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城郊外的官道上,一大队官兵正慢悠悠的往城中方向而来。
差役们举着‘肃静’‘回避’和官衔牌走在最前面鸣锣开道,一众银甲武士身挎腰刀,骑着高头大马拱卫在前后两侧。
人群的最中间,一个身穿朱雀紫金官服的妇人陪着一个身着宝蓝色宫装的女子谈笑风生。
穿官袍的老妇正是朝廷委派接替钱白馨职务的蜀南道新任刺史江敏。
这江大人对蜀地说来也不陌生,昔年曾做过剑南道府尹,后提拔到御史台任职,此次朝堂为了蜀南道刺史职务争辩得不可开交,按理说,钱白馨官衔是刺史级别,属于吏部,新任刺史应该由吏部举荐或从后备官员中选拔,而御史台,只是朝廷的监察机构,掌管监察之事,怎么也论不到她们。
但偏偏就有大臣站出来推举御史台官员接任刺史一职。其理由是,玉月国刺史本就带有御史台官衔,称之为御史外台,同样有督察地方大吏之职,而钱白馨这几年的政绩,在监察之职上,显然没有上恪尽职守,剑阁蜀南之地,乃朝廷西南大门,战略地位重要,不能容忍任何地方官吏对朝廷有异心,故身为御史中丞的江敏最后在各方争辩中脱颖而出,被皇帝钦点为蜀南道刺史,着令立刻赴蜀地上任。
刺史官衔从三品,配六人官轿,此次入主锦官城,按礼法应乘官轿,但她却选择了骑马,其因很简单,为的就是身旁这位宫装女子。
在玉月国,男子是稀缺之物,从出生开始,一生最大的职责就是传宗接代,所以月玉月国是没有太监的。
不但没有太监,还严禁男子之间上有断袖之癖。一旦发现,轻则杀头,重则株连,而女子断袖,则又另当别论,因为玉月国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宫装女子是御前侍婢,官衔为内务府侍卿,相当于敌国大梁宫廷中的太监总管之一。
宫装女子姓谭,此次出京,只为颁布皇帝诏书,来接唐婉华进京候审。
两人都要去蜀地,正好结伴而行,由于事态紧迫,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直到临近锦官城时,江敏才下令部队放慢脚步,摆开仪仗,准备进城。
谭侍卿是皇帝身边的内丞,当然不能得罪,江敏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对于天子近臣,深知不敢怠慢,一路行来,照顾周全,倒让谭侍卿有些受宠若惊。
“江大人,前面就是锦官城了,你还陪小妹骑马,有失官仪,还是请快快入轿吧”谭侍卿握着马绳建议道。
江敏爽朗一笑,“贤妹过虑了,这不是事从权宜嘛,无妨,姐姐就陪着你策马进城”
谭侍卿笑着点点头,随即又有点担忧道:“听说那个唐持节在蜀地威望极重,也不知这次能不能请得动她”
“贤妹是怕她抗旨不尊吗?”江敏看着她问道。
谭侍卿悠悠一叹,低头未答话。
正在此时,一个探路的侍卫纵马行到两人跟前,禀报道:“大人,前方有大队人马拦路”
两人齐齐一勒马缰,脸色大变。
“是蜀南道官兵吗?”谭侍卿急急问道。
那侍卫道:“回侍卿,她们未着兵装,不像是官兵”
侍卫一说完,两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唐持节派来的人,她们还怕什么,一个代表官家,一个代表皇家,大可在全国各地横着走。
可那侍卫话只说了一半,看两人神色一松,便又接着道:“不过,观她们的站姿,却又像极了行伍之人”
两人轻松的神色顿时又僵在脸上,江敏突然想起了前任刺史钱白馨,一时间,手心冷汗溢出。
她还真有点怕唐婉华带兵乔装成劫匪将她们一干人等弄死在锦官城外,钱白馨就是前车之鉴啊。
事到如今,她还有选择吗,不进城,有负皇恩,进城,又恐遭不测。
两人简单商议,便带着一众兵士去前方看个究竟,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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