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生慢慢抬起手,向着楼下指了指,丞明月的哭嚎便落入了玄清的耳畔。
玄清点点头,起身下楼,盘腿坐在了顾长安的一侧,又一团元气涌出,元气顺着指间便传入了顾长安的体内。
一侧的丞明月泪眼梨花,心中暗暗自责,自己形体重,顾长安身子轻,这么多日来,自己压着顾长安东撞西碰,着实是要顾长安的命。
顾长安,你快点醒吧,醒了以后,我做你最听话的公主!
当此念头在心底泛起时,丞明月连自己都不信了,这些时日里,自己向顾长安许过无数次愿望,不是爱,便是疼。
可是,每当冲动来临时,那些誓言都逃跑的毫无踪影,而受伤的总是顾长安。
不一会儿,顾长安醒了,微微睁开眼,努力的张合着嘴巴,开口便是肺腑之言,
“丞明月,你是一本太深奥的书,我怀着满身伤痛,一读再读,终究,还是读不懂!”
丞明月爱意泛滥,一身娇柔附体,便又重重的压在了顾长安的身上,那一个哭泣的,连空气都跟着动容。
只是,可惜了顾长安,推不动,躲不开,被压的连连咳嗽。
这时,海东生下来了,看着玄清,说道:
“走吧,找找丘青和令飞启!”
玄清起身,满目焦虑,轻轻地问道:
“他们应该没事吧?”
海东生摇摇头,
“我不知道!”说着,便向外走去,玄清跟着跨出城堡。
玄清拽着海东生的衣角,胸膛起伏,一脸焦急惹人怜,
“我不想他们死!”
海东生大步走着,不助的四处观望,淡淡的说道:
“生死有命,聚散无常。如果一个人走了,那便是到了他该走的时候,别问为什么,接受就好!”
是啊,人生的一生有许多段路连接而成,每段路上,都会有伙伴,伙伴们会笑,也会哭,但是他们都会离去。
离去后,他们便变成了那一段路。
可是,白云畔太诡异了,太疯狂了,即使躲在城堡里的人都性命难保,更何况在外面,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
生离死别,这是一份巨痛,玄清承受不起,不禁滴泪如雨。
海东生扭头看着哭泣的玄清,开口劝道: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令飞启是个十足的坏蛋,丘青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他们啊,肯定死不了!”
玄清泪滴放慢,依旧抽抽搐搐。
玄清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前方不远处飞出一道人影,人影向上,直飞上天,一声怒吼撼动了白云畔,
“海东生,你离玄清远一点!”
是令飞启!
玄清先是惊愕,待她看清了令飞启的面孔后,破涕为笑,
“飞启,你没事便好!”
可是,令飞启已经走火入魔,他对玄清的爱已经漫天溢地,只见,他豁然俯身,便冲着海东生杀来,
“海东生,玄清是我的,你休想得到他!”
玄清急了,大声喊道:
“飞启弟弟,我求你了,你别闹了,好不好?”
黑影急速而至,海东生一把推开玄清,喊道:
“他已经走火入魔,我来对付。
你赶紧去寻丘青!”
海东生顿足,单指向上,急速飞起,
“令飞启,我来教训你!”
瞬间,天空之上,两人纠缠一起。
一袭火焰刚出,一只冰山便至;
一拳惊雷飞出,一枚飞镖迎上;
......
片刻之间,白云畔上一片天崩地裂,蓝盈盈的天上放出各种光芒。
玄清一步三回首的慢慢离开,令飞启这个家伙,太霸道了,太不让人省心了,他越长大,越执迷不悟,还不如小时候呢,自己说什么,他听什么。
举目望去,白云畔上白雾皑皑,丘青啊,你去哪了?
走了半晌,突然,丞明月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来,
“玄清姐姐,你过来啊!”
玄清踮脚瞩目,便看见丞明月站在帐篷处,正在向着自己挥手,
“怎么啦?”
丞明月一跳一跳的喊道:
“我找到丘青了!”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掉进了肚子里,玄清噙在眼眶的泪滴顿时便消失不见,身体倍感轻松,一双亮眸又闪闪发光。
她脚底生风,身子便飞向丞明月。
近了,丞明月嘘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领着玄清靠近帐篷,
“玄清姐姐,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玄清的心里扑通扑通跳跃,丞明月,你是在玩什么神秘感呢?可是,她慢慢的俯下了身子,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噗嗤!
玄清笑出了声,只见帐篷内,丘青的身体呈现一个大大的“大”字,他的两只胳膊伸展,手掌紧紧地握着玄铁直杆,两条腿分叉,两只脚紧紧地蹬着两根玄铁直杆。
他的姿态不怎么优美,可是他的鼻孔里却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这样子,睡得挺美。
世间有一个最美的词语,那便是大难不死;
世间还有一个最美的词语,那便是久别重逢;
世间还有第三个最美的词语,那便是虚惊一场。
唉,玄清叹口气,退身而出,我为你焦急,你却呼呼大睡,她撅起来生气的小嘴巴气呼呼的双手叉腰,抬脚便冲着一根玄金直杆踢了几下,里面才传来嘎嘎的筋骨酥脆之声。
“呀,白云畔怎么不动了呢?”
丘青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慢吞吞的爬出帐篷,却被耀目的阳光吓得闭上了眼睛。
玄清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丘青的脑袋,
“丘青,白云畔不动了!”
丘青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朝思暮想的玄清。
这些时日里,整个白云畔天旋地转、漆黑一片,丘青最担心的便是玄清姐姐的安危。
好几次,他想寻觅玄清,可是,伸手不见五指,想迈步,根本不可能,贸然出行,只会掉下白云畔,更何况,白云畔还转圈呢。
丘青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一下子扑倒了玄清的怀里,
“玄清姐姐,你活着便好!我啊,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玄清轻轻地拍着丘青的肩膀,扭捏的责骂道:
“看你说的,你怎么烂命了,你是一个好人!”
丘青继续泪汪汪,哭得那叫一个悲欢离合,
“玄清姐姐,那日里,我正在和令飞启搏斗,却不料白云畔开始抖动。我看白云城堡那么远,自己根本回不去,便一个劲的往白云畔里扎。
哪晓得,一股劲风出来,直接把我吹跑了。”
大难不死便是福,玄清摸着丘青的头,关切的问道: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