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一声令下,后面的车门打开,她下车了,并且连合上车门的声音都很小,然后依旧那么抱着东西,朝着落木传媒的方向走。
自始自终,她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的背影,佝偻着,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人。双手抱着的仿佛并不是胸前的那个包包,而是她自己,一个孤独到极致得人。她走的很慢,更加显得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吹来,那几乎营养不良的身体就会倒下去。
瘦了,之前她给他那些瘦了的印象都不如现在的深刻,那件衣服,沉重得吊在她身上,已经不再是不合体的感觉,而是让她更像个流浪的人,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更没有属于她的灵魂。
她是为了复仇活着的。这是宁子衿最后确定的一件事。这样孤独,所以自始自终,当她知道自己必须服从的时候,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从进入酒店的房间开始,她的选择就是沉默的服从着,哪怕痛,哪怕承受不起,也没有叫过,没有哭过。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她的******了,骨瘦如柴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她的心,一颗只留下复仇的心。
“子衿,子衿,你尝尝,尝尝吧,可好吃啦!”
她献宝般得把煮好的排骨端到他面前,浓浓的汤,滚烫的热气,把她整张脸都映衬的红扑扑的,其实真好看。
他冷冷的一抬眸子,她果真吓得手都发抖,站在原地不吭气了。可等他想要走的时候,她却忽然站在他面前了。
“尝尝嘛,尝尝我就叫你老公,你还没有听过我叫你老公!”
她换了一张献媚的脸,带着妩媚的笑容。宁子衿的身体一紧,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又该吃药了!
干脆一伸手,啪,那碗滚烫的汤落在地上,她半只脚都被烫伤了,傻傻得站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给夫人上药。”
他就留了这么一句话离开了。本以为这样,她总会安静下来了吧,就算不当着自己的面儿哭,总要躲到角落里哭吧。可是没有,压根儿就没有!
“子衿,子衿,我们现在一样了哈哈,你看我们一样。你不喜欢喝烫的是不是,我晾了好久,已经是温的了。凉的虽然不腻,但吃了对身体不好,来嘛,乖,只吃一口,一小口,吃啥补啥,吃了我们都好了!”
她脚上包着纱布,一瘸一拐得端着排骨汤。记得那时候,连家里冷漠习惯的老管家都忍不住抬了抬手,想替她端住那碗汤。她的手心早就烫伤了,脚又烫伤,可她还能笑得出来,还是要撒娇,要闹。
如今呢,她怎么这样沉默,他见不到她笑,更不会听到她撒娇,她彻彻底底安静下来了,变成了木偶。
到底,这三年,她经过了什么?拿起电话准备拨出去,宁子衿强行压下去了。没必要,现在不是花时间在她身上费心的时候!
调转车头离开,后视镜里,他胜利得看到了那辆本特利。属于木落的,本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