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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深谋远虑

两个少年长相相同,显然是孪生子,少年身着黑白相纵的冬衣,外有红色大袄,先得极为干练。少女则长发披肩,头上撒着铜钱式般的的头纱,穿着怪异,上着蓝色上衣,下穿黄色短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怪异的镜子。

“是好久不见,沈钰你现在还好吧。”想起沈钰为了她和白祈安危而对皇帝动手的事,秦晚儿有些惭愧的问。

“我很好,”沈钰顿了顿,道:“白先生可在?”

秦晚儿这才发现,自己和沈钰在门口聊了好半天,她连忙把门完全打开,道:“白先生在书房,你去找他吧。”

“不必找了。”不知何时,白祈已来到秦晚儿面前,看向沈钰“沈公子,请进。”

沈钰微微一笑,道“还要有劳先生让这几位进来。”

说罢,沈钰走进何安,而他身后的两男一女却停在外面,显然是被结界挡到了。

白祈长袖一拂,清风划过后,挡在几人面前的结界瞬间恍若无物。

三人走入何安后,两个少年便带着有些奇异的眼神审视白祈,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沈钰和白祈走到书房,门秦晚儿和虎符秦简留在门外。

进入书房,沈钰向白祈行了一礼,道:“沈某需加紧赶路,也就不过多叨扰先生了。”

“哦?沈公子还请明示。”白祈道。

“先生素来深谋远略,想必已经猜到沈某此行的目的了,”沈钰轻轻道:“今日前来,是想与先生辞行,多谢先生昔日照拂与扶持的恩情。”

说罢,沈钰冲着白祈拜了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白祈眉头一皱,忙走上前,用手扶他。

沈钰却向后退了一步,躲过白祈的手,把礼行完。

“先生请听我说完,”沈钰直起身,郑重的道,“先生于我,先是知遇之恩,再是扶持之情,沈某早已将先生当成老师,这礼是先生应受的。”

白祈凝视着他,淡淡的道:“你既如此说,我也不必纠结于此,只是你今日前来,怕是不止这一件事吧。”

“可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先生,哈哈,沈钰今日前来的确还有一桩事要交予先生。”沈钰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若我所料不错,可是与皇位有关?”白祈问。

“正是如此,沈钰虽算是神灵认定之人,可在京中毕竟毫无根基,况且……”沈钰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京城的局势您也知道,朝廷内部争斗不休,我若真的离京一年,没人过问天下之事,等我回来,天下百姓指不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白祈沉默不言,只静静地看着他。

见白祈毫无反应,沈钰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沈钰恳请先生替黎民百姓着想,为沈钰看护皇城一年。”

白祈默然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好。但我只能答应把你看守半年……”

他身份特殊,太过高调必会引起天庭的注意,半年之期,已是极限。

但沈钰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接连点头“那这半年,就劳烦先生费心了。”

谈话结束,两人便离开书房。

书房外,秦晚儿饶有兴趣的和三人说着什么,四人打成一团,场景很是融洽。

“呀,你们出来啦!”秦晚儿迎了上来,笑容满面。

“嗯。”沈钰点头,“让秦姑娘久等啦!”

“没有没有,”秦晚儿摇了摇头,“只是听简姑娘说你马上就要去受罚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只有一年而已。”沈钰道。

“哦,那就好。”秦晚儿总算放下心,语罢,她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白祈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发,问她“怎么啦,晚儿?”

“沈钰,你可有一个叫沈昭的亲人?”秦晚儿问。

沈钰愣了愣,垂下头闷声道:“有,家弟名叫沈昭,只是他早已葬生于昔日。”沈钰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秦晚儿,“只是,秦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又是从哪里得知家弟名讳的?”

“砰砰砰……”叩门声再次响起,“秦晚儿你在这里吗?”

秦晚儿扭头,忙去开门。

“谁啊?”

“是我。”那人道。

“沈昭?”秦晚儿先是愕然,后是欣喜“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昭你快进来,快看看那是不是你的哥哥!”

沈昭眼眸一亮,抬脚跨门,可却发现那门槛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我,进不去。”沈昭望着脚下的门槛,欲哭无泪。

“你不必进来啦。”简姑娘拉着沈钰,笑嘻嘻的看着他。

“沈钰,这就是你的弟弟吗?”简姑娘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像是要把眼前这人牢牢记住。

然而,沈钰却并没有答话,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是沈昭的方向。而沈昭,亦然。

“哥!”沈昭呜咽着,扑到沈钰怀里。

“嗯,我在。”沈钰伸出颤抖的手,揉了揉沈昭的头发。

“哥哥!”沈昭继续喊道。

“我在,我在。”

“……”

秦晚儿在一旁看得真切,此时,无论是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昭,亦或是沉稳淡定的沈钰,他们的眼眸中都含晶莹的泪水。

“真好,你还活着。”沈钰的声音已激动地变了形,他拍着沈昭的背,满是心疼。

“来,告诉哥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沈昭擦了擦眼泪,从沈钰怀中出来。他稳了稳情绪,将昔日真相娓娓道来。

七年前,沈府。

太阳刚刚落下,夜晚的光线并不时很暗。少年从夜中惊醒,捂住肚子跑向屋外。

“哎呦,痛死了。”少年痛的抿了抿唇,跑向茅厕。

不一会儿,他从茅厕中偷偷探出头来,嘿嘿一笑。

“今日爹爹他们应该是睡下了,嘿嘿,正好去外面玩玩。”沈昭咕哝着“前些日子在夜市上看到的花灯我早就想买了,这下你们可管不着了。”

沈昭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就直接翻墙而走。

闹市上,灯火通明,沈昭逛得很是痛快。

“老板,这个花灯怎么卖?”

“老板,给我那个桂花糕,我妹妹最喜欢甜食了。”

“……”

最后,沈昭带着一大堆东西满载而归。

可一切快乐却在他看见沈府的时候戛然而止。和闹市一样,府内灯火通明,只是,府中的明亮却是被火焰熏染的,府中的鲜红是被血液染上的。

沈昭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任怀中之物摔了满地。

不,这不可能!他只离开了一会儿啊!怎么他的家就不见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直觉害怕到无法呼吸。

过了片刻,他陡然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冲进火海。

“爹爹,哥哥,母亲,你们,你们在哪?”沈昭独自在火中嘶喊着,在偌大的宅子中找了半天。

最后,他在客房中找到了管家和丫鬟的尸体。可是他的亲人却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昭不甘心,出门四处询问,终于得知真相。

原来他的家人早已被皇帝杀死,还为了给他人起到警示的作用,挂在城门暴尸三日,最后丢入了乱葬岗。

沈昭讲述完,再次泣不成声:“哥哥,我以为你,以为你早就死了。”

沈钰默然,沉声道:“那后来你又去了哪里?”

“我遇到一个古怪的老头,他教我武艺,后来他消失了,我就也一直在外面流亡,直到,直到遇见了秦晚儿,”说起这件事,沈昭有些心虚的看了看秦晚儿,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继续道“我们去参了军,她虽然后来在打了胜仗后退出军队了,但我没有,兄长,我现在是个小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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