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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训练

说到这里,沈娜顿了顿,接着她又说:“而当回到总公司,当总经理随随便便轻轻松松便脱口而出的那句解散工作室的决定时,我觉得我整个人生都好像要变成一片黑暗一样,我有些招架不住,大脑里一片混乱,慌张,不知所措。我觉得我像是要完了,我在街上到处乱转,像个无头苍蝇,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可是后来回到宾馆,拿出一直静音的手机,看到屏幕上那十多个未接记录时,我终于想通了,这只是一个过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也就像是刷牙一样,左手拿着杯具,右手握着洗具,总得配合着来才行,不论少了哪一样,都会无法正常继续。人呵,只有经得起风浪、挺得住打击人生才不会永远静的像一潭死水,浑浑噩噩的荒废过去。”说完后,沈娜缓缓的舒了口气。

云朗依旧什么都没说,沈娜的话语,他一字一句地听着,在心里他由衷地为沈娜感到高兴,沈娜这个心灵无比脆弱与单纯的大女孩,终于渐渐成长与坚强了。

道路迎面而来,云朗掌握着方向盘,带着沈娜顺着通往目的地的道路转了个弯,接着朝正确的方向奔驰而去。

天气变得有些凝重,云朵静悄悄地不偏不倚。

工作室内,沈娜被紧密地围在人群中心,原本宽敞的办公室在这刻变得十分拥挤。成员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的领头人,全神贯注地等候着从她口中宣布的最终结果,即便这个结果于他们而言早已心知肚明。

“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总公司那边,要解散咱们工作室——不过总经理说,可以留下适合的成员,转调回去,继续跟进项目。”当沈娜一字一句说出这个沉重的答案时,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沮丧的表情,他们像是囚徒等待宣判一般焦虑不安。

沈娜转头环顾一周,将所有与她奋斗多年的战友们一一看入眼底,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张开口来,说:“我决定是,让大家全都回总公司去。我们的团队,一个都不能少!”

沈娜这句话像是深冬吹来的暖风,刹那温暖了所有人的心扉,在成员们的心中燃起了无尽的感动,但却仅仅只是感动,他们眼中的忧郁与消沉依旧蒙绕不散。

“我是在这边加入工作室的,之前也是一直在这个城市中奋斗,这么些年了,好容易终于有了根基能够稳定下来,一下子说回总部就回了……破釜沉舟……如果,要是将来总部不要我了,我在那儿一无所有,要怎么立足?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没有热情再像以前那样奔波了……”一个人的忧虑引来了所有人的沉吟。

沈娜紧锁眉头,她不知道该组织如何的语言来回答这句沉甸甸的疑问。毕竟回归总公司后的未来,她也没有把握。未知的神秘,就是令每个试图接近它的人们望而却步,对于未知的畏惧是人类的天性。

沈娜望着面前伙伴们犹疑复杂的表情,百感交集,她不希望跟任何一个人说再见,但又不能完全保证目前所有担忧都能如自己所期许的不会发生,这让被夹在总公司与工作室两方之间的她无论是做怎么样的决定都是那么难以抉择。

“娜娜,我跟你走,不论以后会如何,只要你在哪里,我就追随你到哪里!”整个气氛完全陷入僵局时,一个声音忽然洪亮地振响了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我也跟你走,头儿!”前一个声音刚刚谢落,片刻间,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也去!”紧跟着又一个嗓音也大声接着道。

“还有我!”接着第四个。

……

决定追随的声音此起彼伏,沈娜胸中一阵感激,眼中闪烁起了晶亮的光芒,她向所有给予自己无限支持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在心中,她暗自决心,经后无论如何,她绝不会放弃这些给予了自己无比支持与信任的同伴,绝不!

