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那个是非之地，辛子顿觉空气都清新了。只是心中那股憋闷之气始终不得疏解。
心中七想八想的，只凭着本能就回到了宰风府。苻千凡已经侯她多时。
她这一副是人见了就知道不高兴的表情令苻千凡皱了眉头。
成辛子此人可能平日里男装一穿上，便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郎，虽说少有随意嬉笑的时候，但更少的却是现下这般闷闷不乐。
至少自从她们认识以来，除了那次在玛午驿的矛盾，他从未令她这般模样过。
将人扶坐下来，苻千凡自己也坐在她的对面，两手越过石桌捏着她的脸。
“做什么去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辛子摇头甩开他的手，摊在桌上，“受沈湘的约赴诗会去了。”
又是她！
“她最近怎么老是找你？”害得他和辛子相处的时间都缩短了。
辛子叹了口气，“以后不会了。”
她们如今大概只差明着吵一架了。她们一个对另一个有着莫名的敌意，一个已然对另一个的敌意了然于胸。想必以后她不会再来了。
苻千凡眸色渐沉，“她对你做什么了？”
他虽然在辛子的“谆谆教导”下明面上与沈湘和睦相处，但也只是看辛子真将沈湘当作朋友，不愿见她总在他们二人之间为难而已。实则当初对沈湘什么感官，如今亦然。
辛子摇头，不过是刻意让自己出了点糗而已，也不愿多提她。倒是今日那个李媛芳令她记在了心上。
沈湘至多不过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怀心思而已，还不至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李媛芳却是不同，她最后那个表情，分明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入腹。
“你知不知道李媛芳此人？”
苻千凡摇头，一听就是姑娘家的名字，想必是刚才诗会上碰到的人，这他上哪儿认识去？
“那认不认识宰器府一个姓李的掌事？”辛子又问。
他眯眼略微思索了片刻，这一次终于点头。他不比辛子这种特殊职位的官员，京城各府掌事以上的官员基本都了解一些。宰器府倒还真有并且只有一个姓李的掌事。
遂问道：“怎么了？今日诗会上新认识的朋友？”
“朋友？”辛子苦笑，要真实朋友那可太好了！于是便将刚才在胡府发生的一些事说给他听。
苻千凡听完眉头皱得更深，脸色比方才提及沈湘时更沉。
这个李掌事据说与前任御史大夫田周民有姻亲关系，想来田周民就是这李媛芳的外祖父了？
将这层关系说给辛子听后，辛子恍然大悟。难怪她对自己有这么大恨意，看来是将她外祖父被罢职一事归咎于自己了。
众所周知，宰风府采诗官辛子揭发了中境府台和亭长在当地做的恶事，从而连累得了宰举府和御史府两位最高官员双双罢职。
苻千凡又捏了捏她的脸，“不用担心，若水田周民被罢职以前此人可能还需忌讳几分，如今她最大的靠山已倒，她父亲不过是小小一个掌事，不足为虑。”
御史大夫作为一府之长，虽然没有什么决策权，但是官阶高于其他各府宰长一级。又有闻风奏事之权，的确是无端令人忌讳三分。
辛子答道：“嗯，我知道，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就知道总会得罪一些人的，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对我有这么大恨意，如今知道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