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玑林,是赤钰城附近的一片竹林,自贺荀开灵根后,已经第三天了,这三天间水和每日在这儿帮助贺荀修炼。
由于贺荀的灵根为阴木,所以选在林间是最合适不过。
阴木之灵根,可吸收天地间的阴木之气,阳木为参天大树,阴木为毒草邪花,阴邪之木,中阶一品,说不上差,但也远远说不上好。
贺荀心中还是有些不忿,自己在起跑线就比他人差了一步,将来如何治理赤钰城!
“灵根之事休要在想,灵根说明不了那么多问题,你的优势,是你的内气。”
没错,贺荀的内气自小就比寻常孩童多上三倍不止,也正是因为这强横的内气,使得他在未开灵根之时,就能威胁到引灵期。
而此时的他,也同样到了引灵期,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予灵根以养分。
灵根以内气为“土”,以天地之气为“水”。土的质量与水的质量固然至关重要,而浇水的工具,也同样重要。
此时水和要传授的功法,便是那浇水的工具。
“此功法名为《滴天髓》,为灵尧阶功法,顾名思义,是采集天地之精髓滴落下来,是吸收天地至纯之气的功法,用来打基础再好不过。”
圣临大陆功法共有四个层次,凡家武师的凡阶功法,需天地之气相辅的灵尧阶功法,可同时控制多个五行灵气的玄舜阶功法,以及传说中的太禹阶功法。
有意思的是功法并不都是按五行灵气来创的,不同的五行在不同的功法上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也有少部分功法必须要按那几种五行灵气才可发挥效果,比如说方义的玄舜阶功法明夷灭罪咒,又比如说这门滴天髓。
这些功法往往效果也是独一无二的。
“恰巧的是这门功法只有阴木之人可以施展,而且最独一无二的是,其身为聚气功法,可做到悄无声息,没一点动静。”
聚气功法都是讲究一个气来的快,来的强,强者甚至稍微聚个气就能引得四周狂风大作,聚气悄无声息有什么厉害的?
贺荀想不明白。
“知道你不太想练,不过聚气功法是一定要练的,待到你可以随意调用天地之气后再去找孔家麻烦也不迟。”
道完此话,贺荀则有些吃惊的看着水和师傅,师傅居然那么好说话?
居然那么容易的放自己去“报仇”?
水和微微一笑,他自然有他的打算了。
“泯”组织,是自赤钰城诞生起就存在的一个组织,其总部,是在赤钰城东城主府的旁边的“泯阁”。
它表面上仅仅是在维持赤钰城的治安,但其实赤钰城中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组织什么都干。
大到身为线人,去他国进行情报窃取,小到保护城主家公子去灵味楼吃饭,这组织没有不干的。
而若是想进入泯组织,则必须要经历“泯”,“灭”,“人”,“心”,四个大考,只可惜由于难度问题,每年可通过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泯组织的俸禄相当之不错,但方义手底下的人数还是不怎么见涨。
于是乎泯组织这种“高危”行业已经超负荷工作好些年了。
与人员缺失相比,另一件事更让他烦心不已,就是“雾已归山”这句暗语,他们已经把赤钰城附近的山都搜了一个遍,而前天城主竟要让他再次调人把已经调查过的山再查一遍。
说什么可能不藏于表面,可能藏于山的内部,也就是...土里。
赤钰城附近虽然山不多,那不说小的,两三座大山还是有的,而且...那罪魁祸首又怎么会在土里?
不过方义并不是一个会把情绪外露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去猜城主想法的人,多年的直觉让他本分的尽忠职守的工作。
“泯主,我觉得还有问题。”
“白济,怎么了?”
被称为白济的人是三年前进组的,实力虽并不是很强横,但深得方义的赏识。
“您说,是孔家老祖把尸体拿了下来,那就有问题了。”
“哦?”方义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之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假设确实是那尸体生前放的雾,那也必是用某个灵术或灵器,所以必是在其身中灭道印之前放的,若真是孔家老祖击杀了他,凭他的眼力,也不难发现其身上的灭道印,而据孔家老祖的通篇论述,却对此印一字未提。”
嗯,没错,这是二十天前就调查出来了的。所以后来认为这尸体只是障眼法,把主要搜索目标设在了那暗语之上。
“所以孔家老祖的证言并不符实,不可参考,甚有可能在包庇某人!即便是他忘说好了,那从一楼遁逃到楼上遇到孔家老祖这么短的时间,难道会有什么神秘人会向那人施予灭道印吗?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低。”
对,孔家与这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早就查出来的。方义很是耐心的在期待着他还能说些什么。
“假设这尸体是障眼法,的确不是放雾之人,那无论是谁施灭道印,都没有灭其道的理由,且没有任何意义,徒增破绽,所以这件事属下认为,放雾之人只能是这具尸体,至于那奇怪的灭道印只是想让大家感受不到灵气以为他是凡人,而给予放雾之人灭道印最有可能的元凶,是孔家老祖。”
“请泯主定要给属下一个机会,去深入调查一下孔家!”
方义凝视了一下眼前之人,叹了叹气。
这小子才来三年,果然还没有明白查明真相和解决事件的区别啊,枪打出头鸟,何况此事关乎孔家和城主,要办成了还好,要办不成.....
方义下意识的摸了摸明夷刀鞘。
“明日起再查查山里,此事,以后再议吧。“
白济拳头不觉握紧了几分,随后又松了下来。
“是,属下明白。”
孔府,夜里。
已是子时时分,一阵微风呼啸着它最后的寒冷,吹地孔字旗帜飘来飘去,几只乌鸦迎着月光,立于一个屋檐顶上。一片寂静之下,底下房间的灯竟亮着。
是谁如此深夜还不睡呢?
透着纸窗,里面竟是映出了两个身影!
是孔家老祖孔祥,还有......一个黑衣人。
“醉饮天上月!”那黑衣人竟小声的吟了一句诗,似是在交换暗语。
孔祥顿了顿。
“苦看杯中仙。”
“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扶持你们那么多年没有白扶持!”那黑衣人毫无预兆地大笑了起来。
“放心,不要紧张,只要你们好好的做,孔家可以比现在还要强横十倍。”
“真...真的?”
“没错,而且大事...就要成了!”
孔祥望着面前之人,这七年间曾有过无数后悔与纠结,但既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他已然没了退路。
孔家的一切都会好的,会变得比现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