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杯飞过来的时候,黎溪没有躲,也不能躲。
它带着十分的力道砸在黎溪的额角,又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额角温热的液体留进了黎溪的眼睛,一瞬间模糊了视线也遮住了她眼里的阴郁。
只因为自己面前的是杀人如麻的肃王,是这个时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黎溪将桔子放在桌上,跪在地上:“民女知错。”
“哼!看来本王是太纵着你了,不知天高地厚东西。本王念着你治好手伤有功,才对你客气几分,你到好蹬鼻子上脸了。”尉迟溟起身走到黎溪面前,抬手挑起黎溪的下巴。
看着已经溢满半边脸的鲜血,拿出一块帕子温柔的擦拭。
“本王脾气不好你不该跟本王顶嘴的,要不然苦的还是你。以后要记住,本王说的话你乖乖听着便是了,不要想着生出些反骨。要不然,小心本王生生打折它。”尉迟溟在黎溪的伤口上重重一按。
“嘶。”黎溪吃痛的轻呼一声。
尉迟溟松手,将帕子嫌弃的扔在黎溪的脸上。
“擦干净了,本王看着碍眼。”说着拿起一边黎溪剥好的桔子放了一瓣在嘴里,刚咬下去尉迟溟就皱起了好看的眉,“你的嘴巴,是有毛病还是你又戏弄本王,这么酸的桔子你也好意思说不酸。”
尉迟溟将剩下的桔子直接扔进了篓里。
黎溪擦拭的手一顿,也对,自己尝惯了各种难以入口的草药,那橘子的酸涩并不算什么,肃王却不然。
“罢了罢了,你走吧,本王看见你就心肝疼。”
黎溪巴不得,按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连忙起身,“民女告退。”
黎溪一脚踏出门,将门合上才长舒一口浊气。
四周望了望辨别了方向,朝外走去,果然祁廉就在不远处等着。
祁廉看着人姑娘半脸的血,心里默默念叨了句自己的主子,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娇娇悄悄的美人怎么下的去这么重的手,还往人家脸上砸。
“姑娘…受苦了。”
黎溪笑笑,说着受苦实则这人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波动。
“不,大人才受累。”毕竟她只不过也是今儿一遭,哪里比的上祁廉这些日日相伴的。
祁廉嘴角一抽,“姑娘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吧!”要是传到王爷的耳里,又是几下窝心脚。
“我送姑娘回去吧,晚些就该要天黑了。”
尉迟溟等到黎溪的脚步走远,才淡淡开口:“出来吧。”
里间“窸窸窣窣”的传来一些声响,不一会徐正胖乎乎的身影就出现在房间里。
“哎呦呦。老夫的腰啊!一动不动的难受死我了。”徐正扶着自己的老腰抱怨道,听墙角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怎么样?”尉迟溟看着桌上黎溪的画像问。
徐正揉着自己的腰,“那姑娘我看着没什么问题,身上的药香也不过是长期与药物打交道沾染上的。喏,你闻闻我身上也有。”徐正揪着自己的领子要尉迟溟闻。
“你在凑过来,本王让人扒了你的衣服信不信。”尉迟溟眯眼威胁到。
徐正讪笑一声,信!怎么不信。
尉迟溟这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可不想晚节不保。
“但那姑娘的确是没什么问题,就是看着面色泛青气息混乱,倒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受伤,哼!没死都算是她的本事,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尉迟溟嗤笑一声,他到还真没有想到黎溪竟然是个懂身手的!抬手将桌上的画揉做一团,“她也没问题,本王也没问题,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迟溟神色之间的烦躁不言而喻。
徐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或许是姑娘身上的药香恰好能缓解王爷的头疾。”
“你给本王治了十几年的头疾都无法痊愈,现在只她靠近就能缓解,其中缘由本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在这半个月里你还找不出原因,你的后半生就到边关去吃土去吧,正好军队里还差个军医。”
“我…”真的是见鬼。
“祁炎!”
祁炎推门进来。
“王爷。”
“你将这次宜都进献上来的桔子都给黎溪带去,反正她爱吃,顺便将你们调查到的东西也一并和她说说。”尉迟溟说到。
“是,属下这就去办。”
祁炎行了礼就告退了,刚把门打开,又被尉迟溟叫住。
“慢着。”
祁炎立马停下,“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那花宏博真是越来越糊涂了,送这么酸的桔子给本王,看来有王妃撑腰这眼里就没有本王了。竟然如此,那就让他颐养天年吧。宜都县的差事,他也不要在过问了。”
“是。”
看着祁炎出去,徐正摸了一把胡子:“就这样革了花宏博的职,是不是太草率了,那毕竟还是王妃的表舅舅。”
尉迟溟剑眉一挑:“怎么我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府尹都动不得了吗?”
“得,你要动谁谁拦得住你,皇上都拦不住你,我这不是怕你家庭不和睦嘛。”
“你知道我最满意花妍媸哪一点。”尉迟溟笑着问徐正。
“哪一点?”
“识相。”
…………
黎溪看着祁廉将马车牵过来,还是开始来的那一辆,一只脚踏在车横木上,就要上马车。
“姑娘,等一等。”
背后传来喊声,黎溪的动作一顿,将脚收了回来。
转身望去,就看着一个男人拎着一大袋东西往这边来。这个男人黎溪还是有些印象的,是最开始肃王到她这儿来医治手腕上伤口之时带着的人。
“大人怎么来了,可是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一旁的祁廉看着祁炎问到。
祁炎朝黎溪点了点头,“王爷说姑娘爱吃桔子,就让我将府里的桔子都给姑娘送过来。”说着将一麻袋的桔子都塞进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