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蛇,枫林山中的蛇谷还未出现过一只生物类别意义上的蟒,这些个两米来长的全是放大后的普通蛇类,对于它们,村民们都叫得出种名来。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蛇谷显得更加神秘,更加让山脚下的人敬畏,以至于主城的人来村里收购活蛇,只有双李二人第一时间就选择踏足这蛇谷之地。
而既然敢来,李泽洪自然是做了足够的准备,见蛇群已经追至五米开外,他立马放缓了一丝脚步,稍稍落于李皓光之后,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拳头的布包,迅速解开,将那五颜主黄的粉末撒向身后。
布包里是李泽洪自制的驱蛇粉,以雄黄为主料,掺了蒜、烟草、硫磺,顺便拌了小勺酒精。唉,没办法的事,区区雄黄,蛇谷里的大蛇们可不怕,这是李泽洪年轻时,以一块脚后跟肉换回来的教训。
驱蛇粉一扫,跟着的小蛇纷纷避退,但四条大蛇在一阵“沉默”、“眩晕”之后,继续追赶。李泽洪也不急,继续掏出一包洒下去,然后催着李皓光快跑,只要出了蛇谷,他们就也安全了。
目标是奔出蛇谷,倒不是李泽洪在外头留了更大的后手,而是长年累积的经验证明着蛇谷的大蛇并不会穷追不舍,入谷的山路是它们的红线,到了那从没有不折返的。而这一点,更是让常入枫林山的李泽洪等人对这蛇谷抱了一份敬而远之。
进山捕蛇第一趟,李泽洪安排的不是顺顺利利,而是稳妥中带着风险,这样方能让小辈端正态度认真捕蛇,顺带体现下自己的本事。
所以,李泽洪自入蛇谷每一步都走在原先的计划上,时刻警惕、切莫深入、随时撤离。
人与蛇的野外生死竞速,可能就是那么一分半分的空挡,这不,双李二人一个狂奔一个断后,安然地跑出蛇谷五米之后,看着大蛇们晃晃悠悠地在入口处兜了个圈子,开始折返。
而这一幕自然被项宸睿“看”在眼中,他对这个地方更加地好奇了。当然,首先他得不会被人扒皮割肉做成那下酒菜,才能有机会来个几日游。
一直奔过枫树林,双李二人才停下脚步,而不同于李皓光的气喘吁吁,李泽洪只是面带红光,不见一丝疲态。
“李叔……我……”双手撑着膝盖的李皓光大口喘着气,真的是连话都说不匀了,甚至他的小腿肚子依然在微微打颤。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去多了,你也就习惯了。”李泽洪走过来拍了拍李皓光的后背。
“李叔,我们……还要去啊!”李皓光扭过脑袋,一脸惨淡,想想刚刚群蛇狂舞的模样,脸上便又忍不住泛起一丝苍白。
“这几日都不去了,蛇谷虽好,也得缓缓,凡事都有度,可不要把它们逼急了。”李泽洪拍拍李皓光的肩膀,示意他往前走。至于后者,在听了前者的叙说后,忍不住扯了扯嘴,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蛇谷好。
李泽洪仿佛又看出了李皓光的心中所想,接着往下道:“主城里的人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瞧他们的意思,这蛇越大越凶,他们给的价格就越高。”
“隔条街的三狗,也就是李桑藕家刚好那天从自家地里抓了条赤链,也就一米多点,估摸着两斤不到,普普通通的,却卖了80铜!村里大部分人,忙活一天,大概也就赚个这数吧。”
“现在村里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眼下最赚钱的活计就是捕蛇。现在才刚开始,他们也就在自家的田里忙活。等山脚的抓完了,只是时间没到,有点能耐的铁定都会进这枫林山来。”
“而要是中途真有人靠捕蛇赚了大钱,就算是蛇谷,恐怕也得挤满了。而我们,危险是危险了点,但不这样抢先一步,你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讨个媳妇过门。”说完,李泽洪不动声色地瞥了身边的浑小子一眼。
“李叔,你觉得我们这一趟,能卖上多少钱啊?”果然,李皓光的注意力当场就被老婆本给引了过去。
“他们一个月后才来收,还得先养好了。不过,如果不出意外,七八百总该有的吧。”
七八百吗!李皓光的眼里直冒绿光。他即不出众,也没什么本事,虽然是在主城里上的学,但就读的是待在最底层的杂牌学院,培养苦力用的。
如今眼看就快毕业了,别说签约工作,就连稳定的活都还没找好,七八百铜,对李皓光而言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那李叔,你觉得我们这个月能……”
“这谁知道呢。”李泽洪打断道,“怎么,现在不怕了?”
李皓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仿佛挣扎了许久,扭扭捏捏地憋出句话来。“李叔,如果有人……要娶小楠,你……你打算收多少彩礼?”
话音一落,李皓光便一脸忐忑地看着李泽洪,嗯,当然不是盯着看,而是眼珠子咕噜地转着,上看下看、左顾右盼、漂浮不定。
李泽洪很想笑,他使劲儿地绷住自己的脸皮,挤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这也得看小楠的意思,但至少得1金吧。”
1金币等于100银币,等于100000铜币,李皓光简单地估算了下,若是自己只找了普通的工作,又没什么外快,得不吃不喝三年半才能攒到,而那时候自己都28岁了。至于家里……不行,自己还有弟弟妹妹在,这笔钱,至少得靠自己攒个大半!
“行了,别想那么多!”见李皓光先是皱眉苦闷,然后又一脸坚毅,李泽洪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前者的肩膀上,“若是你这个月表现好的话,李叔我豁出面子,举荐你入卫队。”
听得“卫队”一词,本来还疼得龇牙咧嘴的李皓光立马瞪大了眼睛。“李叔,我也能进卫队?”
李泽洪口中的卫队,就是每个村落的护卫力量,按村落大小,人数为30至80不等,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享受一定的补贴,也是主城护卫军的后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