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鸡姓应名丹字火儿,小字鹏祖。虽然是肥鸡修行成妖,没有叫什么咯咯哒之类的拟声词,倒是把人类儒生们取名的规矩学了个通透。
日头西移,眼瞅着天色将晚,两人一鸡停止了胡闹,收拾东西向着西方进发。
这一路并不好走,道路还算平整,只是一路上饥民随处可见,房子也破旧不堪。
刘大狗放开神识,想要找一家能够讨饭的地方让利丰和尚登门化缘,可是片刻之后便放弃了。
接连十几个村子都是聚集了一大堆的饿汉子,根本就没有富裕一点儿的人家。
刘大狗一筹莫展,倒是肥鸡应火儿帮了大忙,指挥者两人转向了南面,二十里后终于在入夜时分到了一个小镇上。
饶是两人修行有道,可还是感觉疲惫不堪。
利丰和尚在包袱里掏出一把铜钱,在一家看着有些贵气的酒店开了一间偏房。
刘大狗看着满脸震惊,等到进了屋子,一把抓住利丰和尚的衣领,大骂起来。
“你个秃驴,整天把你家祖宗名号挂在嘴上,原来是一个虚伪至极的家伙!”刘大狗狂喷唾沫。
“阿弥陀佛,你这条大狗胡乱叫什么叫,不想住就自己去大街上啊!”利丰和尚不知道刘大狗为何发怒,出于本能回嘴。
肥鸡火儿拉了一下利丰和尚的衣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刘大狗火冒三丈,“你包袱里有钱,干嘛还一直讨饭吃呢,有时候还是馊的,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哪家有饭吃还不是听你的,人家给剩饭我也没办法不是,而且钱是我带的,我想花就花!气死你家佛爷我了,阿弥那个陀佛!”利丰和尚论斗嘴谁都不服。
“那个……”火儿又扯了一下刘大狗的衣袖,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钱是我师伯的!”刘大狗瞪着眼睛。
“我也叫师伯!”和尚开始耍赖。
“那个……”火儿又准备说些什么。
“要不咱们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利丰和尚发起挑战。
“你个死秃驴整天想着打架,佛经都进了狗肚子了?”刘大狗明显不屑于动手。
“有完没完!”火儿突然放弃了装了一路的优雅,扯着嗓门大叫起来。
“你要干嘛?”刘大狗问道。
“不是我要干嘛,是你们要干嘛,你们为什么只开了一间屋子。”火儿怒气冲冲问道。
“一间房子两张床榻,这个有问题吗?”刘大狗好奇道,利丰和尚也十分不解。
“人家是女孩子哎!”火儿瞪着眼睛怒道。
“你是鸡!”刘大狗捂着额头哭笑不得。
“你才是鸡,你这呆子怎么骂人呢?”火儿瞅着刘大狗气不打一出来。
“要不明天买个鸡笼子吧。”利丰和尚打趣道。
又是一阵打闹,赶了一天路的二人一鸡疲惫不堪,开始熄灯睡觉。
刘大狗和利丰和尚各自占据了床榻,火儿则待在了案桌上的盘子里充当贡品。
利丰和尚修行虽然停滞,可还是保持着日夜打坐的好习惯。
刘大狗则躺倒呼呼大睡。
火儿四周探视着,眼中一丝坏笑。
山中自有富户,街市不缺饿殍,日间睡眼惺忪,半夜锣鼓宣鸣。
人生总难遵常理,两人一鸡刚入睡就被吵醒了。门外大堂里新来了一波吃酒的客人,顿时各种打招呼行酒令的呼喝声涌进了几人入睡的屋子里。
刘大狗被吵得心烦意乱,不断翻着身子,火儿则几次想要冲出去,不过被刘大狗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不怕出去人家把你做成火锅啊!”刘大狗半躺着吓唬火儿。
“刚才外面那个人竟然叫羽嘉!”火儿委屈道。
“管你什么事儿?”刘大狗心不在焉驳斥道。
“羽嘉是凤族的先祖,当然了。这是小鸡们自我认为的。”利丰和尚补充道。
“闭嘴!”火儿朝着和尚凶道。
不过几个人很快被外面一个扯着嗓子嚷嚷的声音给吸引人了。
油腻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我跟你说啊,到了这儿就是兄弟我的地盘,哥几个想要什么尽管跟兄弟我说,碰到什么尽管提兄弟我的名号,别的不敢说啊,就着周围七八个乡镇,九成的土地是我家的!”吹牛皮的声音刚落下,阵阵附和谄媚的声音又起来了。
“要说还是咱们县令大人好,只要读了书,有了功名,就是人上人了。”另一个声音响起,明着是称赞县令的举措深得人心,暗着炫耀自己刚中了秀才。
又是一阵附和。
“真是无聊,听一帮子酸书生吹牛扯皮!”刘大狗自顾自嘟囔着,捂住了耳朵。
可还是挡不住杂乱的声音闯进来。
“就是这税负越来越重,让百姓怎么活啊?”终于有了一个唱反调的。
“这不是没办法吗,缴税的越来越少,国家要求上交的却逐年增长。”有个理中客分析着原因。
“也不关你事儿啊,收税又到不了你头上,你不也得了秀才功名吗?”有个人中间插科打诨劝慰道。
“功名秀才一箩筐,官绅站在路中央。黔首布衣都饿死,才是太平好时光。”一首打油诗引起了众人笑骂。
刘大狗枕着胳膊睡不着觉,将神识远远放了出去。
夜里露水深重,虽然只是神识感触,还是让人浑身湿腻腻地不舒服。
刘大狗的神识越飞越远,逐渐覆盖了整个县治疆域。
利丰和尚口宣佛号,一颗微不可见的泪珠划过脸颊,像是流星划过了星空。
肥鸡火儿盯着刘大狗的方向,感到了逐渐形成巨大漩涡的灵力气旋,心中怦怦乱跳。
“糟了,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火儿对自己心中的悸动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书院中无忧上人难得一次如此认真地做着演讲,给儒家的学生们讲解道家的学问。
《论道侣的重要性!》
无忧上人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俗世婚姻,修士道侣等关系及利弊。
刘大狗好久没有进入识海了,似乎师公给隔绝了外人探查后,识海就关上了进出的大门。
终于宴尽人归家!刘大狗也沉沉睡着了。
肥鸡火儿从供桌上跳下来,大摇大摆走了过来,跳上床使劲一脚将刘大狗踢了下去。
“这是本公主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