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大家吃的有说有笑,胡市长夫妻俩也是非常高兴,很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看着这几个闹着的年轻人,他不禁感慨,今天这顿聚餐后,恐怕以后难有这么热闹的机会了,临到离开这里了,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不舍,不过也欣慰,在这里呆了十年,见证了一批又一批年轻人的成长,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孩子。
吃过饭,徐可可帮着胡妈妈收拾碗筷,其余的几个人转移到书房里继续聊着。
“张科长,这下次见面得叫你处长了吧?”徐超笑着说。
“发改委可是个实权部门,你这老小子可别湿了鞋啊!”胡启云跟着打趣地说。
“远离你们这些坏人就不会湿鞋了,特别是你这个开酒店的,那酒像不要钱的,只知道往肚子里灌。”张科长还记恨着刚才在桌上和徐超斗酒的事。
“我可没拉你下水哦。”徐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胡市长也是后天走吧?”林欣看着胡市长说。
“是的,新的市长明天过来,大家碰个面,交接一下。”胡市长淡淡地说。
“据我了解,这个新来的李市长很年轻啊,”张科长放下手上的烟,见大家都盯着他,便继续说,“李学敏,今年32岁,经济学毕业,毕业后从基层做起,但是在每个地方都没有超过两年,头脑灵活,做事勤学肯干,据说有一年,他们当地搞新区大发展,他竟然把家搬到什么都没有的郊外去,人称拼命三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长。”
“32岁,是很年轻哦,不知道对我们呼仁市是好是坏了。”胡启云自言自语地说。
“不过他还有一个倍受争议的是,他离婚了。”
“啊?”
大家吃惊不小,要知道,搞政治的领导干部一般是很少离婚的,往往婚变都与作风、道德、政治素养联系在一起,是行官场的大忌。
“这样也能当市长?”林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想必这个人一定有他某个方面的过人之处,我们呼仁市虽然是个县级市,但上面也不会随便安排个人过来。”张科长分析着说。
“他为什么离婚啊?”
“具体不知道,但据说是刚结婚,女方就出国了,5年杳无音信,前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说是回来办离婚手续的。”
“这呀,估计是在国外呆久了,找了别人了。”徐可可递了一盆水果过来,插话道,“你们想啊,一个孤身在外的女人,刚结婚就走,还5年不联系家人,那肯定是有什么情况啊,现在回来离婚,估计这下家是妥妥的了。”
“人家的私事,我们还是少议论吧,既然他能走到这个位置,肯定也是经过上面检查,得到组织的认可的。”胡市长轻咳了几声,缓缓地说。
“哦,对了,我想在巴坎地申请一家学校的事,材料都递给教育局了,我是不是还得去找找土管局?”林欣看着张科长说。
“先等等教育局的批复吧,不过我也打探了一下,估计这事不好办,那边的生源还达不到办学标准。”张科长皱着眉,看着林欣慢慢地说。
“那如果我们企业愿意出资捐助一所学校,政府负责师资力量,这样可行吗?”
林欣的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转向她。
“嫂子,我们还背着几千万的贷款呢,这……”徐可可看了看徐超和胡启云,着急地说。
“我们俩商量过这个事情,因为你和启云在外面,本想等你们回来再讨论的。”徐超笑笑解释道。
“我们为巴坎地付出太多了,每年上千万的牲口投资给牧民不说,自己资金都转不开还要在那捐学校,我前段时间还和启云商量要买下城南的那块地,做房地产开发呢!”徐可可一脸的不高兴,盯着胡启云。
“可可,林欣这做的是利民的事……”张科长安慰着她。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们自己也要发展啊,发展好了,捐多少学校都行,你不知道我们现在的资金情况,这时弄一个学校,得把我们三家企业拖垮。”
“可可,别乱说。”徐超听着徐可可的声音越来越大,旁边这么多人,忙制止她道。
“哥,”徐可可嘟着嘴看着徐超,咕咕嚷嚷地嘀咕,“就知道站在嫂子一边。”
“你呀,这是管钱管出职业病了。”旁边胡启云见她这样,笑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事早就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知道?”徐可可惊讶地看着胡启云。
“嗯,几年前就知道。”胡启云看了看林欣,想起多年以前,他也是因为资金转不开,对林欣出钱给牧民买犊子的事也是满腹闹骚,知道她还要建学校。只是今天突然听到并可能马上就要付诸行动了,刚才几分钟时间,他脑子里正迅速盘算这个资金怎么分配,有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久不说话的胡市长,这时倒是很有兴趣,他微笑地看着胡启云。
“自办工厂以来,我们走得就非常艰苦,愁资金,愁业务,好不容易走开了一点,眼看着办厂的贷款还清了,又贷款掰着每分钱,建了酒店并拿下来城中村的项目,过去两年是我们最困难且最忙的一年,所幸的是我们能够同心协力,一步步度过去了。”胡启云边说着边看了看徐可可,“再说说这捐学校的事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企业,林欣只是想把根扎得更深,表面上看,对我们的资金运作是一个较大的考验,但是长远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是一个百年大计,并能够达到让我们的企业,快速脍炙人口的广告宣传效果,我是支持的。”
胡市长看着胡启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这个儿子确实是长大了,看事情也能够长远通透,再也不是当年的嘻哈且叛逆的青年了,他不住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