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牙齿咬紧摩擦的声音。
一身的狼狈,不甘地盯着独孤幼宣。最后缓缓站起,拖着步子走向学校某个隐蔽处。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着实不难看出来,就拿这件事儿来说,一来围观者都没什么反应,完全保持路人状态。二来这么多次了也慢慢没人在老师面前嚼什么舌根了。个个事关不已的态度就图看个好戏,压根不想招什么本就没必要的麻烦。打架呢,也一样不会有人参与和围观,这事说不准会波及的嘛。
况且,这程煜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儿,盼还盼不及呢。
没出人群就伴着一阵嘈杂传入耳朵里,幼宣抬眸向某个方向看去:俩个男生在停在喷泉旁,一男生聋拉另一男生的肩膀正不停向着她们这边打趣。旁边的男生一脸默然和嫌弃,丝毫不带搭理的。幼宣可以注意得到完全是因为声音太大,而俩男生周围围了一群女生,伸着手机(旧:脸皮?)要微信。暮地那男生好像注意到她们的视线,默默闭嘴。尴尬地摸向后脑勺,尬的一痞啊。同时也不露痕迹地收起了看好戏的神态。尴尬地被另一个男生拉着走出人群。幼宣心下疑问:新转来的?面生啊。她一时竟满脑袋问号,算了不管了。
没人跟过来。“说吧。你到底要怎样?”程煜紧张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没什么,就是……我呢最近P事比较多,顺带着呢把你这档也给解决了。不然日后想起来心生不爽,变本加厉了呢?你说对吧。程煜。”独孤幼宣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她就是这种人可以像完成任务一般完成所有事。而这个名字她叫了整整九年,此时心下却一阵一阵的泛起恶心。“当然你也清楚,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留什么隔夜仇,不也是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吗?每天提心吊胆的,影响到了日后的生活就不好了。”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独孤幼宣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而旁边的程煜则一脸苍白。他基本就坐在地上,下身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靠地面和背后的墙支撑着。完全不能淡定下来。
“啊!”独孤幼宣忽的就抬脚踩了上去,左手紧紧地控制着程煜的一只手,脚下则踩着另一只手。右手蹬鼻子上脸,捏住了程煜的下巴,然后延长至脸部。死死地捏着,逼着他闭嘴说不出话来,一脸轻蔑。
慢慢开口:“怎么样?我这俩天才做好的美甲,倒没冤了你这张脸,呵呵。”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就是说程煜的脸也就值自己做一次美甲的钱。浑身散发着的无外乎就是轻蔑的气息。
程煜内心愤恨。他看得出来,如果面前这个女人口中正嚼着口香糖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吐他脸上。
尽管手脚并用,用力地压着程煜的手,但右手使在男生脸上的力气却丝毫不见得减少。力气不断加大僵持了几分钟,某人脸上正在被捏的部位开始泛血,而面前的女生眼中满是冷漠和不屑,动作依然没有停下,反而加重。
呵,讨厌至极了么。
血不断漫下,不停地流。从指间直直流到手腕处才减速。而此时程煜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云彩随风飘着,徐徐展开,阳光随之被遮住。独孤幼宣一手的血,诡异、恐怖……
许久,独孤幼宣松手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恶…魔。呵,独孤幼宣,你这手同你这张脸还真是不配!”程煜双手被踩捏得麻木,他或许并没有挣扎。其实,程煜的童年和独孤幼宣的童年差别不是很大,但区别还是有的,所以造就了本质不同的俩人。
对程煜来说,人人貌似都怀念的童年,对他来说就如同恶鬼一样,一个十岁之前走在大街上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人,已经潜意识里童年与噩梦区别不开了。因为,俩者比起来…无二。致使这个时候仍然能不要命地说出这样的话。
独孤幼宣低头,又转开视线看向自己的手,令人作呕的血腥。然后蹲下慢慢开口:“呦呵,还能说话么?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就该肿了。嗯哼?”说着伸出手在程煜上身衣衫上抹着手上的血迹。语气中透着不屑。站起身,看着半摊在地上的程煜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她再清楚不过,这张脸…算是毁了。
程煜半缩在墙边,将腿弯曲,低头看着裤裆处一张被扔在地上的银行卡,心下讽刺地好笑。施舍么……
出了角落,独孤幼宣悠哉悠哉地在校园里一阵儿晃悠,又去洗了个手出来,这时学校里的人流已经减少了很多,但闲人还是不少(其中就包括她,下节她没课)她四处转悠张望,“诶~若她们是那个方向来着——”
暮地耳朵被人揪住,转身正要动手开骂“独孤幼宣,上官若呢?你回来了就不带给我进教室的吗?啊?”只见老班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站在身后,在幼宣看来除了诡异就是诡异。暗暗腹诽:幽灵似的,脚步声都没有,吓死个人。“那个许老师,你咋在这儿?我这不刚回来吗,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哈哈……”某些人说谎话不打草稿。“那个至于若嘛……若她……她…”
“她怎么?去哪儿了?”老班式逼问,字字说来皆是血,直接划重点。
“那个…她其实……”独孤幼宣大脑飞速运转,拼命地想理由。同时眼睛不停地四处瞟。不被盯着还好,这种被人盯着眼睛看,她根本就说不出谎来嘛!若人呢,还没完吗?!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啊!!!
忽然,教学楼2楼五排的窗户上若正在使劲儿的挥手。等等……等一下,那个位置的窗户好像是……是办公室!!!什么鬼!独孤幼宣被震了一身,但脸上却不显露半分。愣了愣瞬间反应扭回视线看着老班淡定到:“若她让我帮她出来带东西来着,她跟我说她先去上个厕所刚好赶上下课。老师你没碰到她嘛?”
老许眯了眯眼睛,想从独孤幼宣的眼睛里看出来什么,鼻梁上的银色眼镜框闪了闪光。
末了,抬手摸上自己的鼻尖,食指上下蹭了蹭,最后到:“瞎溜达什么?先回教室等着,一回儿到我办公室一趟。”不等幼宣回应转头就走。这会儿再看向窗户时上官若已经没了踪影,老许的套路差点儿就被坑进去了……呼了口气,抬脚走向教室。
等上官若从办公室里出来就已经放学了,独孤幼宣默默地在教室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经济学专业课知识,一下一下地打着哈欠,抬了抬手指嗯…12点半了若是不是回来了?孩子饿……
“幼宣?幼宣?怎么在这儿睡着了?真是…”若无语。
无奈之下若给此刻还在食堂吃饭的顾小童打了个电话,拖她回教室帮自己扶一下幼宣。
顾小童是个老实孩子,一个人孤身一人从农村来到这座城市念书。和幼宣念一个专业独孤幼宣下来紧挨着就是她,分数绝对拿得出手,同独孤幼宣也差不了多少。沉默寡言但极好相处,所以这也是若她俩可以和顾小童玩在一起的原因。
全校上下顾小童处得最熟的也就是这俩人,可能因为跟她们处没负担吧,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纷扰世界,之音难觅。”本来是由学习开始互相了解,慢慢就越处越熟了俩人身上的干脆与果敢让顾小童觉得很舒服,因此她们也就有幸看到了顾小童的真面目—逗逼,超常的活泼。(都是后话了,后面说)
再看看另一边:刚刚在食堂挤破头打上饭的顾小童同学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回了教室,挤半天挤了个寂寞……
赶回到教室时,若正一个人坐在幼宣旁边胳膊撑着脑袋,眼皮打架。顾小童扶额:女人果然会影响我干饭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