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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我曾有个梦

钟声响起,络腮胡教授走进教室,阿嘉注意到他几乎是踩着钟声走上讲堂。

络腮胡教授毫不废话,问:「比利时《老人》杂志曾对全国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进行了一项调查,“当你老了,一生中最后悔的是什么?”,排名第二的是“没有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想问的是,根据各位的观察,这个世界上实现梦想的人们多吗?」

同学们纷纷回答:

「很少。」

「应该是极少。」

「长眼睛以来没见过...」

「既然称之为梦想,本来就是无法实现的,只能想想爽...」

「那就不是梦想,是YY吧。」

前排座位,一名穿着藏青色短大衣的女同学,说:「我爸老说,别想那些没的,做人应该脚踏实地!」

络腮胡教授看了一眼,说:「是吗?那妳爸爸一定不喜欢今天我要介绍的这位梦想家,请先看以下这段视频...」说到此,他举手一弹指,教室里灯光应声熄灭。接着,讲台上的黑板悄无声息地往旁划开,一个大型显示器闪动,音乐声音从教室里悬吊四周的扩音器里传出。

那是2009年4月11日,英国选秀节目“Britains Got Talent 英国达人秀”的现场。

视频一开始,两位亲切的男主持人开场说了:「这个选秀的初选在Glasgow 这座城市,这里有很棒的戏院,可亲的民众,舒适的气氛,但到目前为止,还缺少了一样东西...」

另一位主持人接下去说:「就是还缺少我们正在寻找的达人!」

接着,镜头一转,人群杂沓,一个厅堂里参选人紧张地准备上台。旁白接着又说:「后台这里,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很好奇,谁将会在这个舞台上发光发亮?但下一个表演者,她似乎知道要如何讓 Glasgow 登上媒体版图…」

画面切换,一位相貌平凡,穿着普通,身材略显肥胖的中年大妈独自坐在角落里,正将三分之一片的土司一口塞进嘴里咀嚼,她的名字是苏珊。

然后,画面再度切换,两位年轻的主持人客气地迎着走来的苏珊:「哈啰,妳好!」

苏珊微笑回应:「你好。我的名字是苏珊,快四十八岁了,目前待业中。待会儿,我将在“英国达人秀”节目里为各位表演。」

其中主持人友好地将右手搭在她的肩上,问:「妳现在紧张吗?」

「那是当然的。」苏珊表情滑稽地补充:「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正努力地让自己别紧张...别害怕...」

镜头再度切换,苏珊独白:「我目前和我的猫咪佩宝住在一起,我没结过婚,也从来没有接吻过,真是遗憾...」说到此,做了个搞笑的表情,又说:「也不会很遗憾的啦!哈哈!」

画面切换回来,主持人问:「妳有很多表演的经验吗?」

苏珊回答:「我从十二岁就开始了。我一直希望能在一大群观众面前表演,我一定要让这些观众们为我疯狂。」

下一个镜头,当苏珊一步步走上“英国达人秀”的舞台,全场数百位观众中,没有人看好她有任何机会,可以在这个残酷的竞争中幸存。

她才站定,素以毒舌著称的评审西门便问:「妳好,请问妳的名字是?」

「我叫苏珊。」

「苏珊,请问妳是哪里人呢?」

「我来自 Blackburn, West Lothian。」

「那是个大城镇吗?」

苏珊有些慌乱,比手画脚地回答:「那只是...一群...一堆...一些...是一群村庄的合称啦!抱歉!我反应比较慢!」

「苏珊,请问妳今年几岁?」

「我已经四十七岁了。」

四十七岁了?西门吸了口气,表示诧异。苏珊看出他的意思,左手叉在腰上,扭了扭水桶腰身,毫不客气地回击:「And that's just one side of me!“可别小看了我!”」

一听这话,西门完全不掩饰厌恶的神情,另外一位男性评审皮尔斯也被眼前这位不避粗鄙的大妈雷得不要不要的。另一头,两位主持人则是在后台布幕后模仿苏珊扭动水桶腰身的丑样,开心地笑说:「我喜欢!」

接着,毒舌评审西门嘲弄地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苏珊认真地说:「我想成为一位专业的歌手。」

西门又问:「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是?」

苏珊回答:「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希望今天可以让我梦想成真!」

西门问:「那我请问,妳想成为哪位明星呢?」

「我梦想成为舞台剧天后 Eliane Paige ,像她一样伟大的歌手!」

这话一说,连现场观众都坐不住了,妳谁呀?妄想成为舞台剧天后?就这副尊容样貌,能别侮辱我们的智商吗?苏珊几分钟的台上访谈引来台下议论纷纷,多半是负面与不屑,甚至怀疑起这个节目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参选人?难道都没有基本素质的把关吗?

另一位男性评审皮尔斯也听不下去了,直接问:「那今晚,妳要演唱哪首歌曲呢?」

苏珊庄重地说:「我要演唱的是“I Dreamed A Dream 我曾有个梦”,这是舞台剧“LessMiserables 悲惨世界”中的一段」

西门笑笑,说:「好吧!我想也是...」

接着,前奏音乐响起,在大部分不耐烦的观众注视下,她开口演唱了根据法国大文豪雨果的小说“Les Miserables悲惨世界”所改编而成音乐剧里面的“I dreamed a dream 我曾有个梦”这首歌:

弦乐乐音层层铺垫出沉静悠扬的氛围,竖琴划开肃穆的前奏开场,天籁般的歌声像是从天堂绝美秘境里倾泻流出。

I dreamed a dream in time gone by

我梦到往日的一个梦

When hope was high

那时充满希望

And life worth living

生命有价值

I dreamed that love would never die

我梦到爱永不凋零

I dreamed that God would be forgiving

我梦到天主是宽容的

Then I was young and unafraid

那时我仍年轻无惧

And dreams were made and used and wasted

我浪掷梦想

There was no ransom to be paid

而无须付出任何代价

No song unsung, no wine untasted

无歌不唱,无酒不尝

But the tigers come at night

然而老虎却在夜里

With their voices soft as thunder

带着他们低沉如雷的声音来到

As they tear your hope apart

他们将你的希望撕裂

And they turn your dream to shame

他们让你梦想幻灭

He slept a summer by my side

他陪了我一个夏季

He filled my days with endless wonder

用无尽的惊喜充实了我的生活

He took my childhood in his stride

他轻易地丰富了我年轻的时光

But he was gone when autumn came

但秋天降临时他离去了

And still I dream he'll come to me

而我还梦想着他会回到我身边

That we will live the years together

那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But there are dreams that cannot be

但那是无法实现的梦想

And there are storms we cannot weather

那是我们无法挨过的暴风雨

I had a dream my life would be

我曾梦想着我的人生

So different from this hell I'm living

完全不像我现在般的生活

So different now from what it seemed

现在不像我曾经想像的

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 .

如今现实的生活已经扼杀了我昔日的梦想

舞台上,貌不惊人的中年女子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唱呀唱的,一开始只是好听,然后是振聋发聩,接着是发人深省。台下观众表情开始剧烈地转变了起来,由一开始的不屑、讶异慢慢转变成佩服、感动。然后...他们嘴角扬起笑容,欢喜赞叹...

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不由自主地起立喝采…

靠!这也太特码的会唱了,明明是个王者,竟然装的一副好青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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