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秋菀在那儿看着麦霖走远，对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笑。
确实，自己昨晚以为他有女朋友了，就开始与他保持距离，包括学长约她见面的事也没告诉他，现在想想，如果不告诉他，好像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陌秋菀决定晚上跟他说。
可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陌秋菀回到外公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在QQ上先跟周筱雅说自己有事提前回家了，明天不约了。
看到学长不在线，就给他留言，表示十分抱歉，实在有事才放他鸽子。
最后是麦霖，陌秋菀对着聊天界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知道，这个时候麦霖还没睡的，跟他说清楚的话，还是避免出现学长没看到消息的情况。
考虑了很久，她决定给麦霖打电话。陌秋菀的心随着电话嘟嘟声，一下下提起来，她正深呼吸调整气息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麦霖：“怎么了？”
麦霖这时，正跟哥哥姐姐们在打牌，阿斌也在，只是大家都没有看手机。如果不是陌秋菀打电话来，他也看不到她的消息。
“麦霖，我有事跟你说，你先听着，不要说话。我时间有点紧，可以吗？”陌秋菀语气有些紧张又点急促。
“好，你说。”麦霖接起电话时就起身往阳台走去。
“那个，今天阿斌学长说要把学习笔记送给我，跟我约了明天中午见面。这件事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本来你走的时候就想跟你说的……”
陌秋菀有些心虚，越说越小声。然后顿了下，又说：“麦霖，我家里有事，我连夜回到外公这了，明天就不去赴约了。
我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主要是怕你误会我瞒着你。还有就是，我给学长留言，他没回，怕他明天看不到，你可以明天早上帮我告诉他一声吗？”
片刻，麦霖听到她没有再出声，就问道：“说完了？”
“嗯……”
“他现在在我家，我等下就告诉他。”麦霖语气十分平静。
陌秋菀试探地问：“那你，不生气吧？”
“唔……”麦霖犹豫了一下，说：“比起关心我的情绪，我更关心你家里怎么了。”
陌秋菀心头一顿，没由来的紧张，跟自己担心他生气不一样的紧张。
陌秋菀以为他说什么也会抱怨她几句的，结果确实很关心自己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怀疑麦霖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别的想法，可是作为死党关心自己也是没毛病的呀。
这样解释，倒是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正想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个，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你有事随时找我。阿斌那边不用担心，我会转告他的。”
“那，谢谢你了。”
“陌秋菀，我说了，不用跟我保持距离，我不习惯。”麦霖不喜欢听到她说谢谢，十分见外。
陌秋菀笑了下，笑声很轻，传到麦霖的耳朵时，麦霖身子一颤，有点难受，轻轻地有点痒。
脑海里突然出现她白天坐在书店看书的模样，仿佛看到她抬头对自己微笑。
接着，又听到陌秋菀说：“好的，那我挂了。拜拜！”
“嗯，早点休息。”麦霖还想说晚安的，没说出口。
挂了电话，麦霖在阳台发呆了很久，盯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对陌秋菀给阿斌发短信，给自己打电话的区别待遇，甚是满意。
虽然自己明天也要去深圳过暑假了，可是一想到陌秋菀已经提前走了，心里一阵落空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她会担心，牵挂，甚至还挺想念的。
麦霖没有谈过恋爱，准确点来说，连喜欢都不懂是什么感觉。看来，得去了解一下，什么是喜欢了。
麦子晴见麦霖出去阳台很久了，忍不住嚷嚷道：“麦霖，你还玩不玩？打电话有什么意思，小年轻谈恋爱都不知道出去约会的吗？”
麦霖走进来放下手机，没有理会麦子晴的话，对阿斌说：“陌秋菀回家了，明天放你鸽子。”
“什么？”麦子晴惊讶道。
“什么什么？”麦霖不知道麦子晴激动什么，明明是跟阿斌说的话，她惊讶什么。
阿斌看了一眼麦子晴，说道：“知道了。”
麦霖嗯了声，解释道：“她给你发消息了，说你没回，然后才打电话跟我讲的。”说完，就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
陌秋菀爽约这件事情，其实对阿斌倒是没啥影响，反正早就见过了，但对其他三人来说，反应最激烈的就是麦子晴了。
麦子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满心期待，结果一下凉透了。她丢下手里的扑克牌，嘴里嘟囔着：“不玩了，没意思。”
梅姐笑她，把她推离座位，对麦霖说：“麦霖，你来顶替麦子晴的位置。”
