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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D伯爵似笑非笑的眼神。

三藏说完突然感觉到了衣服下摆的重量,低头看。悟空使劲抓着他的衣服,低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看上去大概……是在难过吧?

“别磨蹭了快点走吧,马上就到城镇了。听说这里的海鲜饭很有名,你要不要吃?”手搭在悟空的脑袋上,语气却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要要!”马上抬起头闪着星星眼,紧紧跟在三藏身后去期待那传说中的海鲜饭。

夕阳在他们身后洒下一片橘黄。

“啊啦啊啦,真好哄呐,果然是动物体质。”阿彻嘀咕着,也跟了上去。

D伯爵手掩口鼻,淡然一笑。叨咕着“如果诺亚方舟在的话也不用走这么多的路”跟上去,遭到了阿彻的毒打。

其实,他肯跟着你走,不是因为好骗的单纯心性,而是他只相信你。

不知不觉紧抓在手里的,总是那份最深的信仰。

在旅馆租了两间双人房。D伯爵和阿彻一间,三藏和悟空一间。可是吃过晚饭,悟空就去了隔壁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三藏关上大灯,留了盏门后昏暗的小灯,睡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啪嗒一声关掉了小灯。黑影窜上另一张床,却没有躺下,抱着枕头坐在床沿,“隔壁阿彻正在给悟空讲鬼故事,吓得那孩子哇哇大叫,太吵了,所以我想今晚干脆和他换房睡吧。”

无人应。

“呵呵别装睡了。”D伯爵毫不留情地揭破事实,“那家伙不回来,你是无法睡安稳的吧?”

三藏翻身坐起来,“阿彻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呵呵,不愧是最高僧啊!被你发现了。”D伯爵风华绝代的笑容被黑暗遮掩,“阿彻在别人眼里就是饕餮的本来模样。不过话说回来,像三藏先生这样六根不净的人,我还以为你看不到阿彻本体呢。”

“哼。”

“三藏表现的太含蓄了啊,对于重要的人,就一定要明明白白地让对方知道他有多重要才行。人可不是东西,等回头他自己跑掉了,你就找不回来了。”

“你指什么?”

“悟空啊。你这么对那孩子,他早晚会受不了离开你的。”

“那就随他走好了。”

这般无情的回答,引得D伯爵置若罔闻地叹了口气。可实际上,他永远也不会明白那句“那就随他走好了”的真正意义。

很早的时候,三藏就跟悟空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想要飞得更高而离开,我一定会狠狠地踹你一脚,笑说着,快滚吧。

无形的羁绊是深埋于血液的,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维持。真正的信任,不需要束缚。

可是第二天早上阿彻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悟空出走了的时候,D伯爵还是看见三藏捏着报纸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阿彻,昨晚你和悟空睡在一起,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一醒来他就不见了。昨晚好像是说三藏对他太凶了所以要离家出走,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哎呀你果然低智商!”

“混蛋你竟然敢这么说我!”

“砰”“砰”两声枪响。是三藏朝着天花板放了两枪。“闭嘴!”

看着三藏大步流星离开餐厅的背影,D伯爵笑了笑,呵呵,脾气比以前更加暴躁了啊。

在三藏“不许去找那只猴子”的严政下,一行人在小镇度过了两天。

吃过早饭,三藏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前看报纸。D伯爵和阿彻鬼鬼祟祟地争论着什么,最后两个人开始猜拳。D伯爵石头,阿彻布,阿彻胜。

于是D伯爵被阿彻推出来做炮灰。

“喂,三藏,你在等人么?”

端起茶杯,喝口热茶,慢条斯理地说,“没有。”

“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城镇里转?都两天了。”

将报纸拍在桌子上,抬眼扫了一下正等着挖掘八卦的两人,冷哼一声,“情报也差不多收集好了,明早出发。”

两天来,三藏一直在镇上转。D伯爵还以为他是在偷偷找悟空,没想到他是在镇上的人打听妖怪的事情。

有人说那是一只巨大的赤峰,足有半个高塔一般大小,双目能喷出火焰。也有人说是水绿色的貂,凶猛无比,咬人喉咙。无论是哪种形容,都说的有模有样好似亲眼见过。可是当打听到受害人的时候,那些说得尽兴的路人甲乙丙丁却突然卡了壳,支吾了半天然后说不清楚。

换句话说,三藏并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名有姓的受害人。这样的状况好像根本不存在受害人似的……可是三佛神明明说“妖怪作乱死伤无数”啊!那么请问那无数的死伤者都在哪里?

如果不是走错了方向,那么难不成……三藏愤愤地攥紧了拳头,难不成又是那帮老家伙夸大其词好把他骗过来了?!摸了摸肩上的魔天经文,“魔界天净”可以瞬间斩杀妖魔无数,但是不知道对于神仙管不管用……

不管怎样,已经知道了妖怪所在的山峰,明天过去瞧瞧就是了。三藏挪开椅子站起来,“明天早上我自己去,你们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别碍手碍脚的。”说完上楼回房间。

呵,添麻烦么?D伯爵眼中流转过一丝诡秘的色泽。

“喂喂,D伯爵,既然已经收集好情报了,为什么还非要等到明天?岂不是多耽误一天时间。”

“大概还是在等人吧。”D伯爵摸了摸阿彻的脑袋,“小Q差不多也快来了,我们该走了。啊……!”还是逃不出被饕餮大人一口咬住手指的下场。

翌日,三藏独自登上青鸾山。去找那传说中的妖魔。

三藏体力不是很好,在山上转来转去走了半天,找不见妖魔也累得够呛,只好先坐在树下休息。仰起头望天,天空晴朗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幻觉中似乎又看到了师父光明三藏扔向天空的纸飞机,那个时候他说正因为橘色的纸飞机和湛蓝的天空是一对相反色,所以才可以相互弥补对方的不足,是整个画面看起来更加和谐生动。那个时候光明三藏还说他是因为听见了声音,被吵得没办法了才只好把他带在身边。

后来他也听见了声音,然后被吵得没办法了才只好把悟空带在身边。互补互补,因为彼此都有缺陷,所以才能相互弥补。可是我们总是倔强得不肯承认自己的缺陷,怎么办?

