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寺后院的禅房内,烛光隐隐,檀香袅袅。
一把墨绿色的古琴静静的摆放在窗前的案台上,清风灌进屋内,吹起琴尾上的坠子左右摇曳。
禅房正上方是一扇菩提渡海屏风,屏风前是一个别致的书案,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参杂着佛经的书籍。
一张宣纸上字迹斑驳,俊秀的小楷冉冉生辉,想来这些字的人书法极具造诣。
禅房的一角,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子倚坐在墙角,双手双脚均被绑住,嘴中塞着一团厚厚的棉布,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几期狼狈。
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正是唐玉清。
她被掳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山顶的禅院里。
任她再聪明谨慎,也难想到自己平日里路过的寺庙竟是贼子们的藏匿之所。
这些人掳走她肯定跟唐家有关,但对方未提任何要求,她一时也难以猜透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吱嘎”一声,禅门被轻轻推开,月儿端着食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唐玉清收敛心神,朝她望去。
月儿微笑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将手中的食盘放在地上,然后扯下她嘴中的布团。
“唐大小姐,饿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月儿笑着询问道。
唐玉清哼了一声,“废话!还不给我解开”
月儿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俯身解开她背后的绳子。
唐玉清揉了揉酸疼的双手,看看实盘中的饭菜,一碗白粥,一碟青菜,倒是清淡的很。
从昨夜到现在,唐玉清可是滴水未进,早以饥饿难耐。也不多想,自顾端起食盘中的粥就吃了起来。
蹲在她面前的月儿,双手环抱,颇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似乎看她吃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唐大小姐,你就不怕饭菜中有毒么?”月儿玩味的问倒。
“呼”
唐玉清美美的喝了一口粥,瞭了她一眼,不屑道:“若是要下毒,直接往本小姐嘴里灌不就成了,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
“呵呵”月儿轻声一笑“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些胆识”
唐玉清未再理她,一边喝着粥,一边思索着改如何逃出去。
正在着时,一声咳嗽从门口传来,李晗清已经走到了屋子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雏姬。
“呀,王……公子,你回来了”
一见是李晗清,月儿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唐玉清也停下手里的动作,顺着月儿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下,险些打翻手中的碗,脑子里再次被那两个字填得满满的。
“人妖”
这是唐玉清的第一认识,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哪有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只见李晗清一身素白的长衫亭亭玉立,乌黑的发丝如瀑一般披在肩后,头顶处的白玉冠上插着一枚精致的发簪,肤色如雪,唇色如樱;尤其那双好看的眸子,温润得如同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柔和,让人怦然心动。即便用面若宋玉,貌若潘安’来形容他也毫不为过。
唐玉清不是花痴,本能的以为他是人妖,所以初次见到李晗清,也并未像其他女子那样,看得如痴如醉。
听月儿称呼他为公子,她才否定自己的主观意识,暂且相信这个美得冒泡的人真是个男人。
“
见李晗清朝她望来,唐玉清眼睛一瞪,正待问问这个幕后正主,不响李晗清嘴角微翘,随便一个微笑都如梅花初绽,如沐春风,真是要了人的命。
好个妩媚的男人,这要是放到现代,一定是个不错的小白脸,非礼勿视,镇定,镇定。唐玉清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犯花痴。
却听李晗清轻声道:“唐小姐,别来无恙”
妈呀,这声音,跟哥哥(张国荣)无出其右,若是再来首《倩女幽魂》会不会本小姐就路人转粉了呢。
唐玉清心中虽是微波荡漾,面上却故作镇定的冷哼一声,冷冷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掳我来这儿?”
话一落,就见李晗清朝她走了过来,行至她身前三步的地方,忽然又停下脚步来。
只见他秀眉微蹙,神色很是不喜。
他怪异的举动让唐玉清很是疑惑,而接下来他的举措更是让唐玉清由疑惑变成了愤怒。
李晗清表情作呕,慌忙从怀中掏出那条白色的手绢捂住自己的口鼻,显然是对唐玉清肮脏的外表和散发的气味厌恶至极。
一旁的雏姬见罢,嘴角浅露笑意,李晗清越是厌恶其他女人,她自是越发的高兴。
唐玉清自跌落山崖后,身上有伤,加上连夜实施假死计划,确实未曾沐浴过,但也不至于让人这般厌恶。
她又怎知,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实在是患有严重的洁癖之疾,每日用过的被褥都要重新清洗一次,十指不沾尘,房间器物更是日日擦拭,故唐玉清的此刻的模样又怎会令他喜欢呢。
“公子这是何意?”唐玉清不爽道。
李晗清见唐玉清脸色不善,意识到自己的举措确实有些不妥。并不回答唐玉清的质问,而是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屏风处坐下,提起案上的毛笔,就之前的问题对唐玉清道:“本公子是谁不重要,掳你来也不重要,若是唐小姐真有那好奇心,回家问问你的娘亲,她自会告知”
唐玉清一听,连忙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打算放我离去”
李晗清微微一笑,见她手中还拿着碗筷,转头对雏姬吩咐道:“等唐小姐用完膳食,你亲自送她一程吧”
“是,公子”雏姬应了一声,看着唐玉清,得意的一笑。
唐玉清心中一咯噔,若是送她的人是月儿她一定不会多疑,可为何偏偏是这个差点一剑要了她小命的雏姬。
送我一程?是送我回家?还是送我上路?对于李晗清模棱两可的话,唐玉清越发捉摸不透了。
她又哪知道,李晗清安排雏姬相送,完全是处于对她安全的考量,雏姬武艺高强,有她在自是不用担心路上出任何状况。
可惜聪明的人往往容易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
唐玉清不确定李晗清对她真正的决断。
是坐以待毙,还是放手一搏,唐玉清心中不断的挣扎。
最终,她决定反抗,与其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任人宰割,还不如自己主动去掌握更稳妥一些。
于是,唐玉清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