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顺手打开了卧室的灯,屋里可真够热闹的。
鹿小糖跪坐在床上,泪眼汪汪,衣服凌乱。
许乐瞅了一眼,问道:“我来得还算及时吧?”
鹿小糖委屈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目大师怒睁单眼,喝道:“你是谁?!”
许乐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拿出一张名片飞了过去,正好弹在对方亮铮铮的大脑门上。
一目抄起拳头,准备教训这个坏自己好事的家伙,却被独枝道长拦住。
“干嘛,让我好好收拾这个小子。”
“你看看这个。”
独枝道长已经把名片捡起来了。
一目看着名片默念道:“赏金驱魔人,许乐,电话:166XXXXXXXX。”
翻到背面:“如果你的身边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请联系我。”在这句话的右下角是一个恐怖的手掌LOGO。
一目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许乐本尊:“你……你是……”
许乐掏了掏耳朵:“我以为我的记性很差,没想到你们两个记性更差,不是让你们永远都别出现在中京吗。”
独枝和一目异口同声道:“是你?!”
鹿小糖在一旁看着两位“大师”怒目圆睁,脑袋上青筋暴起,握紧双拳,下一秒……
下一秒他们扑通跪在了地上:“许先生,许大师,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鹿小糖捂住自己忍不住张开的嘴巴,这……这是什么情况?
许乐蹲下来,摸了摸两人的头,刚才还人模人样地两人浑身颤抖个不停,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求饶的话。
出乎屋里三人的预料,许乐站起身来以后,往外走去。
鹿小糖如小兔一般从床上弹射跑了过去,拉住许乐:“许先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许乐表情有些纠结:“鹿小姐,刚想起来,你的经纪人陈唐解除了我们的合作关系……”
“我愿意重新聘请您帮我,求求你了。”鹿小糖拉着许乐的衣服,死也不放手。
许乐嘴角轻轻上提,嘴上却故作为难地说道:“好吧,谁让我心肠软呢。”
说完他再次来到一目大师和独枝道长身前,伸出右手,在两人的头顶分别摸了下。
鹿小糖看到手掌与二人接触的时候,似乎发出了幽幽亮光。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许乐拍了拍两人。
一目和独枝连忙道谢,后退着往门外走去,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公寓,跑到门外似乎连电梯也没敢按,从楼梯上连滚带爬的下去了,痛苦的哀嚎和呻吟回荡在楼道里。
屋里只剩下许乐和鹿小糖两人,许乐指了指鹿小糖,比划了一下,鹿小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啊”的一声叫出来,睡衣的吊带已经掉下来,浑圆的肩膀裸露着,胸前也有几分春光乍泄。
鹿小糖连忙从衣柜里拿出件外套罩上。
许乐轻咳两声:“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个电话。”
陈唐接到电话后大吃一惊,他正在往这边赶,在电话里他对许乐表达了感激之情。
房间内重回宁静,尴尬的气氛如有形般捶打着鹿小糖的心灵,要开口说点什么呀,可是说什么呢,这个人长得还不错,可是总感觉怪怪的。
还是许乐率先打破了这种气氛:“鹿小姐,其实我今晚是打车过来的。”
鹿小糖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什么:“哦,哦,这个费用我这边来报销,许先生请放心,还有今晚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有重谢!”说完她站起身来,一个充满诚意的鞠躬。
许乐挠挠头:“其实,其实那个,出租车还在底下等我,我没钱付。”
……
看着许乐拿钱下楼去交打车费,鹿小糖鼓起腮帮,内心复杂。
只看那两个大师,呸,两个人渣、骗子见到他那种发自心底的害怕,这个许乐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高人风范,斩妖除魔的高人不应该都是仙风道骨、气势逼人那种吗?
确实,正如鹿小糖所想,许乐此时正在被司机大哥教育做人。
“你说取个钱马上下来,你看看多久了,足足半个小时!”
“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情怎么不靠谱呢?”
“人生啊,信则立不信则废,守信于己,取信于人。这才是为人之道。”
“这都是老哥的心里话,要不是看你长得有我当年的风采,我才懒得告诉你这些人生真谛。”
许乐不停地点着头,连连称是。
这位司机老哥终于说痛快了,收下钱,发动了车子。
许乐背后一个声音喊道:“许先生?”
许乐回头,是经纪人陈唐。
“真是你啊,许先生,刚才出租车什么情况?”
“哦,那个啊,他……他是问路的。”
“那你在这里……”
“我,我当然是来等你的,孤男寡女在上面总是不太好嘛。”
陈唐紧紧握住许乐的手,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在这一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真是个大绅士啊!
两人犹如多年的好友,热情地聊着天。
鹿小糖看到他们一起上来,有些小吃惊,不过更大的情绪顿时冲淡了这些。
“陈唐哥,呜呜呜~”鹿小糖扑进陈唐怀里痛哭起来。
陈唐也是心疼的拍打着鹿小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都怪我。”
陈唐一边安慰着鹿小糖,一边对许乐再次表示了感谢,总之这个案件还是交给了许乐。
灰蒙蒙的天遮住了撩人的月色,许乐独自一人走上了回家的路,他再次忘了定金的事。
秋天早晚的温差还是有点大,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让许乐把衣领往上提了提,这时路边一家貌似已经打烊的店铺传来嘎吱一声。
店铺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对着许乐微微笑道:“外面风大,要不进来躲躲吧。”
许乐一愣,然后说道:“那多不好意思,我也没带钱。”
“没关系,家里刚做了羊肉,熬了点羊肉汤,不介意的话进来喝一碗?”
盛情难却,再加上许乐确实感到些寒意,于是迈步踏进了小店。
小店里面只有中年男子和他的老婆两人,
店门嘎吱嘎吱地关上,门口的招牌随风晃动,深色的污渍挡住了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