不需要任何富丽堂皇的修饰,几句最最朴质的支持,就足以令一个人可以凭借着获得乘风破浪的无穷动力。

这一天在工作室成员与沈娜彼此间的感动与感激之中渐渐谢幕。等到大家都各自散去的时候,沈娜终于发现了,予林不在,她张目向每个角落去寻找予林的身影,直到云朗出现告诉她一切。

了解到予林缺席真相的瞬间,沈娜脑中轰然震惊,她没有说什么,对于予林隐瞒了总公司很早就打算解散工作室的事情,她难以置信,更不敢相信,予林是背叛者么?她一时间被矛盾的心情纠缠住了心智,无法判断,那种感觉像是一根尖利的钢刺狠狠地扎入了沈娜的胸口,让她一阵抽痛。

过了一会儿,沈娜狂风暴雨的心情却骤然停歇了下来,她默默转身离开了已经暗黑一片的工作室,最后的工作室。

天空像一块幕布联系了人们生活的人生舞台,这边刚刚谢幕,那边却才开篇。

“大家早点下班吧,今天我请大家一起吃饭。”临近下班,云烟出现在公共办公室门口向在场所有员工邀请道。

“万岁!”办公室里人们齐声欢呼,有人开始冲着云烟玩笑道:“云主管,不对,应该是云总监,我们还以为你升官了就把我们这些糟糠旧部忘了呢?”

“怎么会,我们是最紧密的战友啊,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忘记大家的。”云烟满脸堆笑道,这时,她看到了刚从设计主管办公室内走出来的安妮。

“安妮,今天咱们一起去大吃一顿,还按老规矩,你提议个地方咱们两部门的人集体狂欢。”云烟穿过沸腾的人群凑到安妮面前挽住她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说。

“我不去。”安妮一脸冷漠,她拒绝着将身子向后仰了仰,拉出了与云烟的一段疏远距离。

安妮这样毫无预兆的冷淡,令云烟诧异地愣了愣,她完全没有料到安妮会是这样的反应,以为听错,她佯装道歉的样子朝对方调侃道:“怎么了?闲我没事先先跟你通个气呀?下不为例好不?你就别这儿跟我闹别扭啦。”

“我不去。”安妮冷言冷语又是一句,这让她们的对话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目光越来越多地焦聚在了她们的方位。

云烟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她却依然还是笑着,说:“安妮,咋了?莫非是今天帅哥有约?不愿跟我们一起出去耽误时间?哎,你以前不是说过嘛,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怎么今天重色轻友啦?”

“我不去——!”安妮有意无意拖强地语调,让整间办公室旋即寂然一片。云烟满脸莫名与尴尬,她僵住表情,错愕地望着安妮,脸颊渐渐泛起的红潮直窜耳根。

“安妮,你今天怎么了?有点不太对劲。”云烟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将安妮拉到一旁低声关心道。

“我就是不想去,你别叫我了!”安妮拨开云烟握住她胳膊的手,口气十分不耐烦地回应道。

云烟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任由在场同事们用异样地眼光向自己齐齐投注。

而安妮,却在云烟最最窘迫的时刻扬长而去,她持续保留的漠然间,没有半分歉疚与后悔。

好一会,云烟都没有缓过劲来,她呆在原地狼狈不已,当她正因不知如何下台而难堪时,一只大手忽然暗暗地握住了她的胳膊。

“那大家今天就听我的,我做领队,刚好前两天我发现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傅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云烟的身旁,他开口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为云烟解围道。

办公室人们又恢复了有关聚餐的讨论,人声嗡鸣中云烟侧仰起脸去,望向那张棱角分明略微黑俊的脸庞,心头一阵酸楚。

这顿饭云烟吃得很不是滋味,安妮的举动让她内心早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混塞在那里,说不出的憋屈。而整个聚餐的气氛也因这一段意外地插曲而变得怪里怪气。每个人神色复杂,面面相觑,他们好像是在暗中交流着什么共同的心事。当聚餐结束时,傅磊在众目睽睽中拉着云烟一同走向停车场,那一刹那,这种自成的默契徒然变得更加强烈。

“傅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最困窘狼狈的时候恰好出现?”当车子驶入云烟父母家楼门前的那刻,云烟忽然开口说道。

“没办法,人生就那么凑巧,都让我给碰上了,这或许只能说明咱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呢?”傅磊故作无奈,他耸了耸肩。

云烟一时语塞,她顿了顿,等她再想要说什么时,傅磊却忽然转眼凝视她道:“今天的事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没什么的,你有多好,就有多需要人呵护。在乎你的人,永远能看得最真切。”他的眼神与口吻间透着丝丝越加明显的心疼与温柔。

云烟不敢转头,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傅磊的话语,这时,在她脑中忽然产生出一种强烈的臆念——傅磊喝多了,开始有些胡说八道了!于是,她急忙在第一时间将所有话题全部打住道:“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说完,麻利地走出了傅磊的车子,头也不回地朝楼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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