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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敢言爱

一直以来,我都觉着爱这个词的重量是无可比拟的,我从不敢对家人以外的人轻易说爱,最多也就是喜欢而已,一个爱字背后所要承载的东西是那么重,重的岁月都载不动。

我们从未羞赧于对家人说爱。向母亲撒娇时,一句我爱你,能引来十分宠爱,她从不会质疑我们的诚意;偶尔在某个特殊的节日,和父亲喝一杯小酒,说一句我爱你,他老泪纵横也许一生不会有几次,但他的爱比我们爱他更甚千倍;教训犯了错的弟弟时,说我是爱你的所以才对你说这样的话,他纵然叛逆,但心中还是要感激这个哥哥,因为没人再和他这么掏心置腹;给妹妹买了一件小礼物后,说一句我爱你,她必然也会娇滴滴地跟你说我也爱你,可从来都不是因为这件礼物。

前年春节后的那一段时间,父亲的腿突然疼的厉害,几乎不能走路了,我陪着他去医院做检查,恰逢元宵节,花灯布满街道两旁,所有的车辆都禁行,我们父子二人只得步行,父亲僵硬的步伐和嘴里嘶嘶的吸气声让我一阵心痛。

曾几何时,我还是父亲身后的跟屁虫,如今他却赶不上了我的步伐,我几次要扶父亲·走一段,都他被制止了,后来到了医院里,我排队挂号,办各种手续,领取各种化验单,忙地焦头烂额,父亲坐在长椅上安心等候结果,我心中突然踏实了,感觉这就是一种一直都存在的幸福。

父亲只是受了风寒,单纯的关节炎,打一段时间吊瓶,再配合药物治疗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而我们的父子之间的小小隔阂,我们却再也不想拿起来了。

后来父亲告诉我,他不让我扶他,是因为他不想过早地享受这一份呵护,在他还有能力呵护别人的时候他一定要付出,这就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要做的事情。

我的心在那一刻终于不倔强了,曾经和父亲吵了不知多少次架,或许他一次都不记得了吧,而我在父亲节说的那句节日快乐,他却从来都没有忘掉过。

亲人之间最动人的就是内心深底的原谅,无论我们犯了什么错,或者他们犯了什么错,我们都从未质疑过彼此之间的爱,这种感情最是抵得住考验。

然而,对于家人以外的人呢?纵然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人儿,心底真的住着至死不渝吗?

我不是不够浪漫,然而我始终认为那一纸婚约重比泰山。这是一个从单纯喜欢到要用心付出爱的过程,中间要跨越的距离是那么遥远,那么需要勇气。

从此你们之间再也不是喜欢那么简单,喜欢之后可以不喜欢,这是一种可以很容易斩断的关系,一纸婚约后的是亲情,是爱,是不用说出来的海誓山盟。

这就是为什么情侣中有一个患了重病,而对方不离不弃的故事能让所有人热泪盈眶,而夫妻之间发生同样的事却无人谈论的原因,远不是一件婚纱就能解释的。

恋爱和婚姻之间一直都横着一条坎,只是对不同的人来说,要跨过去需要的勇气和难度不同罢了。我们常常会听说,他和她好了那么多年,但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扼腕叹息之余也觉得他们确实不合适。人就是这样,对完美素来是向往的,但终究还是要回归到理性。

柯景腾和沈佳宜最终只能祝福对方幸福,何洛和章远也最终阴阳相隔,悟空成了一只有心事的猴子,凉生依然那么忧伤。他们之间的感情胜过普通情侣不知几多倍,山盟虽重,海誓亦深,却也一样会被现实冲地零零散散,可见跨过这个坎的难度是多么大。

这还只是情感上的考验,提到物质方面的因素,那更是秒杀众生。房与车,工资与存款,任何一样都可以杀死多少年的情感,没人可以保证自己可以裸婚。

或许这到这里我有点悲观主义了吧,但我更愿意说这是我给自己的黑色幽默。爱一个人,说的最轻也是一种承担,没有想着承受这一份责任的,请不要轻易言爱。

现在的我给不了某个人任何承诺,所以也不敢轻易去恋爱,受得了伤却伤不起人。有人说要是能单纯地喜欢下去,那该有多好啊,的确,没有后顾之忧的恋情是最美好的,因而我们中学时代那些被老师家长看做洪水猛兽的恋情,那些带着神秘色彩的禁忌之恋总是被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怀念,其中所有的滋味在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甜蜜。

如今岁月已老,我们也不再勇敢,丢失了叛逆的色彩,佩服父母之间几十年来的磕磕绊绊,细水长流。

我们在能接受妻子、父母、儿女的种种不好之前,尚不知爱。

不知爱,不敢轻易言爱;如果知爱,不会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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