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吴化文的心里却七上八下地。
吴化文想着自己放着正京里的大官不做,要跟着一个自己从来没听过的人去“闯江湖”。
一边想着,一边抱紧自己绑在前胸的包袱,十分地嫌弃。
也不知道现在外头的江湖是一个怎么样的江湖。
若不是侯爷的交代,自己是怎么也不想出正京,还和这个叫谢武的人称兄道弟好几天,想想就觉得委屈了自己的身份。
“张大人我跟你说,这小子真的不错,关键是这身功夫是刚来的小子中最好的,我啊,这些年可没见过武功这么精湛的小子!”
谢武一个劲地向张涛夸耀吴化文。
可吴化文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却认为谢武这小子说得太多了。
“真不愧是守官的外甥,看样子守官平日里没少栽培这小子。”
不错,在张涛看来,这四个人中,论武功,吴化文确实是最拔尖的。
张涛看得出之前吴化文所用的功夫,是大合开山刀法。
运用这套刀法需要很深的内力,内力越是深厚,对使用刀法越有效果。
以此可见吴化文实则是个多年的练家子。
正京皇城的守卫只知道这个吴化文是守官的外甥,个个都想巴结他。
吴化文刚进守卫堂的头几天,可谓是开了眼界,原来区区一个守卫也能有这么多油水。
那几天他的手上的银子从没断过,都是守卫们偷偷送的。
吴化文前几天不时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子,啧啧称奇: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些小喽啰,也能捞得到这么多油水,才一会的功夫,你们孝敬我的银子,足以比得上我在兵部半年的俸禄了。”
几天前,吴化文又进了一次丞相府,下人将吴化文引至山海楼。
虽然吴化文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被山海楼内的奢华所迷住。
吴化文再一次感慨:
真是富啊!我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屋子也摆上这琳琅满目的物件!
没等他感慨太多,踩着云引履,穿着彩金绸缎的侯爷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我早些时间命你注意新景在金龙殿中的一举一动。”
“侯爷说的一点不错,早些时候,侯爷是这么跟我说的。”
吴化文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山海楼中,侯爷还摘下手中的玉蝶扳指交给自己。
那枚玉蝶扳指,还被自己好好地保存在一个收纳盒中。
“可是我现在有另一件事情要你做。我要你混入皇城守卫之中。”
“不知侯爷命下官这么做事为何啊?”
吴化文不太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官居正京皇城内兵部云骑尉,又为什么还要去伪装成一个小小的皇城守卫。
“新景那里,我会让其他人去看着,而你,我想让你去盯着另一个人。”
云骑尉吴化文虽然不是太愿意,但既然是侯爷要求,那自己也不可能不答应啊!
“不知侯爷要让下官盯的是哪位官员啊?”
“他不是官,现在我还没找到他,不过,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我就能找到他!”
直到今天早上吴化文才知道,原来侯爷说的那个人是张涛。
下午的时候,侯爷把张涛带到了守卫堂,也早就通知了自己,要在比试中脱颖而出。
侯爷说确信他一定可以做到。
这当然是一定的,自己身为兵部的一名云骑尉,身手自然是比得过这些皇城守卫,尤其一些还是刚刚选入皇城当守卫的。
只是吴化文不解,在吴化文看来,这个张涛,虽然是个武林人,可张涛的功夫其实并不是太高,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自己高。
这样的一个人,哪里需要自己一个堂堂的云骑尉去盯着。
真是不知道侯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不是侯爷出手一向阔绰,吴化文还真不想累到自己。
张涛也是一眼便看出这个吴化文身手不错,比自己好太多,但像大合开山这种耗内力较大的刀法,一般人不会去练。
因为在对战后期,练这种刀法的人只会处于劣势。
这四个人里,胡子千乃是一介平民,听他的经历,乍看之下,是个练武之才。
谢武,当守卫的时间最久,入皇城前是个只会蛮力的屠夫,胜在身材高大,一般的练家子不会是这种体型人的对手。
吴化文,武艺最高,也是四人中最有身份背景的人,是个守官的外甥。
而剩下的一个人,叫方天,是个有帮派背景的人,听闻以前在一个小帮派里待过。
三年前,帮派解散之后,无以为生,辗转到了正京,恰逢守卫招人,才入皇城当了守卫。
这些,是张涛经过与四人闲聊之后得到的情况。
一路上五个人通吃同喝同睡,张涛没有一点官威,因为他是武林人出身,这些东西他自然不会有。
短短三天的行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他们一行五人的马车,就到了十令总督府的门口。
十令总督府内,死气沉沉,不因别的,只因十令府总督从正京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到如今还卧病在床,嘴唇发白,下人每日勉勉强强喂了点白粥。
十令府的日常公务,只能由布政使来打理。
门口的小兵将正京来人的消息告诉给了此刻正在十令总督府内忙公务的布政使。
布政使出门迎接,却发现正京来的人,不着官服,不乘官轿。
领头的一人全身黝黑,手臂粗壮。
并不像做官的,反倒像个做劳力的打铁匠。
“你们,到底是何人?竟然戏弄本官?”布政使并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正京来的官员。
有怨言地看向门口小兵,并骂道:
“你们这些饭桶,连官员和骗子都分不清,吃那么多饭作甚!”
门口小兵也很委屈:
“大人,可是他们手上有令牌!”
布政使更加生气:
“有令牌怎么了?骗子既然想骗人,伪造个令牌又怎么了?”
门口小兵胆颤地说:
“可那个令牌,只怕没有人敢造!”
“什么令牌不敢造?骗子胆子多大你知道吗?”
张涛已经不想再听布政使在大门口吼叫了。拿出令牌,到布政使眼前,让他看个清楚。
“他说的,是这个令牌。”
布政使瞪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白玉,前头雕着一只貔貅。
他不需要再去看令牌的后头,都知道那后头一定刻着“宣远侯”三个字。
布政使连连请罪。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