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遍一遍的重复,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司默无奈,只好接起电话。
“在哪儿?”凌澈早上到了公司,听说司默请假了,拿起电话打回家,却一直没有接听。
“在家。”司默简洁地回复,她通过听筒都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寒意,可现在却没心情顾及那么多。
“在哪儿?”凌澈又问了一遍,声音更冷了,这是司默第二次说谎。
“在家。”司默重复着一样的话。
电话那边没有回复,过了很久,传来挂断的声音,司默看了看屏幕,确认不在通话状态后,把手机放在床头,重新躺在床上。
一
昨晚没休息好,刚刚喝了粥吃了药,困意上来,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睡梦中听见重重的敲门声,司默以为是在做梦,没有理会,过了很久声音还在继续,她强支着身体坐起来。
敲门声越来越大,等司默慢慢走到门口,如果再不开,感觉门马上就被砸烂了。
这种力度,司默猜到是凌澈,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精神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司默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凌澈没有回答,大步跨进屋子。
“为什么说谎?”凌澈转过身,跟刚关好门的司默说。
司默感觉到他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这时的她脾气也没好到哪里,从昨晚到现在,真相一层层拨开,她的好脾气早就被磨光了。
“我说谎?什么事情值得我说谎?”
“为什么说在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呵,你说我说谎,说谎的难道不是你吗?从开始到现在,你有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吗?”说注定在一起的是他,说没到过医院的是他,说跟暮骁没有关系的也是他。司默红着眼睛质问。
凌澈的脸更冰冷了,他眼睛暗了暗,原来,她从未把他们住的地方当成家,原来,这里才是她的家。他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司默离开后,自己会怎样。
—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情绪失控加上发烧为未退,司默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她不想面对他。
司默让开出门的路,靠在墙边,做出赶人的架势,凌澈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毛躁绝望,低下头开门离开。
听见他的下楼饭脚步声,司默的眼泪流下来,她还是这么不争气,一件件事情的堆叠,她和他已经注定不能走在一起,她竟还是这么伤心难过。
他可是送走了欧湛的人,更是导致爸爸受刺激,离开人世的人啊,为什么她的情绪还要受他影响,为什么还会因为他没有回家而难过。
—
“澈总,刚刚丁晨去见了司小姐,手里拿了药。”
今天找不到司默时,他气的发疯,庆幸前几天已经启用了暗线。他确认了司默在父母家后才放心,放下工作去看她时,因为她的那句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不知所措。
回到凌氏后,他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
刚刚收到暗线的消息,说丁晨去了她那里,重点是带着药。她生病了?可刚刚她跟自己对峙的时候,不见丝毫示弱。
凌澈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
—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了?”丁晨看着蹲在地上的司默,她都瘦成一片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丢的恐怕不是肉,是命了。
“刚刚他来过。他骗了我那么多,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他。”
丁晨知道司默说的是凌澈跟暮骁的关系,还有凌澈和欧湛的对话,她有些后悔,如果知道司默爱他爱的这么深,那这些事,她宁愿没有说。
把司默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默默,有些事是天注定的。总有些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过去。”
司默看着丁晨,擦擦眼泪,点点头。
“我订了外卖,半小时送到,你稍微睡一下。”司默知道丁晨的厨艺,早上是没办法,现在还是相信外卖靠谱些。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怎么样,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丁晨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很逗司默开心。
司默想,朋友就是这样的。难过的时候,陪在身边,安慰也好,逗趣也罢,都是暖心的。
“拿饭怎么这么久?我没病死,也要饿死了。”等了好一会儿,丁晨还没进卧室,司默穿鞋下床向门口走去。
看到来人的时候,司默像被钉在地上,无法挪动。
门口的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正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司默。
欧湛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司默站了半天,反应过来后,转头便往回走。今天真是够倒霉的,这些事儿都赶在这一天。
欧湛跟进门。
丁晨躲进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司默,我回来了。”欧湛还是原来的样子,低着头看着司默,只是他眼里的忧郁更深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走时没有说,回来也不需要特意强调。”司默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
“对不起。太多的事情我没法控制,辜负了你。”
“不需要对不起。你只是在自己和我之间做出了选择。”司默不想再回忆了,他们之间在欧湛离开的那一刻便划上了句点。
“默默,请你原谅我。”欧湛情绪激动,握住了司默的双手。
“我说了,没有对不起,自然也没有什么原不原谅。”
司默的话说的决绝,他和她之间不必再有任何牵扯了。
“默默,不要对我这么无情。我回来了,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
“欧湛,不是每个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你的婚礼我在。”
是啊,婚礼那天他在,戴着同一顶帽子出现在角落里。不止婚礼那天,司默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他也在,只是他从未向前走一步。
“欧湛,你走的那天结局已经注定了。往前看,去找一个你爱的人吧。”没想到,当年深爱的两个人竟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默默,你爱他吗?”欧湛颤抖的问出这个问题,他怕得出让他无法承受的答案。
司默看向窗外,没有回答。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说不出那个爱了。
“爱与不爱,与你又什么关系?”司默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紧。是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