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璇去府衙邀请唐婉华等人的时候,明知轩王就藏匿在里面,却要装作不知。
按照李彦涵的意思,一旦唐婉华等人踏进蜀王府,便入了她们早已摆下的鸿门宴。
先控制住唐婉华和陈攀雪这些能调动官兵的朝臣,这样城中一切便可在蜀王府的掌握之中。如此再来跟轩王摊牌,就不用怕他耍些什么手段。
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怕轩王连同唐婉华等人率先向自己发难。
结果令李沐璇没想到的是,当她进入府衙内提出晚宴一事时,轩王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并告知,他会一并前往。
按说轩王秘密潜伏城中,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李沐璇进府衙时他应该躲起来才是,却偏偏又要暴露自己,那他之前秘密进城之举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李沐璇有些猜不透轩王的行事作风。
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到这个王叔时着实让李沐璇有些惊艳,不但俊美非凡,更是比画像上还要英气年轻许多,尤其那双清澈有神的眸子,看一眼便叫人难以忘怀,那如玉似雪的肌色配上精致无暇的五官,真真美得让人窒息,难怪被称为第一美男,难怪深受两代帝王恩宠。
先皇老来得子,诸王之中,他是最小的一个,自是恩宠有加。
论年龄,怕是只大自己一两岁,但就是这么一个男儿身的王爷,不但得到当今陛下的器重,更是让自己的王母心生戒备,其高明之处,怕是尤胜自己许多。
见对面的轩王朝自己举杯,那挂在脸上的笑意如花开并蒂、雪莲初绽,让人恍然沉醉。
李沐璇脸上一红,暗骂自己不知羞,连自己的王叔都觊觎,有违人伦。遂急忙端起酒杯回礼,以掩饰自己的慌乱失神。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堂内一侧传来,李彦涵在管家的搀扶下出现的大堂里。
她人未近,声先到,“听管家说,咱们蜀王府今日来了稀客,孤王怎么也没猜到,竟是清弟弟你,这可真是想煞姐姐了”
蜀王出现,众人纷纷起身见礼。李晗清闻听蜀王打趣的话,嘴角一笑,朝李彦涵一揖,恭敬道:“王姐,好久不见”
李彦涵上前握住李晗清的双手,故作生气道:“你这臭小子,姐姐都没叫你王弟,你倒先叫起‘王姐’来了,是不是陛下把你管得太严了,如今在姐姐这儿,哪有那么多规矩,快,叫声大姐听听”
李彦涵的热情让李晗清有些局促,想抽出被握的双手又恐寒了她的心,只得任由她握住,轻声唤道:“大姐!”
“嗳!这就对咯”李彦涵眼角皱纹舒展,抬起李晗清的双手仔细打量他的容貌,不禁调笑道:
“啧啧啧!清弟弟真是越发的俊俏了,姐姐上一次见你,是在你大婚当日,不响一晃都快三年了”
李晗清脸色微变,怅然道:“大姐是在取笑弟弟么。”
李彦涵一听,随即明白过来,连拍自己额头,“哎呀呀,你瞧瞧姐姐这造性,真是老糊涂了,干嘛非得提那不快之事,小弟切莫要误会姐姐意思”
“清弟不敢”李晗清恭敬道
姐弟俩寒暄完毕,李彦涵才似是注意到唐婉华等人,松开李晗清的手,与众人纷纷见礼。
“唐持节,方才与家弟相见,惊喜莫名,倒是怠慢了你,孤王向你赔礼了”
“王爷言重了,姐弟相会,本是喜事,下官岂敢受王爷一礼,折杀下官了”唐婉华躬身道。
“唐持节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快请落座”
李彦涵说完,正待与下首的锦官城府尹陈攀雪见礼,却见她的上首坐着一位陌生的官员,身着刺史官袍。
“咦,这位是?”李彦涵故作疑虑道。
未及江敏开口,世子李沐璇上前道:
“王母,这位是新上任的刺史,江敏江大人,孩儿去请陈大人时,正逢她上任锦官城,故一并请于府内吃酒”
江敏躬身道:“下官江敏,参见王爷”
“哎呀,原来是江大人,不必多礼”李彦涵虚手一抬,忧忧道:“江大人你可算来了,这锦官城,都快被那些天杀的贼子搅翻了天,钱家,唐家,还有我李家,可都遭了大难咯,江大人,你可得尽快手刃凶手,还景观城一个太平呐”
李彦涵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在场所有人,除了陈攀雪跟这新任刺史,谁都当了一回天杀的贼子,凶手有岂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江敏倒也实诚,闻听李彦涵这么说,只得硬着头皮当众表态,回头看了陈攀雪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旁的陈攀雪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李彦涵说这话不是打她脸吗,而且是在自己顶头上司面前,这不是暗指自己无能吗,以后在上司面前,还有得好脸子吗
凶手是谁,她最清楚,可就算清楚又能怎样,除了密奏皇上,对这位上司是万万不能道出实情的。且不论她知道后一样无能为力,万一这刺史跟蜀王是一伙得呢,岂不是陷自己于危境之中。
故陈攀雪相当郁闷。
今日轩王突然出现,并将唐婉华羁留在府中,她以为轩王要对付唐家,后来又屏退她跟刺史等人,二人单独在书房中谈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这些年,她一直在蜀地监察蜀王府一举一动,对于朝中之事大多不甚知晓。
如今轩王重新得到重要和来锦官城的目的,她是一概不知。
蜀王有异心的密折她已经连夜写好发出,要不要告诉轩王这个消息,她踌躇了良久,当她最后决定如实禀报给轩王的时候,世子李彦涵正巧来了府衙,于是只得将蜀王府一事压在心里。
这趟跟随轩王蜀王府之行,她看似神情自若,实则心中大为惶恐。
她本欲多带官兵以护卫轩王的名义加强戒备,可轩王和唐婉华二人均说不必,世子李沐璇在场,她也不好再三劝解,只得放弃。
此时见李彦涵提到凶手一事,她除了装糊涂,装无能,还能怎么办。只求晚宴早日结束后找唐婉华再谈谈,看她有何对策,别等她进京后徒留她一人在锦官城,那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璇儿,给你王叔见礼了吗?”落座后的李彦涵对下首的李沐璇问道。
“回王母,孩儿在府衙内已经拜过,说起来,孩儿第一次见着王叔,竟差点误以为他是在欺骗孩儿呢,哪有如此年轻的叔叔,还。。还”
“还生得如此俊美是吧?”李彦涵哈哈一笑,对女儿道“你王叔不但年轻俊朗,更是人中翘楚,以后要多多向你王叔学习才是”
“大姐非得要揄揶弟弟么,侄女志高行洁、品貌非凡,哪是我这个王叔比拟得了的”李晗清泰然道。
李彦涵笑道:“清弟你这辞尊居卑的性子着实让姐姐讨厌的很,当罚,璇儿,你王叔远道而来,着实辛苦,敬你王叔一杯吧”
李沐璇端起酒杯起身走到李晗清案前,恭敬举杯道:“侄女初次见到王叔,若有失礼之处,望王叔见谅,侄女先干为敬”
李晗清嘴角莫名的一翘,姗然道:“要说这初次相见,却也不妥,算起来,王叔可是第二次见你了,第一次是在紫竹轩的叶魁大赛上,侄女当日的言谈举止让王叔佩服得紧呢”
李晗清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李沐璇更是错愕失色,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