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是死士？”
“是！”
“她本是街市上的乞儿？偶然得你明家收留？”
“是！”
“她是你的侍女，自小与你一同长大？”
“……是！”
“用一个乞儿，你的一个侍女，来嫁给林清朗？”
林清流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一手玩的可真好，既达到了目的，又折辱了盛名在外的林大公子。打了他的脸，可不就相当于打了林家的脸么？”
明辰沉默，形似默认。
让他这么猜想也好，也得以保护明月安危。如今的明月，只怕是如同脆弱的纸壳子，风一吹，就散了。
明辰这般想着，微微敛目，应下了来。
林清流继续问他。
“她九岁那年，被你兄长明昭下毒？”
明辰目露恨色，“兄长？他不配！”
林清流自行略过他的情绪波动，继续问他，问的却是一句比一句犀利。
“他为什么对一个小小的侍女下毒？”
明辰摇头。“不知。”
林清流玩味道：“作为当事人，你怎会不知道？是明昭他看出什么了吧？”
虽是问句，可他用的却是分明的陈述语气。
“这不难猜。”林清流看着他。
“他为何向一个小小的侍女投毒，仅仅因为她是你一个无关紧要的死士？来膈应你么？”
“不知。”明辰依旧嘴硬。
“明月刚被收留之时，可不会想到你明家是把她当做死士培养。”林清流唇角一勾，嘲讽道。
明辰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尴尬的，如今这江湖，哪个家族还不养几个死士？
“你喜欢她。”林清流挑眉笃定。
“明家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边风平浪静，这次只不过是为借机放她自由，远离纷乱，是吧？”
“看似是一个棋子，实则，你在保护她。”
林清流猝不及防一转话音，让明辰身体僵了僵，随即否认。
“不是。”
林清流感到好笑，他从未见过如此破绽百出的明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明月，林清朗的结发妻，他的嫂嫂。
呵，不过一个女人罢了，竟也值得他们一个个这副模样？林清流淡哂。
“明辰，你现在漏洞百出，知道么？”
他笑着看向明辰，却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若不是你喜欢她，若她真的仅是你一个侍女，无关紧要的死士，明昭又怎会投毒？这未免也太划不来。”
“你喜欢她，可不巧被人看出了心思，他才要断你一只臂膀。”
“不过依我看来，他此举可不只是断了你一只臂膀这么简单。”
林清流笑着，走到了他的跟前，顺手拿起桌上的黑玉镇纸，戳了戳他的胸口。
“他这是挖出了你的一颗心啊。”
情之一字，果真是一杯鸩酒，看似甘美，实则害人不浅。
他看着面前依旧低头沉默着的明辰，转身笑出了声。
世言白衣俊朗的明辰这般模样，可真是有意思。
“呵，好一个‘皓皓朗月，耀世北辰’。”
“如今这皓皓朗月已陨，只是不知你这北辰，可还担不担得起世人口中的耀世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