将烟扔到脚下踩灭,三藏站起来,双目微闭念诵梵文。

“魔界天净!”

既然找不到妖怪,那么就用从光明那里继承来的魔天经文把它逼出来。

一时之间,以三藏为中心,强烈的光芒四散开来,天地净化,草木皆惊。

巨大的咆哮声在山中引来回音,三藏睁开眼,仰望那盘旋于上空的妖魔。竟然没有被净化?三藏暗暗吃了一惊,就连解除了妖力制御装置后恢复本性的悟空都不得不受困于魔界天净,可是眼前这妖魔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呀呀呀哈!”

突然窜出来的影子飞快地跳起来挥棒劈向巨大的火鸟,被轻易躲过。悟空将金箍棒拉开,变成双截棍握在双手里,因为遇上了强劲的敌人而嘴角上扬,挡在三藏面前。

“哼,你不是离家出走了么。”

“是D伯爵和阿彻跟我说让我先躲起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意我。”悟空扭头傻乎乎地一笑,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后来觉得太无聊了,又怕三藏有危险,就忍不住跑出来了。”

“哼!就知道是他们搞得鬼!”

两人说话之间,火鸟已经振翅俯冲下来,所过之处,树木皆燃烧起来。悟空敏捷避过,三藏避过的同时抬手开了两枪。

“哎呀呀停!停手!”

D伯爵匆匆从后面跑过来,边跑边挥手大喊。

悟空惊诧地回头看D伯爵,三藏却仿若不受影响般地继续保持警惕盯着火鸟,防范它的攻击。

却没先到火鸟看到D伯爵竟也停手了,在上空盘旋了两圈,然后落回地面。红光收敛,羽翼消减,转眼间火鸟蜕变成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

D伯爵优雅地走至少女面前,单膝跪下,牵起少女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朱雀大人,十分抱歉,让您受惊了。”

少女咯咯地笑,伸手圈住了D伯爵的脖子撒娇。

所谓的妖怪食人事件,根本就是胡扯。真相是朱雀误落时间罅隙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就住在了青鸾山。附近的村民无意闯入她的禁地,因为害怕所以作势引来旋风吓唬了他们一下,由此以讹传讹,逐渐传出了青鸾山有食人妖物出没的流言。

“朱雀大人失踪后,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呢。另外三位大人开始的时候都很担心您呢。”D伯爵眼睁睁地看着她蹂躏悟空的脸,不闻不问。

“开始的时候?那么后来呢?哼!那帮没心没肺的家伙肯定一早就把我忘了。”

“呵呵。”“哎呀好疼!”“再吵就杀了你们!”

如此这般热闹。

其实呢,每一个离家的人都请不要忘记,在你离开的那个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假装若无其事地等你回去。

夜半子时,诺亚方舟启航。

D伯爵和阿彻,连同朱雀一起,乘坐着诺亚方舟消失在了云端。估计是,顺利穿越时空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了吧。

而三藏又在斜阳殿接受了新的任务——去追踪那个屠杀了大半个镇子和百眼魔王一族的大罪人猪悟能。

命运的轮盘,仍然在继续转动。

而我与你们,终将重新遇见。

——请遵守契约上的内容,否则出现了任何情况,本店概不负责。

穿这黑底大红玫瑰旗袍的男人躬身送走了客人,转身回到了坐落于美国唐人街的宠物店内。没有人知道这个黑发男子真正的名字,大家都叫他D伯爵。

在D伯爵的宠物店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得到手的。无论是普通的宠物还是濒临绝种的珍禽异兽,无论是图鉴上有的物种,还是只存在与传说中的神兽,只要你与D伯爵签订了契约,你就能成为它们的主人。

而如若违背了契约……没有人可以告诉你将会发生什么。

一大早,便在宠物店外挂上了停业整顿的牌子。

“阿彻!”在店内来回奔波了一个上午的D伯爵突然冲到躺在沙发上的名为阿彻的饕餮面前,“阿彻,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草莓蛋糕是不是又被你吃掉了……”

看着眼角挂着几滴清泪的D伯爵,纵使是以猛兽著称的饕餮也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身子,“我保证这次不是我干的!”

“那么你们——谁偷了我的蛋糕?”猛地站起来,伸手一扫身后众动物,D伯爵的眼睛眯成了狭长的窄缝。可惜威力还没有真正散发出来,D伯爵就因为脱甜症而瘫软了身子,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迫使阿彻不得不在被压倒之前跳离了沙发。

火红长发的男孩托着一个白瓷碟走隔壁走了过来,放在看上去生命垂危的D伯爵面前,后者眼睛一亮就直直地朝着男孩扑了上来。夺过蛋糕,两口解决,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谢谢你了,小狐狸。”弯起眼睛微微一笑,D伯爵的眼睛有着夺人心神的漂亮光泽,左眼的金色宛若太阳,右眼的紫色却又宛若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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