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做的事情,找寻药丸的出处。
我盯着天花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唯一与这个房间连接的就是天花板上的那盏灯,毫无疑问,除非安装的时候,这盏灯采用了无线连接。
在我的印象当中,采用无线连接方式的灯,能使用的时间并不长。
而我所见到的这盏灯,应该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老旧的灯丝和这个年代相去甚远。
即使我不去探究,也将发现灯上的秘密,显而易见。
我用手指舔了一些唾沫,将之竖在空气中,觉察出一丝丝的凉意。
没错,所谓的房间并非完全密闭,有气流从我指尖划过。
恐怕,自己也是从上面下来的,就从灯后面的那个密道,或者说装置。
心中有了答案之后,也就明白那一粒药丸,为何出现在墙角了。
它被人丢弃,蹦跶几下后,滚到了角落。
可即使明白有出路,我怎么上去呢?
这个问题又一次困扰着我。
然后,我盘起腿坐下来,闭上眼睛。
一段记忆画面,划过我的大脑。
一只狗趴在地上,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烟,风很大,他身旁有一块站牌,他就站在站牌下抽着烟,上头写着公交车的数字,字很模糊,看不太清楚。
男人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米色的连衣裙,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脸很瘦,从身材上可以判断她的确很瘦。
男人和女人没有交谈,他们相互间似乎不认识。
公交车停靠在了路边,女人匆匆上了车,男人踩灭了烟头,牵起狗向公交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记忆画面稍纵即逝,但我清晰记得那张男人的脸,那个男人绝不是我,他的脸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这是我因此记住他的原因。
我为什么会记住这个人?他和我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我需要更多细节才能唤醒这段记忆。
结果,当我继续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它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一丁点回忆,都记不清。
屋顶的灯又一次熄灭。
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不明白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的精神异常亢奋,能记起一丝回忆,意味着接下来,我会记得更多。
我伸直腿,移动到发现药丸的角落,背靠着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你希望我保持沉默吗?此刻假如你在暗中观察我。
静静的,我就等在这里好了,我的记忆你也拿不走,我需要装作还未清醒的样子,来迷惑你的眼睛。
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微的弧度。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睡梦中被一丝细微的声响惊醒。
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推着我向前走,准确说是我靠在背后的墙在动,这股细微的动作,异常缓慢,但我确信确实在动。
怎么?发生了什么?
我用耳朵紧紧贴着墙,希望听到些,我想确认的内容。
果不其然,墙对面传来貌似齿轮和机械搅动的声音,不知它是否隔得太远,以至于,我根本就听不清,另外一种解释,那便是这堵墙实在是太厚了。
适机,天花板上的那盏灯又亮了,我朝它望过去,它发出嘶嘶的叫嚷,掩盖住了墙外发出的怪异的声响。
难怪,我似乎找到了开灯的理由。
接下来我尝试验证自己的想法。
因为无法记录时间,我想出许多办法,曾试过用指甲抠去墙上的油漆做记录,但效果并不尽人意,也就完全放弃了这种做法。
后来我只好用身边的材料,就是那件睡衣,用牙齿撕咬一块下来,扯成一条条状态,估算时间,每过一小时就给串成的布条打上一个结。
我用抠下来的油漆在四面墙的墙底下做了一些标记。
直到我在布条上打了六个节以后,我才惊恐的确认,这四面墙正在用一种极慢的速度向内压缩。
同时向内压缩了大概一个厘米,并且是在吸顶灯亮着的时候,出现的。
你想看清我被四面墙,慢慢挤成肉泥的样子吗?
真是个充满恶趣味的家伙!
“混蛋!”我用沙哑的嗓音山吼着。
我一定会逃出去的,你不会得逞。
尽管来吧,我还有时间。
虽然我认为这是安慰自己的,可怜的话,但那毕竟是让人充满勇气的行为。
当手上布条已经打了四十个结,情况依然没有好转,我又打心里的开始有些气馁。
好在,你总能在我熟睡的时候,丢下一粒药丸,让我保持体力和这份恐惧。
你就是在暗中监视,否则怎会知道我熟睡了呢?
只是我还不明白,那该死的摄像头被安放在哪里?或者说也应该安装在灯里吧,管他呢。
我必须重新开始检查这里,希望这墙面存在薄弱的地方,可以作为突破口。
经过再次仔细检查,我竟真找到了一处奇特的地点。
之前,因为身高的缘故,我没办法触及到比我身体还高的墙面,这次我垫起脚尖,尽量去摸每一面墙。
在某一片墙体,我竟无意间摸到了细微的缝隙。
呈现出弧形的缝隙,我设想它是一个圆形,我距离圆心至少有两米四左右的高度。
用手敲敲,里面发出了咚咚的声响,证明里面是空心的,希望外面裹着的墙皮并不厚。
若是有工具在,可以尝试把它凿开。
我这般想,又不禁苦笑了一声,继续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坐在离我的厕所尽可能远些的位置,可还是不禁能闻到远处飘来的异味。
为节省水分流失,即使有小便的感觉,我也会设法憋住,以致我的尿液难闻透顶。
我已经穷途末路,没了办法。