麦子晴对见陌秋菀的执着莫名被点燃，她对梅姐低声说道：“哼！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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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秋菀挂掉电话后，就到外婆的房间，给她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毛巾，又到厨房找了个保温杯，装满热水。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陌秋菀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坐着。今晚月亮真亮，没有什么星星，天边也没有什么云。
傍晚回到阿姨家的时候，一进门就见阿姨在收拾东西。陌秋菀还没开口，阿姨就告诉她，外婆在家门口摔了一跤，有些中风的迹象，已经去医院了。让她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就回去。
回到外公外婆家，阿姨和姨丈又立刻去医院了，让她先收拾下东西，等会回来拿。
在陌秋菀的记忆里，两位老人虽然一年比一年老，但是身子还算硬朗的，很少生病。
最严重的一次，竟然是陌秋菀上二年级的时候，在学校感染了红眼病，回来把外公外婆也传染了。
今天突然听说外婆中风了，心里难受得很。
阿姨安慰她说：“老人家上了年纪，中风是常有的事，倒也不用那么紧张。”
可是，陌秋菀总觉得连感冒发烧都少有的人，中风真的不是大问题吗？
转眼间，已经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了近十年，陌秋菀这些年来，最亲近的人就是外婆了。还记得，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陌秋菀弄脏裤子不知所措，回家的时候，扭扭捏捏的，也不敢跟外婆讲。
偷偷洗裤子的时候被外婆看见了，她丢下手里的活，带着陌秋菀去村口的便利店买姨妈巾。外婆那个年代不是用卫生巾的，但是她也知道时代不同，得找人教教陌秋菀。
便利店的老板娘给陌秋菀拿来几包卫生巾，有日用的、夜用的，教她怎么用，怎么看尺寸，多久换一次。
这些，本该是妈妈和姐姐会教她的东西，结果却是外婆带她来找外人学。
外婆一辈子都节俭惯了，从来舍不得买新衣服，一床被褥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可是，陌秋菀每次回来，总能看到外婆又给自己添了些新东西。有时候是换了一床新的床单被套，有时候是新睡衣、新拖鞋等等。
看到这些，除了开心，更多的是感动，陌秋菀知道这是老人无声的爱。
没多久，姨丈就回来拿东西了，他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没什么遗漏了。提起袋子，叮嘱陌秋菀早点休息。
陌秋菀见他转身就要出门了，开口问道：“姨丈，我可以一起去吗？”
“太晚了，你就不要去了。”姨丈往前走了两步，又想了下，回头道：“你不用怕，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外公说他今晚留在医院，我和你阿姨等会就回来。”
陌秋菀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是怕一个人在家，就是想看看外婆。
外婆这次主要是因为摔倒，腿脚有些受损，其他的倒也还好，很快就出院了。住院这些天，陌秋菀每天在家里煮好饭送过来，从中午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
她觉得要眼睁睁看着亲人受病痛的苦，真的好心疼。仅仅是住院生病，都让她接受不了，当年她们是怎么接受姐姐的离去的？她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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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去近半，麦子晴心头仍是念念不忘想见陌秋菀。她最近一直怂恿阿斌早点回去，可以借机说给陌秋菀补习，约她出来。
扛不住麦子晴那磨人的劲儿，阿斌就丢手机给她，让她自己约。
阿斌（麦子晴）：学妹，你暑假都在干嘛呀？
陌秋菀：在外婆家过暑假。
阿斌（麦子晴）：玩得开心吗？
陌秋菀：嗯嗯，还可以。学长你呢？
阿斌（麦子晴）：我快上高中啦，最近应该就回去了。
陌秋菀：高中都这么早上课的吗？
阿斌（麦子晴）：这倒不是，就是想收收心，早点回去。
没等陌秋菀回复，麦子晴又说：学妹，你上次没来拿笔记，暑假也没得看，要不我回去后给你补补课吧。
今天会收到学长的消息本就意外，语气还有点奇怪，陌秋菀总觉得不是本人。
虽然也是很想听学长给自己补课，但条件不允许呀。陌秋菀回复道：我还在外婆家，距离有些远，估计没有时间。要不，笔记你给麦霖，让他开学带给我。
本来人家送笔记就是很感激了，怎么自己话里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不合适不合适。忙着又解释道：谢谢学长的笔记，我上次爽约了很抱歉，我觉得让麦霖转交比较不耽误学长的时间，并没有别的意思。
麦子晴起初看到让麦霖转交的时候，很不爽，差点就要摔手机了。突然又看到后面的解释，感觉有戏！
阿斌（麦子晴）：一点都不耽误呀。你外婆家在哪里呀？
陌秋菀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在上和村离学校还挺远的。
麦子晴一看，呆住了。急切地问道：是G镇那个上和村吗？
陌秋菀：是呀，学长来过吗？
麦子晴笑了，何止是去过。阿斌的外公外婆就在那里啊，他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我们的爷爷奶奶。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们都会去看望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