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说到就到，整个大地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看起来就像一个冰的世界，牛羊都被关进了室内，夏天储存的草和高粱足够它们过冬，农场种植区基本都空下来了，振河集团的生产线只有部分投产，大家正好把人力和精力都花在养殖这一块，没事的时候就一起学习谈论养殖技术。
一周一次的例会在会议室开，大家裹着大衣，戴着厚厚的棉帽子，一个接一个进来，每个进来的人都要到室内的火炉旁烤下火取暖，说一句，“这天真冷啊。”然后才到会议桌旁坐下。
“他们下面值班取暖的木材够用吗？”场长问。
“够，以前开荒时的木头大小都留着，再加上今年建牛舍余下来不少的小料，够他们过冬了。”许连长哈了口气说。
“嗯，现在才第一场雪，后面风雪天气会相继而来，下面要安排人每天检查有没被毁坏的圈舍窗户，及时进行修复，圈舍里的垫草、保暖灯、帆布等保暖、防风、防雨材料用具要定期检查。”场长继续说。
“这些我们都有安排，而且我们已经增加牛床的高度，这样可以保持牛羊舍干燥。”吕连长说，“不过我们抗应激的维生素和矿物质等添加剂不多了还要再备一批，这个对提高牛羊抗寒抗冻能力，减少应激反应效果很好。”
“该用的还是要用，”场长看了看他又说，“那几头怀孕的母牛一定要安排有经验的人精心看护，马虎不得。”
“已经安排了，大部分是春天生，有6头估计下个月就要生了。”
“那更是要注意。”场长重重的看了看吕连长，“那边肉牛也要注意，二队三队听一队的调配安排，确保安全越冬。”
“好。”
“好。”
“肉牛羊我这几天统计一下数字，看看能出栏的有多少，让世嘉肉品厂弄走一些。”林欣说。
“这样更好，冬天肯定要掉骠。”场长又转向徐连长，“农场人员返乡计划安排好了吗？”
“我们大院的都安排好了，分四批，每批110人，每批十二天，余下不回去的，安排值班的也排好了。”徐超回答。
“今年多了两天？”有人小声地说。
“是的，比往年多两天，农场考虑大家有些人路途遥远，来回时间都要去掉一半的时间，再加上今年安排返乡时间早，时间人员都够用，就决定加2天。”徐超看看大家，“人员安排表我这几天就会发下来，特殊情况需要调整的到时再补充。”
“好，”场长又转头看着林欣说，“振河集团那边牛奶量跟的上吗？”
“我看了他们的计划量，现在来说是正好，因为他们现在只有一条线，我也问过了，别的生产线估计年后才能启用，这样正好给了我们一点时间。”
林欣想把事情说得轻松点，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他们资金紧缺，下一批奶牛的采购计划在抽屉里搁了有几个月了，今年几乎是有钱就买牛，钱今天到账明天就走了，虽然月月有钱进，却总感觉还是紧巴巴的，现在要是谈明年的采购计划，不免气氛会有些沉重。
“听说成年牛也涨价了？”
“涨了不少，我们基本上是买一批涨一批，不过还好我们的奶价是一月一价，这个倒是帮了我们不少，我估计开春公牛也要涨，不过我已经下了定金，就等钱齐了提牛。”林欣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以前听香港人说的通货膨胀。
“奶羊的价格还没动，你有计划吗？”
“暂时还没有，开春后再看吧，我听说有个地方，有一个部落，他们也有很大的草原，养着成片的牛羊，只是语言不通，没人和他们打交道，我想开春后去看看。”林欣淡淡地说。
“你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据说那边的人好斗，比较封闭，很少有人能和他们接近。”许连长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地方，我听早一辈开荒的人谈起过，进去的人都是被打出来的，你一个女孩子不能一个人去。”
“都这么多年了，应该会有些改变，我现在还没决定去，以后再说吧。”林欣笑着说。
“你经常往外面跑，安全方面一定要小心，在我们农场还好，走出去可就难说了，去哪里一定要报备一下。”严场长也跟着说。
“我知道。”
“好，那就这样先散了，天气冷，大家早点回去吧。”场长对着手哈了口气说。
时间就在每天的忙碌中度过，转眼又一年过去了，林欣除了在农场看看，也会去外面的城市转转，了解一下外面的市场，有时出去三五天，有时可能十天半个月的，越往外走，她越是发现外面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们农场地处偏僻，信息来源非常有限。
这年秋天。
这次林欣跨了大半个边界沿线，一路考察了很多的农场，和很多牛羊肉深加工的工厂。
出来大半个月，收获也不少，回到呼仁市正好是早上，小王开车来接她。
“你这次出来的时间有点久啊！”小王开着车，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林欣说。
“是的，出去久了，就想早点回来。”林欣脱下外套放在旁边，又在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前面，“给你尝尝，内蒙的牛肉干，看看和世嘉的哪家好吃。”
“你去内蒙了？”
“嗯，这次走的有点远。”她边说边打了个哈欠，趴在后座上说，“我先睡会儿，快到了叫我。”
“睡吧。”小王应了声，也不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