也渐渐恢复。在米香味的诱惑下,苏醒了过来。

她并未起身,而是侧躺着,顺势把头靠在葬尘大腿上,也望着晶石上跳动不休的光焰。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屋内没有多余的光源,只有暖炉内昏黄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房间。

葬尘和深雪的身影遮挡了部分光芒,影子被投映在身后的墙面地板上,随着光焰跃动而起舞。

深雪随意挽起的长发此刻已散落在一旁,显得十分慵懒温柔。

她伸出双手,抱住葬尘轻抚她长发的手掌,轻轻放在脸颊上,表现出了相当的依赖和顺服。

粥煮好了,葬尘抽回手,端下小锅,撤去锅架。

拿了个小瓷碗盛了碗粥,拿小瓷勺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送到深雪嘴边。

深雪换了个姿势,半靠在葬尘怀中,樱唇微启,喝尽勺中白粥。

一勺又一勺,葬尘自己也吃了些。

转眼已是两碗见底,深雪示意吃饱了。

于是葬尘将小锅中剩余的白粥饮尽,收起锅碗,又回到暖炉旁。

盘膝坐下,她又半靠在他身上。

无言无语,二人眸中皆映着暖炉中那跃动不休的光焰。长长的影子投映在身后墙上,随着火焰摇晃不休。

深雪双手抱住葬尘一只手掌,头靠在葬尘怀中,缓缓闭上双眼。消耗的精神尚未恢复,不多时她便沉沉睡去。

葬尘收回投映在光焰中的目光,望着深雪的睡颜。

那恬静的模样,嘴角带着的浅浅笑意,那平时笑起便会弯成月牙的双眼,垂散在耳后的如瀑青丝。

如此种种,深雪的形象,还有人格灵魂。不知不觉中,缓缓在葬尘心中留下印痕。

此时看去,竟不觉心神摇曳。

“看来,我爱上你了呢。”

葬尘轻声喃喃道。

深雪睫毛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又似是火光映照的幻影。

她有没有听到这低声呢喃,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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